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了,甚至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


    纏在他手腕上的紅線,卻陡然一頓,暫停幾秒後,鬆開了他,緩緩回到了二樓……


    他……


    絕後逢生了?


    他狂喜的同時,快速下了樓梯,滿是後怕地跑進臥室,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婆,她手中拿著一杯茶盞。


    “阿婆,你今年99歲。”林歲氣喘籲籲。


    老太婆啜飲一口茶水,悠悠道:“恭喜你,答對了。”


    林歲期待地看著她。


    老太婆一張嚴重燒傷的臉,在燈籠的紅光中,顯得極其可怖。


    她看向窗外,似乎陷入了回憶:“我的名字,叫張夢瑾,我的故事,並不複雜。”


    “那是八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是豆蔻年華,我愛上了一個英國留學歸來的男人,他叫施子青。”


    “他被我父親請來做家教,教授我英文。”


    “他學識淵博,談吐不凡,他每次教我一遍語法後,都會認真地看我的眼睛,問我有沒有學會。”


    林歲在老太婆滄桑的聲音中,眼前出現了一幅幅畫麵,如泛黃的紙卷翻過……


    ……


    八角亭裏,一個嬌俏雪白的少女,和一個成熟儒雅的男人,並肩坐在石桌前。


    “這個語法,你學會了嗎?”施子青指著白紙上的一行英文,看向張夢瑾的雙眼。


    張夢瑾看到施子青黑如曜石的雙眼,心中泛起悸動與漣漪。


    可生性頑皮的她,卻指向清澈湖水中的粉潤荷花:“你看,荷花開得多好看!這麽好的天氣,就該盡情地遊玩才對!”


    施子青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的成績不提高,我可是會很為難的。”


    “哎呀,父親他不會怪你的!你就敷衍一下,又輕鬆,又有錢拿,多好!”她自由地晃動著藕白的小腿,任性地將鞋子踢掉。


    “你已經大了,為什麽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施子青搖搖頭,自然地蹲下來撿起她的鞋子,套在她的腳上。


    她低頭看著施子青為她穿鞋,嬉笑著,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一幕好像戲本子啊,嘻嘻。”


    她生了逗弄他的心思,低下頭緩緩接近他。


    施子青蹙眉,猛地抬頭。


    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唇角上柔軟的觸感。


    兩人瞬間脊背僵直,怔在原地。


    荷花散發出清香,繚繞在他們的衣襟上。


    她的臉上通紅一片,昏了頭地說出一句話:“施子青,要不你娶我吧?”


    “你……你在說什麽……”施子青慌亂地起身離遠。


    “怎麽,你還想賴賬?你親了我,就得對我負責!”她雙手叉腰,蠻橫道。


    “胡鬧!”施子青很生氣,匆匆離開。


    但是,她是最不要臉皮的,對著施子青死纏爛打。


    可能烈郎也怕纏女吧,施子青勉強同意和她在一起了。


    從那以後,他們常常偷偷見麵,因為思念而擁抱在一起,做了許多平凡但甜蜜的事,度過了幸福的兩年。


    “但在我16歲的時候,我撞見了無比肮髒的一幕。”張夢瑾交握在腿上的雙手,劇烈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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