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努力,但是沒有得到預想成績的人?”


    徐遠卿用手摸著下巴,思考說道。


    “不是。”


    “是拚命努力,得到了預想的成績,卻被人奪走的人。”


    “確切的來說,是頂替。”


    徐遠卿背後一涼氣。


    確實,沒有什麽,能比這種學生更悲慘了。


    自己用半條命換來的東西,結果卻為他人做嫁衣。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徐遠卿也受到了這樣的對待嗎?”


    徐遠卿莫名感覺自己的額頭,有點沁出冷汗來。


    “不知道。”


    “我隻是以最惡意的方式,揣測顧希森的遭遇罷了。”


    “如果我是劇本的話,會讓顧希森在遭遇這些後,不僅不能反抗,還要心甘情願的成為頂替自己的人的走狗,卑躬屈膝,奴顏媚骨,為他們身上本該屬於自己的成就奴顏媚骨,強顏歡笑。”


    “......”


    徐遠卿有些說不出話來,感到自己手腳冰涼。


    陳獻幽幽看著這個漆黑一片的資料室。


    這無數份檔案,代表著無數年輕人的人生。


    然而很多時候,它們隻能受人擺布。


    就像他撕掉的那份檔案一樣。


    壞掉。


    “你覺得,我對顧希森的猜測,比起劇本給他安排的人生,哪個更慘?”陳獻用剛才投向過黑暗的雙眼,看向徐遠卿。


    “......”


    徐遠卿再次失語。


    雖然站在劇本的角度來思考問題,對於扮演者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手段。


    但是陳獻的樣子,好像和劇本融為一體了似的。


    這太可怕了......


    劇本是極惡的存在,怎麽可以完全將自己,代入劇本的視角和立場呢......


    凝視著深淵的人,是被深淵凝視比較可怕。


    還是變成這片深淵,比較可怕呢......?


    徐遠卿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陳獻似乎本來也沒有期待,從徐遠卿口中問出答案似的,他低頭看向檔案袋,將裏麵的資料全部取出。


    一卷錄像帶,赫然從檔案袋中,滑落到他的手上。


    “錄像帶......這裏要是有錄像機就好了。”


    徐遠卿四處環顧了一下,為了不遺漏東西,他將檔案袋整個倒過來,口子朝下用力倒了好多下,見是空蕩蕩的,才放下。


    陳獻卻將檔案袋接了過來,“撕拉——”一聲,將檔案袋撕開了。


    檔案袋裏麵的部分,完全展開在了二人麵前。


    隻見裏麵,用極淺的灰色筆,在最下方的部分,寫了幾行小字。


    徐遠暗暗提醒自己,以後一定要更加細心才是,若是就這麽過去,他肯定要遺漏這裏的!


    徐遠卿將小字對準燈光,蹙眉念道。


    “童年的我,有一顆純善的心靈。”


    “但是這世間的汙穢,早已灌滿我的五髒六腑,讓我不得不親手挖掉這顆至純至善之心,以免它受到汙染。”


    “這滿是瘡痍的世界,是否是我做錯了,才會變的如此狼狽?”


    “我曾經嚐試過用藥去療愈世界的疾病,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


    “不要把一個人逼至絕望。”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一個絕望的人,會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


    “我已經絕望,既然無法清除汙穢,那就成為汙穢的一部分......”


    徐遠卿讀完後,若有所思。


    “這是顧希森寫的吧?不過......成為汙穢的一部分,是什麽意思呢......”


    “這很好理解。”


    陳獻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這些扭曲的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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