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獻倒吸一口涼氣,飛快地後退兩步。


    兩個人好像靜止了一樣,相互對視著。


    “好玩兒的東西在哪兒。”


    錢麗萍雙手把著鐵欄杆,眼睛像固化了似的,一眨也不眨。


    對著這張可怖的臉,他艱難地崩起了笑意。


    “你回答我一些問題,我想辦法把你放出來,怎麽樣?”


    聽到他的話,她耳朵倏然動了一下,可以看出來她心動了。


    “我是個瘋子,我說的話可不作數。”


    “我相信你說的話,我也會兌現自己的諾言,選擇權在你。”


    陳獻一字一頓地說,眼神格外堅定。


    錢麗萍沉默著,遲遲沒有回話。


    “這可能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最後逃出去的機會。”


    她渾身一顫,呆滯著,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他決定給她施加一些壓力,強迫她答應下來。


    在等了一會兒後,他裝作失望的樣子,緩緩轉身,作勢要離開——


    “等等!我答應你!”


    錢麗萍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叫住了他。


    “不過,你一定要兌現自己的承諾,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好。”


    他停住腳步,轉回了身體。


    “想問什麽,直說吧。”


    “十六年前你去喂豬,究竟發生了什麽?”


    陳獻問出了最緊要的問題。


    聽到“豬”這個字,錢麗萍目眥欲裂,竟是直接將眼眶瞪裂了,兩行血淚流了下來。


    “我看到有三個女人,腳被掰成了豬蹄,兩個死了,一個還活著……”


    “這三個女人在哪裏?”


    “一個沒有光的地方。”


    沒有光的地方?那是哪裏?


    “那你口中的金子和珍珠是什麽?”


    “金子……是豬糞……珍珠……是豬腫瘤……”


    陳獻立刻就想到丁大富指著豬腫瘤說是珍珠的場景,還有他詭異而慘烈的死狀,胃酸就直往胸腔上湧。


    “那……豬糞和豬腫瘤是幹什麽用的?”


    “用來……”


    錢麗萍眼睛瞪大,糜狀酸臭的食物從嘴角衝了出來,在旁邊吐了很久,之後,衝他緩緩搖了搖頭,意思是不想說。


    “那兩個女人是怎麽死的?”


    “怎麽死的……”


    錢麗萍喃喃地念叨著這句話,雙臂“刷”一下抱緊自己,瑟縮著,像犯病了一樣顫抖著。


    突然,她的頭猛地朝柵欄撞過來,發出巨大的“咚!”“咚!”巨響。


    “頭好痛啊!我的頭好痛啊!怎麽死的……怎麽死的……”


    血,從她破了的額頭上流下,經過眼皮流到下頜。


    “麗萍,別想了,這個以後再告訴我吧。”


    陳獻的心裏滿是不安,之後,他再怎麽安撫她的情緒,詢問她一些話,她都不回答了,他今天隻好問到這裏。


    不過,錢麗萍的話,還是給了他許多信息。


    他的猜測是,應該有三個女人被拐賣到土寨村,一起被關在了一個地方,其中一個應該是那具女屍周明香。


    而且根據錢麗萍的話來看,有一個受害者現在可能還活著,如果能找到這個活著的女人,也許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了!


    那要怎麽找到這個女人呢?


    他覺得,如果他自己是村民的話,肯定不會讓女人自己長期單獨關著,起碼要去送飯才對,他要注意有哪些村民比較異常,是否經常去某個地點。


    “麗萍,等我找時間再來看你,你盡力調節一下自己的情緒,不出一個月,我就會偷到鑰匙將你放走。”


    陳獻轉身離開。


    而在他離開後,錢麗萍的尖叫痛哭漸漸平息,麵無表情地看向桌子。


    屋子中,簡陋髒亂的桌子上,一串花花綠綠的皮影人,被風掀起一角來,像魚鰓一樣,慢慢地煽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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