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塊錢?


    看著眼前的鈔票,範新遊有點不知所措,這是給自己的,還是給酒吧的?


    猶豫來猶豫去,他小心翼翼地把錢收好。


    在完成曹爽的要求之前,絕對不能碰他的任何東西,錢更是如此。


    深呼吸,在酒精的作用下,範新遊頭暈目眩得厲害,想站卻站不起來。


    後來還是酒吧的服務人員進來送酒,才發現躺在地上伶仃大醉的他。


    “先生,先生。”


    這種事在酒吧裏屢見不鮮,服務員處理的方式很得當。


    確認自己叫不醒他之後,便叫來其他幾個工作人員,將範新遊暫時抬到了後麵的休息室醒酒,並且還給他灌了一瓶有利於酒精分解的轉氨酶。


    一瓶,二十毫升,一千八!


    當然這點小錢在範新遊眼中不算什麽。


    “拿著。”


    隨手範新遊就丟出五千塊錢砸在服務生的手裏,小夥子高興壞了:“謝謝老板!”


    “謝謝老板!”


    “不著急。”


    範新遊雖然醒酒了,但這會腦子還是暈得厲害:“幫我出去找家酒店,安排一個房間。”


    “另外,弄一點能叫人興奮的東西。”


    話說這又是三千塊丟過去。


    服務生急忙點頭,不到十幾分鍾就都安排妥了,並且親自將範新遊送到房間裏。


    “老板,您好好休息!”


    範新遊沒搭理他,關上房門腦子裏麵想的全是礦上的事,酒精、疲憊,讓他渾身都不舒服,想著到床上去躺一會,然而卻發現那被子好像被人用過。


    “草!”


    “什麽玩意。”


    範新遊嫌棄地啐了一口,剛想打電話給前台,竟然從被子裏麵鑽出一個兔女郎來,正媚眼如絲地看著他。


    雖然女孩的眼睛不大,卻很勾人,身材嗎,算不上曼妙,隻是掛在胸前兩個奶球,卻很晃眼。


    “老板,您來了。”


    手臂輕輕舒展,兔女郎在被窩裏麵呼之欲出。


    平時看到這樣的女人範新遊肯定是烈火焚燒,小肚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難受,可不過今天,他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甚至,厭惡!


    “誰特麽讓你在這的?”


    “滾!”


    兔女郎愣了一下,滿是不解的回憶著剛才接到的電話,時間地點,以及眼前醉酒的這個家夥,也沒錯。


    那他這是怎麽了?


    深深的疑惑,讓女孩子不太敢吭聲,做這一行的整天麵對這些狗男人,尤其是喝醉酒的,有時候一句話說得不好聽,挨頓揍還算輕巧。


    光是她們幾個小姐妹裏,就有被人直接毀容的。


    女孩子一下謹慎起來,小心翼翼從床上爬起來站在窗戶旁邊,這裏是二樓,果真有危險的話,她還能從這跳出去。


    “老板是我讓您不高興了嗎?”


    “您去千萬別生氣。”


    “滾!”


    範新遊懶得理她,指著大門:“現在、立刻,馬上!”


    “哎!”


    女孩點點頭,急忙從沙發上抓起自己的衣服,顧不得穿就跑了出去。


    出門之後,她才長出了口氣。


    回頭看看房間的大門,不屑一聲冷笑。


    “什麽東西!長得那麽醜!”


    “反正錢已經收了,老娘怎麽樣也不算虧。”


    房間中的範新遊當然不知道這些,但是躺在那還帶有廉價香水氣味的床上,他倒是有點後悔了。


    剛才,是不是應該讓她留下就好了。


    ……


    曹家產業下,一處咖啡館中。


    滿是咖啡香味的優雅環境中,幾桌客人正閑散地談論著等一下的去向,就在這條街後麵正是當地有名的紅燈廣場。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能在這找到自己的“夥伴”。


    倒不是當地有多麽藏汙納垢,現在的年輕人們,大多比較開放,也比較空虛,深夜時分誰不想有一個合意的枕邊人呢?


    反正明早一睜開眼,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大家都是為了舒緩壓力,玩玩而已。


    當然,如果想把咖啡館就當作釋放的場所,也不是不行。


    坐在最後麵的經理辦公室內,剛剛享受過一杯純正阿拉比卡的曹爽才提上褲子。


    而在他麵前的,是眼中有淚,裙子上帶血的女孩。


    “滾出去吧。”


    兩遝鈔票丟在桌上,女孩子們的眼裏也瞬間有了光,沒有感謝的話,她各自拿起錢便逃走了。


    “大哥,您看我說的吧,時不時弄點小丫頭玩玩,感覺可不一樣啊。”


    一個獨眼的年輕人,正歪著頭坐在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您現在心裏的火氣消了點嗎?”


    “還好吧。”


    曹爽點了一根雪茄叼在嘴上:“興旺煤礦那個姓範的,真夠混蛋。拉下一個常務副鎮長,竟然隻想用一場礦難,多可笑。”


    “他是個廢物。”


    獨眼年輕人肯定的說:“大哥要想在這上麵做文章,必須要讓整個興旺煤礦都報廢一段時間才行。”


    “過來找你,就是說這件事。”曹爽眼中,出現了稍有的欣賞:“老刀你是當初最早一批跟著我的。”


    “最早的時候,我承諾給你開一間咖啡館,並且隻會再騷擾你一次。”


    “我明白。”老刀笑得很悠然:“但我也說過,不管在什麽時候,您都是我大哥。”


    “行了。”


    曹爽要聽的不是這些;“電話裏你不說已經有辦法了嗎。”


    “對。”


    老刀點點頭作為曹爽曾經最看重的小弟,他的確和那些隻會掄片刀的莽夫不一樣。


    “這件事可以找張邦昌,他是興旺煤礦的副礦長,和範新遊關係不好。”


    “這個人膽子大,裝得憨,很早之前就找過我希望能拿到煤礦。”


    “繼續說。”


    咂了一口雪茄,曹爽覺得有點意思了。


    “我想可以這樣,礦難是一定要有的,不過受害者不能隻是幾個工人,範新遊必須死。”


    “因為礦場暫時不能營業,依靠礦上吃飯的殘疾工人,迫於生活壓力,沒辦法去找範新遊交涉。”


    “範新遊全解,但迫於常務副鎮長對於這件上的態度強硬,範新遊不敢得罪他,隻好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這樣範新遊就成了維護領導的角色。”


    “以他的人性主動站出來維護一個領導,可想而知,一定是遭受了威脅,之後礦上正常關門,後來張邦昌發現有工人私自進行開采,報告範新遊後,他去查看情況,與工人之間發生摩擦。”


    “最後在爭吵中,導致工人引爆雷管。”


    “如果他死在現場,也要把他的屍體帶出去,範新遊的死,必須在礦難發生之後。”


    “這樣就足夠了。”


    老刀說著,那隻獨眼中能看到的隻有詭詐:“大哥,既然錢宸有背景,要拉下他,就必須和人命扯上關係。”


    “沒用。”曹爽提起了之前上訪的那件事。


    老刀搖搖頭:“這不一樣,那一次太小兒科了,現在我們要做大。”


    “要塑造的是一個由白轉黑的形象,等到這些事情爆出之後,再讓張邦昌成為礦主。”


    “他是第一個和錢宸有過接觸的人,到時候相關單位把這些線索聯係在一起,就算沒證據,他們也不會繼續任由錢宸留在現在的崗位上。”


    “可我是要他死!”


    曹爽眼睛裏麵都瞪出血來,一想到之前的失敗,還有溫莉那個騷貨的樣子,曹爽得心就像是刀割。


    “大哥。”


    老刀搖搖頭看來這些年他的性格還是沒變,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隻要錢宸離開黃林,那之後他在發生什麽,和你還有關係嗎?”


    “他平步青雲也好,一落千丈也行,都不重要。”


    “隻要他離開黃林!”


    “明白嗎?”


    ……


    鎮政府辦公室裏,錢宸剛剛才處理過下麵送上來的文件,因為有了高黎離的到訪,關於這一次安全整改的整體力度上,再一次攀升到全新的高度。


    沒有任何文件,也不需要領導聲明。


    凡是在鎮委、鎮政府中履職的工作人員,誰還能不賣力。


    之前積壓在下屬辦公室手中的文件、訴求件不到一天功夫就被全部處理完成。


    現在錢宸要做的,就是在這些老百姓已經認可的回件上簽字。


    “小宸宸,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批了!”


    從辦公室外麵走來,捧著一大堆文件的張琳有氣無力的說道。


    “辛苦。”


    錢宸也沒想過自己要在一天之內,簽這麽多遍名字。


    “那還不是自己要求的?”


    提起這個,張琳也不知道說點什麽好,錢宸竟然要求所有百姓的回件,最後都要由他親自一一簽字才能封存入檔,製作簡報。


    “咱們黃林雖然人不多,可你這一次的行動涉及那麽廣泛。”


    “你就不怕給自己弄成滑膜炎?”


    說著,張琳鼓著腮幫,掏出一瓶藥膏丟給他。


    “記得在自己沒事的時候抹一抹,別到時候我們小宸宸的手,關鍵時候不好用了。”


    這話說的。


    錢宸都快要讓自己臉紅了:“你腦子裏麵就不能想想別的?”


    “除了你,我什麽都不想。”


    張琳說著更是一下子繞到了錢宸身旁,大有一副要坐在他腿上的架勢。


    “你別亂來啊!”


    錢宸急忙往後讓了讓:“你要總是這一招的話,就沒意思了!”


    “真的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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