清末民初,政局動亂時期,隻有很少的一部分貴族,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才可以去學堂或是私塾上學識字。


    而農村就更別想了,有的甚至一個村子,才隻有一個能識字寫字的先生。


    而我雖然沒有上過學堂,但卻一直在家裏,跟隨著爺爺習文學字,在當時也算是一位“頗有學識”的小先生,爺爺也一直以我為豪。


    可直到有一天,當爺爺突然發現,我竟然把他埋於床底磚下的一部書籍,已經全部背熟學會時,他第一次朝我發了火。


    因為那部書籍,名叫《賒刀印譜》,是父親留下來的一部,關於賒刀人秘術的典籍。


    我記得非常清楚,那是一個下午,爺爺不知為何,從田地裏回來的比較早,一進門就看到了,正靠坐在床邊偷偷看書的我。


    他驚得大叫一聲,衝上來狠狠打了我一巴掌,然後從我的手裏一把搶走了書籍。


    “你你你.......誰讓你看這本書的!”


    爺爺氣得渾身直顫。


    可當時我已經被爺爺那一巴掌給打懵了,完全是一臉茫然的望著他,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也根本不明白,他為什麽要一直藏著這本書,不讓我看。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爺爺在失去兒子之後,不想再失去我這個孫子了,他不想讓我接觸任何關於賒刀人的事情!


    我記得當時爺爺臉上的表情極為痛苦,看到我伸手捂住臉頰,疼得直抽冷氣時,更是心疼萬分。


    最終他緩緩閉上了雙眼,落下來兩行老淚,嘴邊喃喃自語道:“天意....果真是天意如此啊..........”


    隨後,爺爺便伸手將我扶了起來,和我一同坐在了床邊。


    也就是那天,爺爺把所有關於父親,以及賒刀人的事情,全部都講給了我聽。


    我一邊被那些驚奇且神秘的事情所震驚,一邊也暗暗下定了決心。


    我要做一名賒刀人,要去找到我的父母!


    後來,又過了幾年之後,爺爺由於年邁去世了,他臨終前特意交待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一定要咬牙堅持下去,要成為一名像父親那樣,有氣節有擔當的賒刀人。


    我重重地點下了頭,也答應爺爺,一定會先去找到我的父母,然後再做一名真正的賒刀人!


    而隨著日後,我對《賒刀印譜》的研習越來越深,我也越來越能感覺到,也許我成為賒刀人這件事,本就是父親“默許”了的。


    因為當時爺爺曾告訴我說,父親留言讓他必須把這本書,一直埋於床底的第三塊磚下,也就是當時我趴在地上,剛好目之所及的位置..........


    再後來,我便開始了對那座,讓父親失蹤的雪山進行探索,經常一人一狗穿梭於山腳森林,與山腰深雪之間。


    但奇怪的是,每次當我剛一有新的突破後,就會遇到天氣的突變,或是登山裝備的夭折,從而導致必須原路返回。


    而且是次次如此,所以一直未能登上頂峰。


    沒辦法,為了改良裝備,我不得不走出村子,來到鎮子上做些零工掙錢(因為之前答應過爺爺,隻有在找到父母之後,我才能去做向別人賒刀的生意。)。


    我來到了鎮子上後,去了酒樓裏當應急跑堂的,也就是小二。


    比如誰家過喜事喪事,要在酒樓裏辦酒席的話,那飯樓裏本來的那三兩個夥計,肯定是不夠用的,所以掌櫃的就會臨時聘請一些應急小二。


    而我之所以選擇這份差事,一是因為時間自由,我可以在買好裝備後,隨時回村兒進山。


    二是因為在酒樓裏,不僅吃住都不用我花錢,可以把所有的工錢全部用作買裝備,還可以積攢出一些多餘的口糧,在進山時吃。


    今天,我便就來到了一家,名為“聚朋友”的酒樓裏,給一個地主家裏的紅喜事做應急跑堂的。


    “哎那個小二,站在那兒發什麽楞啊,快來給爺們兒們添酒啊!”


    一個穿著長衫大褂的男子,朝著我喊了一聲。


    我連忙露出笑臉,應了一聲是後,立即拿著酒壇跑了過去。


    幫他們添上酒,又說了一些吉祥話後,就返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上,以便再有人喊我的時候,也能夠立刻過去。


    而那桌子的客人也比較豪氣,見我手腳麻利還有眼色,就在聽完我的吉祥話之後,從盤子裏抓了一大把肉幹,塞進了我的手裏。


    我連忙點頭道謝,然後立即將那些肉幹,揣進了裏衣的口袋裏,準備留著進山的時候再吃。


    畢竟其他的那些熟食飯菜,一帶進山裏,就直接凍成磚頭了,我也沒有能熱的工具。


    “哎哎那個小跑堂的!”


    旁邊離我最近的一張桌子上,有個中年男子撚起了一粒花生米,輕輕拋來打在了我的臉上。


    見我轉過頭後,他便朝著我揚了揚腦袋,說道:“哎!聽說你還會給人算命呢?要不你也過來給我算算,看看我什麽時候能發財?


    “要是算準了,大爺我重重有賞!”


    那男子的長相極為粗獷,皮膚也比較黑,手上滿是老繭,一看就是個經常做工的,而不是掌櫃之類的人。


    我揉了揉臉頰,心中沒有絲毫的怒氣或是不滿,隻是猜測他說的我會算命,應該指的是上個月,我在鎮子裏救了一名女子的事兒。


    那天我正在街道上走著,忽然就“看到”迎麵而來的一名女子臉上,凝聚著一團類似於煞氣的汙濁,位於她的眉心之下,鼻梁之上的位置,而且她的肩挑燈也忽明忽暗的。


    這在《賒刀印譜》裏,是明顯的橫禍征兆,預示著這名女子,等下必定會大禍臨頭。


    而本來我是不應該管她的,因為在賒刀人的宗義裏,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命數。


    我們隻可以利用卜術去預測未來,卻不能隨意地更改他人的命數,不然就會讓自己深陷於因果之中。


    但同時我又想到,如果此刻我是父親的話,那他會不會出手呢?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於是我便就假裝成了算命的,攔住她並且告訴她,現在必須立刻回家,不然勢必會遭遇橫禍。


    好在那女子也是相信玄術之人,再加上我也沒跟她要錢要物,跟那些裝神弄鬼的騙子不一樣,她便就聽了我的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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