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宸一路驅車抵達黃林鎮醫院時,小劉兩人已在此等候多時。


    她們迎上錢宸後的第一句話,並非關於金小蓮的詢問,而是詳細匯報了張秋的狀況。


    初時,薛敏等人的出現確實讓她們一陣慌亂,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兩個女孩也逐漸恢複了冷靜。


    既然金小蓮已被帶走,不再受她們控製,那麽她們決定將全部精力轉向張秋。


    畢竟,這個女人才是關鍵!


    “張秋的狀況非常好,”小劉細致地匯報道,“她並未注意到金鎮長被帶走的情況,情緒也十分穩定。”


    錢宸聽後點頭,隨後他指示兩個女孩繼續密切關注張秋,接著便徑直去找嚴良主任了。


    對於醫院裏發生的一切,嚴良心知肚明。


    既然他有意與錢宸拉近關係,自然不會坐等機會上門。


    金小蓮被帶走這一事件,對嚴良而言,正是一個能夠大展身手、表現自己的絕佳機會。


    當錢宸見到嚴良時,他正坐在辦公室裏,精心偽造著金小蓮的病曆。根據相關規定,如果金小蓮身患某些特殊病症,相關單位必須給予寬鬆處理,甚至在特定情況下,可以將其釋放並轉為監外治療。


    這正是嚴良目前努力的方向。


    對於嚴良的這番表現,錢宸雖然心生感激,但內心深處卻對他有了全新的認識。


    至少,在日後若真的需要幫助時,他是不會考慮找這個人的。嚴良想要攀附他這棵大樹,這本在情理之中。


    然而,對方表現得如此殷勤賣力,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錢宸心中雖這麽想,但表麵上卻是不露聲色地開口道:“嚴良主任,不好意思打擾你工作了。”盡管錢宸早已將一切看得明明白白,但他還是選擇裝糊塗。


    而嚴良在聽到錢宸的聲音後,立刻興奮地站起身來:“領導!您來了!”


    “我有點事想問你。”眼見嚴良即將拿出他偽造的病曆炫耀,錢宸及時打斷了他的話頭。


    “您有什麽事,直接吩咐就好。”嚴良麵帶微笑,恭敬地回應。雖然計劃被打斷,但他並未顯露不悅。他深知,隻要與錢宸保持良好的關係,自己所期望的益處終將到來。


    在嚴良內心深處,他的願望並非過分貪婪,僅僅是渴望成為這家醫院的院長和黨組書記。若僅憑資曆等待機會,這可能需要十年的時間。


    然而,如果錢宸現在願意為他美言幾句,那麽這個願望便能立刻實現。


    嚴良的熱情與期待溢於言表,但錢宸對此卻視而不見。他此刻關心的隻有一件事。


    錢宸點燃一支香煙,神色冷峻地注視著嚴良,語氣嚴肅地問道:“如果張秋現在出院,會不會有問題?”


    嚴良毫不猶豫地回答:“領導,請放心,她現在出院完全沒問題,做任何事都不會有影響。”


    錢宸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轉身就走。嚴良愣在原地,滿心疑惑。


    為何領導對其他事情連一句都不問呢?


    正當她困惑不解時,錢宸在門口停下腳步,轉過頭交代道:“麻煩你幫張秋辦理一下出院手續。”嚴良立刻回應:“好的!”然而,錢宸卻已迅速離去。


    嚴良雖然心中淩亂,但她迅速收拾心情,將桌上未完成的假病曆收好,急忙去辦理錢宸交代的事情。對於錢宸的吩咐,她絲毫不敢怠慢。


    回到病房外,錢宸透過窗戶悄悄觀察了一下張秋。確定她狀態良好後,他走了進去,並要求小劉二人在外麵等候。


    然而,讓錢宸意想不到的是,他剛一進門,張秋就從病床上坐了起來。雖然她看向錢宸的目光依舊熾熱,但此刻的語氣卻帶著幾分耐人尋味。


    “錢鎮長,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張秋熱烈地看著他說道。


    錢宸愣了一下,因為他已經預感到了張秋接下來要說的話。


    果然,他剛剛坐下,張秋便開口道:“其實剛才金小蓮被帶走的時候,我都看到了。”


    “我猜到了。”


    錢宸輕聲說道,同時自然地點燃一支香煙,深吸一口後緩緩吐出煙霧,“在來的路上,我就預想到了這種可能性。畢竟,根據他們給我描述的情況,你不可能沒聽到那些動靜。”


    張秋長歎一聲,仿佛要將心中的壓抑都釋放出來,“說實話,當我得知金小蓮和那個混蛋的關係後,我恨不得能親手殺了她。她搶走了我老公對我的愛,這種背叛讓我難以忍受。”


    她的目光逐漸變得黯淡,雙腿蜷縮著緊緊抱住膝蓋,仿佛在尋找一絲安全感,“但是,今天當我真正看到他被帶走的那一刻,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錢宸微微皺眉,似乎沒料到張秋會有這樣的反應,“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嗎?”


    “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張秋苦笑著搖頭,“也許以前有過這樣的想法,但這些天在醫院裏,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錢鎮長,請你幫我辦理出院手續吧,我要回到陳澤良身邊,親眼看著他倒台。”


    錢宸有些擔憂地看著她,“那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他擔心張秋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


    “當然記得。”張秋的回答堅定而幹脆,“在我心裏,你是一個很重要的男人。”說著,她竟然直接跪在了床上,用充滿渴求的眼神看著錢宸。


    然而,錢宸卻選擇了無視。


    不管張秋是因為精神問題還是她本身就是這樣的女人,他都不能和她發生任何關係。他轉身離去,背影堅決而果斷。


    看著錢宸離去的背影,張秋眼中的熾熱更加濃烈。


    她知道,如果錢宸此刻真的回應了她的感情,那麽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將會瞬間崩塌。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把錢宸當作了報複陳澤良的途徑。正因如此,錢宸才要更加堅決地保持自己的立場和原則。


    隻有這樣,張秋內心才能得到滿足。因為她一直在努力靠近,而每一次的拒絕或羞辱,都仿佛是對陳澤良的狠狠打擊!


    ......


    金小蓮的被捕,無疑是一個明確的信號。


    這使得張秋更要緊緊地盯著那個男人,看著他一步步跌入深淵。


    作為旁觀者,她絕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但尊嚴,她可以舍棄。


    ......


    在另一邊,金小蓮已被薛敏帶回了反貪局內的一間特殊辦公室。這個地方曾讓無數貪官悔恨不已,痛心疾首。


    即使金小蓮從未踏入此地,她依然能感受到這裏的陰森氣氛。


    薛敏接到的命令不僅僅是抓捕,更要從金小蓮口中套出她所知道的一切。


    這不僅僅涉及到陳澤良,還包括與她熟識的所有人,隻要是體製內的成員,無論幹部還是普通人,她都要金小蓮一一交代,並確保沒有任何隱瞞。


    薛敏在單位中的地位,除了她的能力之外,還因為她的狠辣手段。


    她經手的案件全都是鐵案,從未有翻供的情況。


    這除了她的嚴謹邏輯和取證能力,還因為她那令人畏懼的審訊手段。


    在反貪局裏流傳著一句話:寧願挨張永旺一巴掌,也別和薛敏頂半句嘴。由此可見,這位處長的威力有多大。


    此刻,金小蓮被帶入辦公室後,被安排在一把特殊的椅子上,與審訊椅相似,但全都是軟包的。


    金小蓮剛一坐下,薛敏便冷冷地開口道:“我們這裏是幹什麽的,你心知肚明。所以不要讓我費勁,從現在開始,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就回答一個問題。明白了嗎?”


    “不明白?”金小蓮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被雙頭尼龍紮帶磨破的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現在還不清楚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看我身上的傷還未痊愈,手腕又被你弄得傷痕累累,難道你不應該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薛敏的柳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站起身來,繞過辦公桌,幾步走到金小蓮的麵前,毫不猶豫地甩了她兩個耳光,發出沉悶的響聲。


    懂行的人都知道,這種悶響的耳光比脆響的更為疼痛。金小蓮隻覺得頭腦一陣暈眩,口中因為牙齒的撞擊而溢出血絲,一股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薛敏斜睨著她,冷冷地說:“這是給你的一個小教訓,下次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說完,她示意項東科長將準備好的備案資料扔到金小蓮麵前,“自己好好看看,回答上麵所有的問題。回答完後,我會安排你去休息。”


    金小蓮看著那本資料,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你們這是要逼我嗎?看來那麽多貪官的出現,並不隻是人心不足的問題,你們反貪局的辦案方式也有很大問題。現在都什麽時代了,還用這種手段審訊?”


    “我看你們不是想要解決問題,是想把我解決吧?我先把問問你,陳澤良到底花了多少錢!才讓你們這麽對我!”


    金小蓮越說越激動,渾身顫抖地晃動,似乎想要把自己從束縛中掙脫出去。


    然而她的激動,並未引起薛敏的關注或同情,甚至連一個都沒有,薛敏回身從一個盒子裏麵拿出了一根電棍,直接打開電火戳在金小蓮肋下,當時她就昏了過去!


    要知道,這個地方可是非常靠近心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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