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清流人士,一直被當做儲相,也就是以後的宰相。


    不過儲相也得活下去,才有成為的可能。


    賈仁義見過太多隕落的人才了。


    所以賈仁義拉著範建叮囑。


    範建心裏也非常感動。


    賈仁義是使相,以後會進入內閣的,居然能這麽看重自己一個六品官。


    範建立馬說道:“使相大人,下官絕對不辜負陛下與內閣的囑托!”


    宴席散去。


    翌日,範建便在軍士的護衛下,翻越了瀘州山脈,來到北方草原。


    剛翻過瀘州山脈,範建就看到一個頗具規模的市集。


    他指著市集對向導問道:“這是剛設立的?”


    向導說道:“對,是賈尚書著人設立的,說是北莽商人翻山越嶺太不容易了,索性就在草原交易。”


    這個市集明顯是漢人的格式,市集周圍還建有矮矮的城牆。


    市集裏也有許多房屋,而不是北莽的帳篷。


    而且這個市集的位置很妙,背靠瀘州山脈的出口。


    範建心裏明亮,看來使相與都尉使早有打算。


    他一路記著經過的山川地理,騎了兩天一夜的馬,終於抵達孤狼部落。


    拿出代表使節的印章,孤狼部落的大汗豪特,明顯沒有料到大周的使者來得如此快!


    範建沿途也在打量孤狼部落的城池。


    北莽雖然也模仿大周建城,但是孤狼部落的城池,明顯非常簡陋。


    在範建這個讀書人看來,都四處是漏洞。


    不過北莽的城池與大周的城池並不同。


    高一米的城牆,更多是用來遮風擋雨的。


    頭人貴族住在城裏的豪華帳篷裏。


    窮苦人則背靠城牆,住在搭建的破帳篷裏。


    而城外,是成片的牛羊群。


    範建將這些全看在眼裏。


    這些窮苦的族人,住在破爛的帳篷裏,沿途全是濃烈的酒味。


    範建向左右的向導問道:“北莽怎麽這麽多酒?”


    北莽不善耕種,而釀酒需要很多糧食。


    所以範建在出發前,翻讀了主客司的記錄手冊,在北莽酒算貴族裏的奢侈品了。


    向導立馬說道:“這都是設立邊貿市集的原因,使相大人調集了瀘州周圍的烈酒,低價售給北莽。”


    原來設立邊貿市集還有這個效果!


    難道這就是陛下主張開放邊貿市集的原因?


    肯定是這樣!


    沒想到陛下居然這麽深謀遠慮。


    沿途都能看見醉醺醺的士兵與牧民。


    這一切都和主客司的記載裏,凶狠善戰的北莽士兵形象不一樣。


    貿易居然能有這樣的作用?


    範建心裏大為震撼。


    範建的使節團終於來到孤狼城的城門前。


    豪特硬著頭皮,領著狗頭軍師方城接待了範建。


    豪特是個蠻族大漢,但是狡黠的眼神透出他詭計多端的性格。


    孤狼部落一直是北莽的“智者”。


    “見過上使。”豪特故作熱情的說道。


    範建卻收起笑臉說道:“豪特汗!既然臣服於我大周,見到聖旨為何不跪?”


    豪特的眼中劃過一絲狠厲。


    好你個大周!等老子拿下瀘州,一定要發兵京都,讓狗皇帝磕頭認錯!


    不過豪特有狼一樣的特征,懂隱忍。


    他幹笑道:“甲胄在身,沒法跪拜。”


    範建倒是沒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繼而宣讀了聖旨。


    親封豪特為大周的歸罕侯,同時遷孤狼部落至瀘州內地居住。


    豪特欣然接受了聖旨,隨後拉著範建走進汗王大帳。


    “上使,本汗特意為你準備了接風宴!”


    範建皺眉說道:“歸罕侯,歸順之事可是大事,一旦風聲泄露,恐怕影響計劃。”


    “難道不該立即清點部族,準備內遷嗎?”


    豪特卻拉著範建說道:“喝過酒再說也不遲,快快,請上使上座!”


    北莽的宴席也讓範建大開眼界。


    幾個妖豔的女子在帳中歌舞,孤狼部落的頭人們飲酒狂歡。


    除了飲酒外,範建還看到幾個頭人,把一種白色粉末灑進了酒裏。


    將粉末與酒混合,一飲而盡。


    酒力化著銷魂散的藥力,這些頭人很快就皮膚發紅。


    然後更加瘋狂的脫掉外衣,與舞女們混在一起,載歌載舞。


    作為一個文臣,範建博覽群書。


    他當然認得這是銷魂散。


    沉吸一口氣,賈尚書居然把銷魂散賣到了北方草原!


    範建對於那位儒雅的文人大賢,有了全新的認知。


    豪特拉著範建入席,年輕的舞女端來酒水。


    宴席期間,範建多次詢問豪特何日歸順。


    但是豪特總是假借酒意推脫。


    待宴席結束,範建被送到了隔壁的帳篷。


    一進入帳篷,範建就清醒了。


    “孤狼部落歸順的事情有詐。”帳篷裏全是使團的人,範建直接說道。


    使團眾人都露出詫然的神色。


    如果豪特是假意歸順,那他們使團就危險了。


    範建十分冷靜的說道:“洪護衛,我讓你留意的事怎麽樣了?”


    洪護衛是皇上親自派來護衛使團的禁軍護衛,是一名六段武者。


    洪護衛立馬說道:“大人,咱們的帳篷外有許多高手。”


    這下眾人的麵色更難看了。


    豪特雖然看似粗魯,但實際特別細心。


    這些高手就是監視使團的。


    範建正色道:“咱們必須把這個消息上報給朝廷。”


    洪護衛說道:“外麵全是狼族的高手,他們非常精通追擊之術。”


    聽到狼族,使團裏幾個瀘州向導都臉色一變。


    雖然北莽沒有從瀘州入侵過,但是北莽的武林高手,經常來瀘州遊曆。


    北莽有虎、狼、熊三族,相當於三個不同的門派。


    其中熊族的族長,單佐上人,是北莽唯一的宗師境。


    虎族和狼族的高手也不少。


    狼族的人十分狠厲,善於暗殺、追擊之術。


    每年瀘州武林都會與狼族的高手交手。


    雙方積怨頗深,狼族血洗某個小門派的消息,也在瀘州各處流傳。


    聽到是狼族的高手,範建也沉默了。


    這時,一個護衛說道:“大人,我可以偽裝成您的樣子,吸引他們的注意,你們想辦法逃走。”


    這個護衛是西廠的番子。


    小魏子整理了武庫裏的功法,對西廠的番子進行過係統的培訓。


    其中便有一項易容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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