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陳獻睡在了媽媽旁邊。


    “獻獻,媽媽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吧。”媽媽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額頭。


    陳獻點點頭。


    他知道,她對他沒有惡意。


    “從前有個小姑娘,父母像小公主一樣寵愛她,她過得很幸福。”


    “可是有一天,她被怪物吃掉了。”


    “所有人都說,是小姑娘的錯。”


    “他們說,如果小姑娘不穿裙子的話,就不會被吃掉了。”


    “她就在怪物的肚子裏,一點一點地,被消化。”


    “怪物說,她一輩子都要和它在一起。”


    “從此,她就和怪物骨血相融。”


    “怎麽樣,是不是很浪漫……”


    他用童稚的聲音問她:“媽媽,她想逃離怪物嗎?”


    “她呀,根本逃不開呀……”


    一股睡意襲來。


    陳獻陷入了夢鄉。


    ……


    第二日,一陣猛烈的砸門聲傳來。


    陳獻驚醒。


    青鬼闖進主臥,四處環顧,提起媽媽的頭發,破口道:“臭表子,那個男的呢?怎麽一宿之間,就不見了?難不成你把他吸幹了不成!?”


    陳獻看到,青鬼的褲兜裏,是鼓鼓的一遝鈔票。


    一個悲涼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難道……


    是昨晚那個怪物,給了青鬼錢,要求和媽媽一夜嗎?


    “獻獻,你先出去玩兒吧。”媽媽臉色蒼白地注視他。


    他攥緊了拳頭。


    他想要青鬼死。


    可是,就在這時,劇本出現了血字。


    他不得不照著血字去做。


    他沉重地邁開了腳步,走到副臥,看到幾乎沒有生命跡象的小狗。


    他照著劇本的要求,抱起它,走到庭院曬太陽。


    “希望你不要那麽早死。”他愁雲滿麵,撫摸著小狗的耳朵。


    “呀,你家的小狗怎麽沒有腿啊!”一道明媚幼嫩的女聲傳來。


    他回頭,看見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梳著雙麻花辮,黑黝黝的眼睛,像隻小鹿。


    還未等他說話,女孩蹲下來,哭喪著臉:“它一定很疼吧。”


    “你是誰?”他詢問。


    “我叫白薇,住在你家隔壁,大人們都叫我薇薇!”女孩看起來活潑開朗,“你叫什麽?”


    “陳獻。”


    “那我就叫你獻獻哥哥。”白薇眨著漂亮的大眼睛。


    屋子裏,發出拳打腳踢的聲音。


    白薇瞪大了眼睛,小聲說:“你媽媽在被你爸爸打嗎?”


    陳獻抿緊了嘴巴。


    “你媽媽一定很疼吧,”白薇更加小聲,“我爸有時也打我媽媽,不過,白叔叔對我很好。”


    “薇薇,今天到叔叔家玩吧?叔叔家做了好吃的。”一個男人溫和地笑著,招呼著白薇。


    “我來啦白叔叔!”白薇高興地招手,“我走嘍,獻獻哥哥。”


    “汪汪……”


    小狗嗚咽著叫了兩聲,咳出一口血沫。


    “唉……”


    這麽半死不活,還真不如死了。


    早死,也早解脫了。


    白薇開心地走到白叔叔旁邊,眼睛彎成了個月牙。


    白叔叔將手藏在袖子裏,掩蓋住了上麵腐爛青紫的皮膚。


    之後,白薇就經常找陳獻玩兒了。


    他對於詭異生活的恐懼感,也被白薇撫平了一些。


    直到有一天,


    小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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