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咬了咬牙,他知道紀藍說的是什麽,明明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是蔣建,而因為他媽收了錢,他也隻能撒謊。


    柱子心裏也不舒服。


    “柱子,你可別亂說話阿!”柱子媽緊張道。


    柱子本來還在猶豫,看他媽這個樣子,徹底不猶豫了。


    本來就是羊倌叔叔救的他,他要是再欺騙別人,那也太壞了,一點兒都不仗義!


    “村長,就是羊倌叔叔救的我……還有,之前我那次落水,也是羊倌叔叔救我的,根本不是蔣叔叔。我也不知道我媽為什麽非要我說是蔣叔叔救的我!”


    柱子媽一聽柱子說出來,一副完了完了的表情。


    “你這孩子,你怎麽胡說呢!”蔣建急了,連忙給柱子媽使眼色。


    柱子媽還想補救,可村長和主任都不是傻子。


    知青下鄉都這麽多年了,他們心裏也都清楚,這些知青為了回城,是什麽事兒都做的出來的!


    “柱子媽,你跟我過來!”村長威嚴道。


    柱子媽有些害怕,但也隻能跟著村長去了屋子外頭。


    “你是咱們村的人,我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跟我實話實說,這次我就饒過你。”


    柱子媽還想打哈哈過去:“村長,你這說的啥阿,我都聽不明白?”


    村長說:“好,你聽不明白,那我就去找警察來跟你說。知道你這叫啥不,幫助知青弄虛作假,搞回城名額,那弄不好是要坐牢的!”


    柱子媽聽到這兒,腿都直接嚇軟了。


    “村長,別,別找警察!”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柱子媽什麽都交代了:“村長,我是真沒辦法,你也知道我們孤兒寡母,日子實在實在是難過。蔣建說,隻要把‘見義勇為’的好名聲給他,就,就給我十塊錢……”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隻能答應他。”


    村長又問:“一次我還能原諒你,那這次柱子被野豬追呢?”


    柱子媽臉色有些虛,“這次是個意外。“


    “怎麽意外都落你家了?你還不跟我說實話?”


    柱子媽隻能哭著交代了:“村長,這回真的不是我見錢眼開,是蔣建他們威脅我,說我要不幫他們,就把之前的事兒說出來,要讓村裏批鬥我!”


    “批鬥什麽啊,你這個蠢貨,要批鬥你,他們才更該被批鬥!”


    村長說:“你還是親媽呢,你就不怕柱子被野豬咬死?”


    柱子媽搖頭,說:“不是的,他們就是想讓柱子假裝在山上迷路,然後讓蔣建那幾個人,再去救人,再給他們記上一功。”


    “柱子媽,這件事兒你要是不交代,以後他們就會拿這件事兒一直威脅你。”


    “他們那一群人,要是都想靠著‘見義勇為’回城,你家柱子還能有命嗎?你怎麽就那麽傻,這次是遇上野豬了,萬一有下一次呢?”


    柱子媽被村長說的痛哭不已。


    “是,羊倌是落後分子,你瞧不上人家。可人家救了你兒子,什麽都沒要你的,你之前嫌棄人家身分不好,不肯認人家的恩。”


    “這次人家不跟你計較,還救了柱子一次,咱做人,總是要有點兒良心的!”


    “村長,我知道錯了,我這次真的明白了。”柱子媽哭著說。


    村長說:“行了,進來吧。”


    兩個人在外麵的談話裏麵都沒聽見,蔣建害怕的看了一眼柱子媽,生怕她把自己賣了。


    “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已經知道了。”


    “蔣建,羊倌,還有紀藍,你們都跟我來村裏的辦公室。”


    ……


    村辦公室內,主任和村長都在,蔣建和蔣建關係好的幾個兄弟,牽扯到野豬事件裏的知青,也都在。


    “你們這些知青啊,平時種地不好好種,花花腸子倒是比誰都多!”


    主任猛地一拍桌子:“蔣建,你這樣的做法,在我這兒行不通!想靠著投機倒把回城,不可能!”


    蔣建臉色慘白,主任說:“你的回城名額我已經卡住了,具體情況我跟縣裏說明白了,反正我是不會再給你寫推薦信了。”


    “還有你們!一個個的,不喜歡種地是吧,都別種了!最近都去給我挑村裏的大糞!”


    挑糞在村裏人眼裏真的算不上苦活,畢竟糞還能肥田呢。


    可在這些知青的眼中,絕對是又累又髒的活了!


    幾個人頓時怨聲載道,可被主任瞪了一眼,也隻能閉上了嘴。


    “你們出去吧。”主任擺了擺手,他也是懶得看這些跟社會二流子一樣的知青。


    蔣建幾個人,很快從主任辦公室離開。


    主任又看著沈平昭,臉色變得溫和了起來:“羊倌啊,這事兒你怎麽不早說呢?“


    羊倌雖然是落後分子,但人家思想上卻不是落後的,“我知道村裏人對你有偏見,不過啊,你能不顧這些偏見,救了柱子,我也替柱子媽謝謝你。”


    沈平昭道:“應該的。”


    他本來就是一個軍人。


    主任本來也覺得沈平昭是個能幹的,再加上如今的風頭越來越小,還有小道消息說,可能過不了多久,知青就要大批回城了。


    他想了想:“放羊的活,你就別幹了,現在你也不住那兒了,天天去天天回,太麻煩。”


    新婚燕爾的,沒必要這麽折騰人。


    紀藍臉上倒是露出了一抹喜色。


    “不過一時間也沒什麽活讓你幹,村裏現在地也分的差不多了。”主任有些頭疼。


    紀藍就開口:“主任,不用分地。剛好我家後院,有一大片的荒地呢,其實那邊靠近池塘,挺好肥的,能不能開出來歸我們?”


    正好,她還缺個大菜園子。


    荒地又不值錢,何況人家動手自己開,這是值得鼓勵的。


    主任當即就同意了。


    紀藍高興的從主任辦公室離開,正要和沈平昭商量,什麽時候去開地,卻沒想到,門口的蔣建等人,居然還沒有走。


    “紀藍,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你要這麽害我?”


    蔣建一雙眼,血紅的看著紀藍。


    紀藍也不怕他,“你這種人要不要臉,明明你做錯了,現在質問我,是我按著你讓你弄虛作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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