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眼看著冤大頭明森匆匆走遠了,苟友才坐下來問:"今兒這是鬧哪一出?"


    他才不相信胡鵬嘴裏說的照顧兄弟,無利不起早的家夥會這麽好心?


    那還不如指望天上掉餡餅!


    胡鵬拿著煙的手一頓,故作無辜:"想給兄弟來個好前程,順帶給我那表妹找個依靠,怎麽,連你都不信我?"


    苟友斜他一眼:"裝個屁裝,你小子有這種好事早就自己上了,還輪得到他?"


    反正收養的姑姑,又不是親的,要是女方沒大毛病,胡鵬肯定就自己上了。


    兩人是穿開襠褲的交情,年少時一起燒女孩辮子一起炸糞坑,胡鵬一抬屁股他就知道放什麽屁。


    胡鵬歪嘴一笑,斜睨著明森離開的方向,下巴一抬:"還是你懂我,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副局長的女兒,這家夥還不一定高攀得上呢。"


    "你猜我信不信?"


    "哎呀,都是實話,就少說了一個小缺點而已。"


    他保持著壞笑,抬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微小的距離。


    特別懂他的苟友眼神好奇,湊過去附耳聽。


    見苟友這麽上道,胡鵬也不賣關子,把女方的缺點如實告知。


    聽到這個缺點後,苟友細長的眼睛圓睜,思考片刻又忍不住指著胡鵬:"你小子焉壞,是這個!"


    苟友豎起大拇指,佩服胡鵬真狠,會利用人。


    胡鵬往椅背上一靠,雙手攤開,翹起二郎腿:"我可沒瞞著人,他一結婚馬上兒女雙全,我騙人了嗎?"


    兩人相視而笑,壞得光明正大。


    另一邊的明森可不知道自己成了他人邀功的工具,一個勁的琢磨怎麽離婚。


    雖然嘴上說的凶,要給陳三妮休書,但是他也知道,這年代隻有離婚,哪來的舊封建時代休妻?


    他思考來思考去,愣是想不到占便宜的離婚理由。


    結婚四年沒孩子?


    這種事縣城裏也有,孩子緣沒到罷了,沒見其他人因為這離婚的。


    陳偉不提拔他?


    哪來的規定,結婚了就要提拔姐夫,這種事可以做但不能說,明森還想要臉,軟飯硬吃,但不想被人說吃軟飯。


    思來想去,根本沒招啊。


    生怕局長千金這個大富貴跑了,明森一時間也想不到好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陳家的門要求離婚。


    慢了一步的陳家人麵麵相覷。


    他們正頭疼怎麽脫離明森這個苦海,怕被這小子敲詐,猶豫許久,一拖再拖沒來得及去明家。


    沒想到這會兒聽到明森先提出離婚,心裏都快樂開花!


    沉穩些的陳爸強忍住心頭的歡喜,假裝憤怒的想打明森。


    陳偉更是二話不說先揚起拳頭錘了明森兩拳,才被趕過來的陳亮摟著腰往後拖走,一邊拉扯一邊觀察明森的態度。


    見他神色堅定,兩兄弟真真假假往旁邊角落裏吵嘴,爭得臉紅脖子粗。


    陳媽渾身沮喪,對這個女婿仿佛失望至極:"你耽誤我三妮四年,想就這麽拍拍屁股離婚了?!"


    她還耽誤了我做水利局局長的乘龍快婿四年呢!


    明森差點脫口而出。


    結果一張口臉上肌肉一動,被臉上的傷口痛到了,趕緊壓下這句話,對著嶽母假裝謙卑地笑笑:


    "您老別生氣,我跟三妮四年夫妻,一直沒個孩子算個什麽事?家裏父母都急死了,這才出此下策。"


    這個借口屬實沒法辯駁。


    陳三妮因為丈夫先提出離婚而憤怒的表情,此時都帶了點心虛,不管咋說,沒孩子是硬傷。


    後兩年兩人吵架比較多,前兩年那可是如膠似漆甜甜蜜蜜,這樣都沒懷上……


    陳家人都心裏打鼓。


    就算這是事實,陳媽怎麽能讓女兒被扣上不能生的帽子,趕緊反駁:"你倆結婚才幾年,說不定過幾個月就有好消息了呢?"


    縣城裏也有夫妻七八年沒生孩子,結果一說離婚就懷上的。


    見陳家人語氣軟了,明森也見好就收:"可能是兩人緣分沒到,但是我26歲真的等不及了,嶽母您可憐可憐我,離了吧。"


    他裝作為兒女癡狂的樣子一番折騰。


    本來陳家就想離婚,他們隻是假裝憤怒看明森耍什麽花樣。


    見明森一直神色堅定的非要離婚,最後急得連一分錢不要,從家裏淨身出戶都說出來了,他們就知道,這事兒妥了。


    陳媽無比惋惜地一錘定音:"那就明天上午,你和三妮拿上戶口本,去離婚吧。"


    明森生怕夜長夢多,連忙答應:"行,三妮你別忘了,明兒早上8點民政局見。"


    這麽囂張,陳偉再次捏起拳頭。


    看得明森趕緊跑路,他是想離婚,可不想挨揍,把這張俊臉打壞了,還怎麽勾引局長千金?


    別說,明森還挺自信的,能靠他一張俊臉迷遍所有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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