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聽到妹妹的話,在這黑暗的屋裏欣慰的笑了,笑道:“小月,姐姐現在所做的一切,或許你不太理解,將來你會明白的。”


    “姐姐,媽媽為了哥哥他們,連自己親生女兒一生都可以犧牲,我還有什麽不理解的?她都能拿姐姐換彩禮,何況將來是我了。”安月能不明白嗎?她明白姐姐苦衷。


    “是啊!犧牲了我,換回來兩個兒媳婦,將來再犧牲了小月,又為他們換點什麽呢?”安心苦笑著,眼角無聲無息滑下兩滴淚水,她很清楚法律上斷了親,她們一樣逃脫不了,有贍養父母的職責。


    “再苦再累,我陪姐姐一起扛。明天我們找舅舅,讓他到時候幫我們把情況,私下和法官說說。哪怕要給錢,也讓法官給個我們一個期限,我們一起掙來還。”安月隻希望自己不是姐姐的累贅,一起分擔。


    “好,快睡吧!明天早起去坐車,正好把這事情處理了,我們過去,你就直接報到軍訓了。”安心讓妹妹睡覺,媽媽一個小學生,必然是安明替她操作,安明很清楚能坑她一筆就坑她一筆,以為就他有文化嗎?


    其實他那點心思,無非就是到時候法官判了,她和妹妹沒錢拿出來,就隻能一輩子賺錢替他們養父母。有錢拿,正好如了他和安成的意,到媽媽手上的錢也是他們的。


    上輩子都怪她眼瞎,一直沒看出這對兄弟的心機,也不知道他們一直在背後,攛掇媽媽問她和妹妹要錢。這輩子親身體驗,才知道他們的嘴臉有多無恥。


    孝是什麽啊?孝是把她當賺錢的機器一樣,無休止的吸血。不孝又是什麽啊?不孝就是要賣了她的一生,她和妹妹是有多倒黴,才生在這樣的家庭裏?希望老天給她的人生多一絲光亮,她不想要黑暗。


    第二天天沒亮,安母和兒子就走了。


    安心和妹妹把衣服一收丟包裏,安心交代弟弟聽話,然後偷偷塞了五十塊錢零錢給他,到時候打電話給她也走了。


    安東淚眼汪汪看著兩個姐姐走了,兩隻手緊緊攥著,心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會讓兩個哥哥後悔的,他會聽姐姐的話努力讀書,走出去找她們的。”


    一家人突然就成了仇人,安明和媽媽站一旁等車,安心和安月站一旁等車。班車來了,一前一後上車,母子倆坐後麵,姐妹倆坐前麵,就這樣入了城。


    安明一下車,就帶著媽媽去縣政府找大哥去。安心喊著安明把三娘號碼給他,省得法官送傳票找不到人,拉著妹妹去找舅舅。


    安母看著兩個女兒離開,跟著兒子去找大兒子去。鬧翻了,她們眼裏已經沒她這個當媽的了,她也當白生了。


    安心和妹妹把包扔出租屋,也跑到公安局來找到舅舅,把家裏的事又和他說了一遍,堅決不同意退步,讓媽媽去告她們,她不要贍養兩個無恥的白眼狼。


    “舅舅,我和姐姐在家裏,就像媽媽養的兩條狗。從記事起,我和姐姐就一直在媽媽的打罵中成長。兩個哥哥犯了事,就推到姐姐身上,媽媽也不管真相是什麽,拉著姐姐就打罵,舅舅,我對那個家隻有恐懼。”


    安月一邊說一邊落淚,從來她都覺得被媽媽打罵不是光彩的事。因為隻有不聽話的小孩,才會被媽媽教育,可她和姐姐完全不是這樣。媽媽不管是在外頭,還是在家裏,隻要一點不順心,就會拿她和姐姐發火。


    楊代勇看著哭得傷心的外甥女,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她們過得一點不開心,堂妹竟是是非不分之人,脾氣也讓他沒料想到。


    “舅舅,這個年代的農村人,重男輕女很嚴重。安成和安明的心機很重,他們上大學做兼職,賺的錢一分都不拿出來,一直攛掇著媽媽問我要。


    我一邊讀書一邊賺錢,上次給了媽媽五千做手術。前天回去,她竟然沒說要把我許給別人的事,一直不吭聲,等我昨天取了三千塊錢給她回來,晚上才告訴我。


    舅舅,我都不知道,我怎麽會遇上這樣的母親,和兩個自私自利的哥哥?打著替父母討要生養費的幌子,一步一步把我逼上絕路。他們想借著斷親慫恿媽媽先敲一筆,轉頭又告我們不贍養父母,我受夠了。”安心也忍不住也哭了。


    “安心,安月別哭了,舅舅曉得了。舅舅支持你們的選擇,讓他們去告吧!想要幾十萬就幾十萬,真是異想天開,舅舅替你們做證去。”


    楊代勇動容了,不再選擇勸說兩個外甥女。清官難斷家務事,不能讓堂妹亂來,害了這兩個外甥女的一生。


    “謝謝舅舅!”安心和安月沒想到舅舅選擇幫她們,說不出的感激。


    “到時候舅舅會找到主審法官,把你們的情況說明,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公開你們是學生的事情。舅舅能幫的就是讓法官,看清楚事情真相。”楊代勇決定要幫幫這對苦命的外甥女,兩個大外甥太讓他失望了。


    “嗯…”安心和安月相信正義,永遠不會負苦命人。舅舅是公安,不可能明知媽媽和哥哥心思不純,還幫他們。


    “你們要趕著過去讀書,這案子必須得抓緊點才成。我在法院有認識的法官,舅舅陪你們去法院看看。”楊代勇希望這個案子,不要耽擱兩個外甥女去讀書。


    安心知道這種訴訟立案,前後開庭怕是要半個月到一個月。老家這些地方,案件少應該會快點吧?和妹妹跟著舅舅出門,聽著他打電話。


    安母和兒子找到大兒子,也把事情給他說了。


    安成聽完事情經過,責備媽媽這事做得欠妥了,怎麽能把安心嫁給一個殘疾的?這明著和賣女兒沒區別嘛!就算要嫁,也是嫁個身體健康的人才是。


    “哥,媽還不是為了你那彩禮錢,給急到了。加上安心明明有錢也不給媽媽,還不如直告她們,隻要法官判了,她們沒錢,賺了不用媽喊也得打回來。”安明不覺得有什麽。


    “媽決定要和她們斷關係嗎?一旦起訴法官判了,以後您就沒女兒了?”安成鄭重的問母親,心裏則陰起笑了。


    “你沒看到起啊?現在連喊都不喊老子了,就當白生了,告起吧。”安母咽不下這口氣,勢必要讓兩個女兒吃吃教訓。


    “媽決定了,那我就把起訴狀遞到法院去,開庭時間要等通知的。反正媽讓安明全權代理,要不媽先回去,安明留在這裏,到時候開庭前打電話,媽再進城來。”安成把情況和媽媽說說。


    “走嘛!先把東西送到法院去,問問要好久才能開庭先,反正下午還有兩趟班車回去。”安母想先了解清楚情況。


    安成讓媽媽和弟弟等一下,進去辦公室和裏麵的同事說一聲,出來陪著媽媽和弟弟前往法院。母告女是輸不了的,但要四十萬也是不可能的,這不合實際。


    法律上也不會支持,但先陪媽媽鬧上一鬧,讓媽媽撒潑打滾先敲上一敲,應該沒得問題吧?想斷親笑死他了,兩個中學生傻得可憐,先撈上一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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