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調整相機,翻出一段攝像來:“你們看。”


    隻見相機拍攝著一麵銅鏡,銅鏡上緩緩浮現出點點紅漬來。


    “口紅……?”時鈺很快判斷出來那紅漬是什麽。


    而後,銅鏡上的紅漬慢慢聚集,成了一張模糊的人臉來。


    “這是……誰的臉?”岑如歸拿出三張黑白照片來,“這是我調查的董念祖三任妻子的照片。”


    眾人仔細端詳三張人像,不斷與鏡子上浮現的人臉進行對比。


    “奇怪……”鄧小妹蹙起眉頭,“你們覺不覺得,鏡子上的這張人臉,和董念祖的三任妻子都很像?”


    女人的直覺最是敏感。


    鄧小妹這一提,真叫其他人醍醐灌頂起來。


    “是啊……看這鏡中人臉,眉眼像第一任妻子,臉型像第二任妻子,嘴唇又像第三任妻子。”陳獻愕然。


    “難道說……這鏡中人,是董念祖三任妻子的結合體?”岑如歸摸著下巴,微微沉吟。


    “我這裏也有線索。”陳獻拿出那張信件:“這是一名叫如兒的女子,寫給董念祖的信。”


    時鈺接過,將信上文字讀出:“莫非……這鏡中人,就是這個如兒?”


    “可能性很大。”林歲肯定了時鈺的想法。


    “我也有線索!”鄧小妹將自己在二樓房間中的所見所聞簡要說出。


    “《白蛇傳》……我猜,劇本就是借用這個京劇曲目,來影射董念祖和如兒間的故事。”林歲在手機上搜索了《白蛇傳》的故事,並簡要概括了一下,“《白蛇傳》中,白素貞與許仙相愛,卻遭到法海的阻攔,之後,白素貞被壓在雷峰塔下,最後,白素貞被小青所救,白許二人終成眷屬。”


    “話說回來,那個民國劇《青絲怨》的男女主角的本名,就是一個姓許,一個姓白呢,”時鈺道,“怪不得鄧小妹剛才對女主角死纏爛打。”


    鄧小妹無奈歎息:“太難問了,這倆主演一個比一個大牌。”


    “有一點值得注意,”陳獻開口道,“如果董念祖代表許仙,如兒代表白素貞,那麽根據鄧小妹的描述,床鋪上還出現了小青的木偶,誰又代表了小青呢?誰又代表法海呢?”


    “是的,這些都是疑點,”岑如歸點點頭,“我倒是有個不成熟的猜測。”


    “請說。”其他人洗耳恭聽。


    “有沒有可能,因為某種原因,董念祖沒有和如兒在一起,但董念祖因為對如兒的思念之情,每任妻子都找了和如兒具有相似特征的妻子?”岑如歸娓娓道來。


    “不無這個可能,但我覺得,這個猜測未免過於良善,”陳獻也說了自己的看法,“董念祖每任妻子的死亡,有沒有可能是董念祖故意為之?”


    “故意為之?”鄧小妹震驚。


    “就比如說……如兒死了,董念祖為了複活如兒……不,不能這麽說,也許是為了製造出另一個如兒,就不停娶妻後殺死,將三位妻子的屍體相似如兒的地方拚湊起來。”


    “這也太黑暗了吧,但怎麽感覺答案就是這個呢……”其他人也俱有震驚之色。


    “不過,我們也隻是猜測罷了,真相究竟怎樣,還是需要更多線索。”陳獻思考道,“我覺得,真相並沒有這麽簡單。”


    “沒錯,一定要謹慎,再謹慎,千萬小心劇本陷阱。”岑如歸點頭,然後拿出了一張報紙,“你們看這個。”


    陳獻看過去。


    隻見報紙頁麵泛黃,開頭黑色兩個大字——“申報”。


    “這是民國時期的報紙了。”鄧小妹聞到一股淡淡的油墨味。


    報紙上一則新聞,很快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新聞標題是——


    豪紳董家大少爺迎娶江南白家二小姐,彩禮裝滿遊船令人豔羨


    下麵配了一張黑白照片。


    一位相貌堂堂、英姿颯爽、穿著喜服的男人,還有一位戴著紅蓋頭,一身紅嫁衣的新娘。


    (左一,董念祖)


    (右一,白映如)


    1914.02.08 17:00


    他們仿佛覺得,紅蓋頭下的白映如,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你們看照片下的標注!”鄧小妹感覺事情似乎有了轉機,“這個如兒,應該就是白映如,對吧?根據報紙,董念祖是娶過白映如的,那為什麽資料裏,絲毫沒有這個信息呢?”


    “根據董念祖娶三任妻子的時間,可以推斷出,”林歲皺眉,“白映如應該是董念祖的第一任妻子。”


    “對啊……為什麽要故意隱瞞呢?”時鈺感覺,事情越發撲朔迷離起來。


    “我認為,很可能是董念祖自己隱瞞的。”陳獻看著報紙上,董念祖麵無表情的臉。


    “何以見得?”鄧小妹疑惑。


    “董念祖家境殷實,是北方有名的豪紳富戶,看報紙上的文字介紹,能夠感受到,董家應該比白家要富有,如果董家想要隱瞞什麽事情的話,應該是比較容易的。”陳獻沉吟。


    “等下……他們結婚的這個日期!”岑如歸瞳孔微縮。


    陳獻等人一齊看向岑如歸:“日期有什麽問題嗎?”


    岑如歸接著道:“我在黃曆上查了一下,1914年的2月8日,是忌嫁娶的,而且當日的17:00-19:00,是大凶的時辰!”


    陳獻似乎感覺,隱秘中,有什麽一閃而過,卻難以抓住:“像這種豪門大戶,對日子都頗有講究,就算不看重,也不會偏偏找了個不宜嫁娶的日子。”


    “答案隻有一個——”時鈺麵色凝重。


    “董念祖是故意挑這個時間的。”林歲食指敲著桌麵。


    “為什麽?難道這個時間對董念祖來說,有什麽特殊意義嗎?”


    “好複雜……頭要炸了……”鄧小妹抓狂地撓著頭發。


    “我還有線索。”時鈺拿出一張白色手帕來。


    手帕上,用紅線勾勒出兩行詩句。


    更待西湖徹底幹,


    此間應有再生緣。


    “西湖徹底幹……”岑如歸看向亭外的湖水,“難道……要想辦法,讓這湖水幹涸嗎?湖底難道藏著什麽東西?”


    “這會不會是給我們求生的提示!?”鄧小妹有點興奮,“是不是要拿到湖底的東西,就能活下去了!?”


    “有可能。”林歲望著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湖水。


    “此間應有再生緣……”陳獻腦海中,男女主角的臉,不停徘徊……


    就在這時,劇本發布了新的劇情內容——


    為了盡早查出真相,五名偵探決定,今晚就住在董宅中,直到天亮……


    五人心中,俱是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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