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從我開始吧,按順序說,”岑如歸首先道,“我進了三樓靠樓梯的一個房間裏,看到了一張照片,是白映如和一個穿戲服的男人。”


    “因為黑白照,所以我並不清楚男人身上的戲服是什麽顏色,之後,是這個男人的臉,似乎是被指甲給劃爛了,我不清楚這代表著什麽。”


    “但是以我昨晚在當場的感覺,我認為是在泄恨。”岑如歸有條不紊。


    “泄恨……”陳獻忍不住重複了一遍,想起了從民國回來時,白映如臉上那極其奇怪的情緒。


    “沒錯,因為我能想到白映如將照片上男人的臉那麽凶狠地劃爛,除了白映如對這男人極其怨恨,想不出其它更合理的解釋了。”岑如歸點點頭。


    “我還在床鋪上,看到一尊釋迦牟尼的佛像,佛像前的香爐裏,是滿滿的香灰,”岑如歸繼續說出自己對這些現象的理解,“我覺得,董宅的主人,是董念祖,那麽在那裏放置佛像的,應該是他所為,還有在每個房間放置梳妝台的,應該也是他。”


    “而供奉佛像,我當然不會那麽簡單地認為隻是董念祖信佛而已,我倒是覺得,是董念祖做了虧心事,而且每個房間中,都被董念祖放置了梳妝台,再結合這董宅裏,總是出現一個紅色旗袍鬼,也就是白映如。”


    “還有,我找到一個錄音機,裏麵有僧人誦經聲,我在網上查找了裏麵的語句,發現是佛教的《往生咒》,用來超度和安撫亡靈的,而這個亡靈,很顯然應該是白映如了。”


    “所以我大膽猜測,是董念祖害死了白映如,白映如就死在了董宅中。”


    “而白映如的鬼魂,變成了董宅的地縛靈,向董念祖來複仇,所以董念祖出於自保的心態,可能聽信了某種傳言,比如說將董宅改造成旅館,招攬遊客居住,遊客的陽氣,可以壓製白映如的陰氣之類的。”


    “而梳妝台的放置,也有可能是基於某種鎮鬼理論,具體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民間有許多不為人知且未經證實的方法。”


    “而現在我最疑惑的,就是照片上的男人了,並不是董念祖,可以說是這個故事裏出現的第三個人,我說完了。”岑如歸結束了話語。


    “接下來,我來說吧,”陳獻接著道,“我是被假扮成鄧小妹的鬼叫醒的,然後,她現出了端倪,我在逃跑過程中,撞到牆壁上,然後,到了民國三年。”


    “民國三年!?”其他人都是很是震驚。


    “沒想到,這董宅,居然有穿梭時空之效……真是太神奇了。”岑如歸不停感慨。


    “我到民國後,就看到了白映如,我就一路跟著她到了梨園,梨園守門收票的人,對她非常熟悉,她沒有票就直接進去了,所以,白映如生前是很喜歡去戲院看戲的。”


    “而戲台上,是三個戲子,在唱《白蛇傳》,最中央那個白衣戲子,在唱某一段戲詞的時候,看向了白映如,我雖然對情愛之事不懂,但當時我看那個白衣戲子的眼中,情愫都要漫出來了。”


    “之後我問了旁邊一個看戲的客人,那個白衣戲子叫什麽,那個人告訴我,是當紅的戲子許冠玉。”


    “所以,我覺得岑如歸看到那個與白映如合照的男戲子,十有八九就是這個許冠玉。”


    “如果按照目前的線索來看的話,我覺得白映如和許冠玉本來是一對兒有情人,但這裏應該有個疑問——我並不清楚白映如和許冠玉之間的愛戀,究竟是在白映如和董念祖的婚約之前,還是之後。”


    “如果是之前的話,那可能董念祖就是《白蛇傳》戲詞中的法海,拆散了這對有情人。”


    “但如果是在婚約之後的話,那兩人就屬於一段不倫之戀。”


    “但是如果要更加貼近戲詞的話,我覺得前一種可能性大一些。”陳獻將所有自己的所見所聞,還有所有內心的想法,全都抒發了出來,頓時感覺心中輕鬆許多。


    “其實,你邏輯有些不嚴謹,”時鈺沉吟片刻,“我自始至終都懷疑一件事。”


    “什麽事?”其他人追問。


    “《白蛇傳》這個京劇的出現,究竟是在提示我們,還是在誤導我們?”時鈺麵色一冷。


    其他人在聽到這個可能性後,都是脊背一僵。


    畢竟,一旦陷入到劇本的誤導中,那就將走向一條與真相完全相反的道路。


    那麽等待他們的,很有可能就是慘烈的死亡!


    因為劇本就是以讓他們尋找真相為核心。


    如果他們探尋出的真相長時間停滯不前,他們就會麵臨劇本無情的抹殺!


    而如果他們探尋出一個明顯錯誤的真相,那就無法解決詛咒的根源,在詛咒無止境地持續發酵的情況下,他們的後果,也可想而知……


    “時鈺說的有道理!”林歲眼中浮現一絲恐懼,“我們假如,我隻是說假如,假如《白蛇傳》是用來誤導我們的,那真正的真相,就應該是白映如和董念祖本來是一對兒伉儷情深的鴛鴦,而許冠玉,才是那個法海!”


    眾人都不由感覺一陣陰涼的齒冷。


    “我們現在最好的做法,是不應該傾向於任何一種可能,”鄧小妹也恢複了冷靜,“我們的態度,應該對這兩種可能性抱以公平的態度,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劇本誤導!”


    “鄧小妹說得沒錯,”岑如歸沉重地點點頭,“這三個人的關係,不是那麽簡單就能界定得了的,必須要經過更細致的探索和思考,所以,我們一定要審慎,不能輕易地就下結論!”


    “所以,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到底白映如和許冠玉是一對兒鴛鴦,還是白映如和董念祖是一對兒鴛鴦!”林歲一語道破關鍵。


    “是的!我還在牆壁上,看見四個出現的血字——佳偶天成,也許就是提示我們要在這個地方入手!”岑如歸補充道。


    “這樣吧,我們把這兩種可能分別討論一下,”時鈺深呼吸一口氣,“如果白映如和許冠玉是一對兒鴛鴦,而董念祖因為某種原因,可能是愛戀也好,家族聯姻也好,娶了白映如,那董念祖害死白映如,似乎能解釋得通。”


    “什麽解釋?”鄧小妹追問。


    “這隻是我的一種猜測,很悲劇的猜測,”時鈺抿了抿嘴唇,“董念祖誤以為白映如移情別戀,所以殺死了白映如,當然,也有可能白映如真的移情別戀了,但是可能性比較小。”


    “因為厲鬼都是怨氣衝天,如果是因為白映如自己做錯了,與許冠玉……苟且,那董念祖殺了她,從某種角度上也能理解,白映如不太可能死後會化成這麽凶戾的鬼,所以我認為是前一種。”


    “那麽佐證的證據,就是馮煙堂找到的那個胭脂盒裏,白映如給董念祖示愛的信件,對了,她在信裏說過,他們是青梅竹馬,也算是對這種情況的一種佐證。”時鈺條理清晰。


    “那我來試著分析一下,如果白映如和許冠玉是一對兒鴛鴦的可能性吧,”岑如歸沉聲道,“如果是這樣,那麽董念祖就是拆散兩人的‘法海’,董念祖也許痛恨自己的女人被一個戲子奪走,就強行娶了白映如,但又覺得白映如令她受辱,所以婚姻故意定在一個不吉的日子和時辰,這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釋。”


    “但這樣想,就有線索不通了,白映如為什麽會寫情信給董念祖?白映如又為什麽痛恨自己的愛人許冠玉?這兩點非常吊詭!”岑如歸眉頭都要打結了。


    “我大膽猜測一下,有沒有可能是許冠玉和董念祖共同害死了白映如?”陳獻開口。


    “有可能!但是也很詭異,白映如的丈夫和情夫合謀將她殺死,目的是什麽!?”時鈺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可以說,局麵陷入了僵持。


    因為哪個可能,都有它各自不合理的地方!


    “對了,我還有一點線索沒有說。”林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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