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婉茹對上陸宴州詫異的眼神,她目光坦蕩,沒有任何畏懼,更不害怕被陸宴州打量質疑。


    陸宴州眉頭一挑,從她的微表情裏,他分析得出沈婉茹沒有欺騙他,當即眼中多了幾分欣賞,“婉茹同誌,你很有天賦,若你是一名男子,我都想把你招到隊伍裏來。”


    “女人也可以,陸宴州,並不是隻有男人才行。”


    沈婉茹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反駁的語氣並不客氣。


    她對他有好感,是出自對他的尊敬和崇拜,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便可以小看她,她雖然是女子,但不比男人差。


    要她現在認命,那也不可能。


    “婉茹同誌,你的思想覺悟很高,現在回歸主題,張天威為什麽會去衛生院找你們的麻煩?你大概知道多少都可以說。”


    陸宴州在筆記本裏記著筆記,又抬眸示意沈婉茹接著說下去。


    沈婉茹清冷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複雜,“陸宴州,這個問題你應該要去問張天威,當事人為什麽要來鬧事,你問我一個旁觀者?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還是你覺得我有能耐讓他過來鬧事?”


    她毫不客氣回懟,語氣帶刺,她願意配合他,但不代表她可以被這麽質疑,難不成還能是她鬧出來的事?


    她越想越氣,分明她和他相處了幾天時間,兩人怎麽說也是朋友了,但陸宴州卻是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讓她心中生著悶氣。


    陸宴州被沈婉茹一懟,放下筆記本,眼中的神色深沉幾分,若是其他人,他早就發出警告,但麵對沈婉茹,他心裏依舊對她有好感,隻得溫聲道,“婉茹同誌,是我的表達方式有錯,很抱歉,我想問你們平時有什麽過節?”


    見陸宴州的態度溫和下來,沈婉茹也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前世所發生的事,她要如何與他細說?她所碰到的那些髒事,她無法咽下去,但也不想放過張天威和張麻秀,還有沈怡!


    “張天威是我繼母的大哥,繼母被我爸罵回去,她帶著繼妹回了娘家,大概是張天威看不得親妹受委屈,過來找我們的麻煩,當時有好些村裏人都知道,陸宴州,你也可以走訪。”


    沈婉茹一提到那幾人,她的眸底滿是冷意,恨不得早點送他們上路,可她現在連一點證據也沒有,也隻能靜靜等著。


    她要一點點改變前世的命運!


    陸宴州並沒有錯過沈婉茹眼底的恨意,他的眉心皺在一起,下意識開口,“婉茹同誌,你很討厭他們?”


    “確實討厭。”


    沈婉茹脫口而出,下一秒便有些後悔,陸宴州分明是在套她的話!


    “陸宴州,上次在豐陽飯店的事,相信你還沒有忘記,我想找到我親媽,我親媽離開我,跟他們有很大關係,我討厭他們也很合理,這一點用不著窺探我內心的想法吧?”


    她眼眸帶笑,她早在剛才就注意到這一點,她也明白陸宴州能在前世處理那麽多案件,肯定有點東西在身上,這些天,她呆在衛生院裏看了不少書,自然也知道有些書可以教人看懂別人心裏在想什麽。


    陸宴州還是第一次被這麽聰明的女同誌說破整個調查過程,眼前又是一亮,“婉茹同誌,你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也感謝你的配合,你現在可以走了。”


    沈婉茹點了點頭,隨即便離開。


    ——


    與此同時,寶水村東邊的大院裏。


    一個大娘匆匆拍著大院的門,張麻秀打開門一瞧,見到是陳大娘,倒三角眼中帶著幾分不耐煩,“陳大娘,到底有什麽事這麽著急?”


    陳大娘跑的氣喘籲籲,瞧見張麻秀一臉不知情的模樣,心中更是著急,“張麻秀,你大哥被長官帶走教育思想,聽說還要被關個幾年,鬧出大事來了,你們老張家可就你大哥這個獨苗,要是出了什麽事,也別怪我們左右鄰居不幫襯著你們!”


    “什麽?!這怎麽可能?陳大娘,你是在騙我的吧!老天爺呀,我大哥做了什麽事情才要被關幾年……”


    張麻秀一聽這話,隻感覺眼前一黑又一黑,差點就暈倒。


    旁邊的陳大娘眼疾手快拉住張麻秀,一臉恨鐵不成鋼,“張麻秀,趕緊回去找你老公,這事就是在隔壁村鬧出來的,趁著你大哥還被關在村裏頭,還沒有被帶走坐大牢,趕緊過去解釋清楚,這裏麵指定是有什麽誤會,隻要你老公不計較,這事大概就不會怪在你大哥頭上!”


    張麻秀一聽還有辦法相救,連連應好,進門見到沈怡還在擺弄著頭上兩條辮子,氣得上前打了幾巴掌上去。


    “都是你害的,沈怡,你怎麽就那麽沒用,連那個賠錢貨都鬥不過,這下子連你親舅舅都快要搭進去了,我告訴你,要是你親舅舅真的坐大牢了,你就是老張家的罪人,這輩子就別指望我會認你這個女兒!”


    張麻秀平時雖然疼愛沈怡,可在她的心中,張天威作為老張家唯一的男丁,那可是要延續香火的,要是張天威出了事,他們老張家也算完蛋!


    “媽!”


    沈怡突然被扇了一巴掌,眼中滿是委屈,但她不敢怪到張麻秀身上,把這一切都記在沈婉茹的頭上,眼中藏滿陰毒,在心裏麵不停咒罵,沈婉茹,這一切都怪你!


    張麻秀一刻也不敢耽誤,匆匆忙忙帶著沈怡回到榆州村,跑回院子那邊卻並沒有看到沈茂實的人影,又氣又氣之下拽住路過的趙大嬸。


    “趙大嬸,老沈在哪裏!你快點告訴我啊,我親大哥快要沒了!”


    張麻秀急得快要哭出來。


    趙大嬸見狀,歎一口氣,“在衛生院裏邊,你們要是能好好過日子,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


    張麻秀連忙拉著沈怡趕往衛生院,一眼就看到沈奶奶在拐角進了病房,她急忙也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見到躺在病床上的沈茂實,張麻秀一陣氣急敗壞,大嗓門頓時就叫出來,“好你個老沈,你現在是連我親大哥都要害啊,我嫁給你這麽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是怎麽對我的?我親大哥又做錯了什麽?你怎麽就那麽狠心?你快讓人把我親大哥放出來啊,他可是我老張家唯一的獨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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