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茵本想獨自回去的,可雷夢殺告訴他百裏東君也要一起去天啟。所以還不知道該怎麽和月落姑娘說的華茵就決定等著他們一起上路。


    從乾東城出發開始,隊伍裏的氣氛一直怪怪的,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雷夢殺都是小心翼翼的。


    “都快到天啟了,東君都不說一句話的。”雷夢殺湊到華茵身邊問道,“你說,他是不是記恨老七逼死了他師父?”


    “這是就是你躲在我這裏的原因?”華茵說著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放到雷夢殺麵前。


    “我這不是怕他倆打起來不知道該幫誰嗎?”雷夢殺說著遲疑的看向華茵,“他們應該不會打起來吧?”


    華茵聞言故意遲疑了很久看得他都心虛了才搖搖頭道,“應該不會,現在百裏東君可還不會武功,你們家老七不會動手的。”


    “也是。”雷夢殺的心放下了一半,拿起麵前的茶杯一口喝下杯裏的茶水。抬頭又對上華茵的目光,華茵對著他挑了挑眉然後繼續低頭看書。


    馬車裏安靜了下來,隻聽的到車外的馬蹄聲和車輪轉動的聲音。


    蕭若風這次出門本來隻有一輛馬車出行,隻是回天啟時多了一個未名仙子。知道她是古塵的舊相識是故在離開乾東城時鎮西候府特意為她準備了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


    本來是華茵單獨乘坐一輛馬車,隻是雷夢殺受不了百裏東君和蕭若風之間緊張的氣氛才總是躲到她這裏來的。


    不過馬上就要到天啟城了,雷夢殺覺得他很有必要去寬慰百裏東君一番。於是喝了華茵半壺茶沉澱好情緒他就上了百裏東君和蕭若風的那輛馬車。


    雷夢殺一口氣喝了半壺茶水後把茶壺重重的放到茶幾上,華茵看書的動作一頓卻沒有任何動作。靜靜的聽著雷夢殺下車上了前麵的馬車,在聽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後她收回思緒繼續看著手中的書籍。


    她沒有去聆聽雷夢殺他們說了什麽,隻知道傍晚進城休息時雷夢殺不再戰戰兢兢恢複了往日的活躍。想來他們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共識吧…………


    乾東城雖然距離都城天啟城很遠,可他們拉車的馬是能日行千裏的寶馬良駒,他們一路很是順暢的進了天啟城。


    進了天啟城他們便分開了,蕭若風要先回皇宮複命,百裏東君要騎馬踏遍天啟城,雷夢殺要先回家看妻子女兒……


    就是再不情願華茵還是要回教坊,月落早在他們的馬車進城門時就得到了消息。所以華茵的馬車停到三十二閣樓下時月落早就恭候多時。


    在看到她是乘馬車回來時她還激動的迎了上去,她大概是以為那個人也跟著來了吧?可她注定要失望了。


    華茵下車然後馬夫趕著馬車離開了,馬夫是鎮西侯府的人他直接趕著馬車向學堂的方向而去。


    看著月落癡癡的看著離去的馬車,華茵上前扶住她。


    “對不起,我沒有把人給你帶來。”華茵說道。


    “本就不是你的錯。”


    說話間華茵第一次從三十二閣的樓裏走樓梯上了她居住的閣樓。


    在那裏月落專門準備了一桌子的酒菜,本來是為華茵接風洗塵的,如今變成了她自己喝酒解愁。


    坐下後酒她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華茵也不知道該不該勸她,也跟著喝了不少的酒。


    夜色漸漸侵染天際,明月高懸漫天星光下月落爬上了對麵閣樓頂上情不自禁的跳起舞來。


    而平時不怎麽喝酒的華茵也染上了幾分醉意,看著月下的舞姿想著剛剛她的醉話。酒意上頭就拿出琴來開始彈奏,這樣還不盡興。突然間想起上次李長生舞劍時她唱起的歌謠,再看現在的月落。又一首歌浮現腦海:


    “吟歌長嘯浮雲劍試天下,白衣染霜華;


    當年醉花陰下紅顏刹那,菱花淚朱砂。


    猶記歌裏繁華夢裏煙花,憑誰錯牽掛;


    黃鶴樓空羈旅天涯,青絲成白發。


    流年偷換偏此情相係,


    驛邊橋頭低眉耳語,


    碧落黃泉紅塵落盡難尋,


    回首百年去。


    鏡湖翠微低雲垂,


    佳人帳前暗描眉,


    誰在問君胡未歸。


    此情不過煙花碎,


    愛別離酒澆千杯,


    淺斟朱顏誰,


    心寒暮雪和相隨,


    此去經年人獨悲,


    隻道今生應不悔,


    姍姍雁字去又回,


    荼蘼花開不由醉,


    隻是欠了誰一滴朱砂淚。”(董貞《朱砂淚》)


    ……


    看著月落的舞蹈,華茵一遍又一遍的唱著這首久遠記憶裏的歌。歌裏訴說著的那個故事也慢慢的被她憶起,最後也不知是為歌中人還是眼前人一點眼淚從眼眶滑落。


    眼淚落到手背上,華茵彈琴的手停了下來。低頭目光無意間掃到不遠處一間酒樓的窗戶邊站著五六個人在看著這邊,其中一個人在她看過去的時候熱情的搖著手臂的不正是雷夢殺。


    華茵抬頭看向月落,她似乎沒有了跳舞的力氣坐了下來定定的抬頭望著皎潔的明月。


    她起身爬上窗欄然後飛起而起向著雷夢殺他們所在的酒樓而去,最後輕輕的落到他們的房頂上。


    雷夢殺旁邊的兩個身著白衣的柳月和洛軒也跳到了房頂上。


    柳月很矜持的對著華茵點點頭,洛軒則直接一些。


    他讚道,“未名仙子的琴曲不錯,歌也好聽。”


    “公子謬讚了,”華茵說著然後狡黠一笑問道,“隻是兩位公子覺得是月落姑娘的舞蹈好呢,還是我的歌曲更盛一籌?”


    一句話問的洛軒不知該怎麽接話,於是他看向柳月。可柳月戴著的鬥笠上垂下的白沙擋住了視線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歌舞相得益彰,為何一定要分個孰優孰劣呢?”聲音從下麵的房間響起。


    華茵歪著腦袋卻看不到說話的人,這時雷夢殺順著窗戶爬上來熟絡的做到華茵身邊道,“說話的是老七,他身份特殊比不得我們可以這麽隨便。”


    爬個屋頂就隨便了?做個皇室子弟還真是不自由!


    華茵嗬嗬傻笑兩聲。


    “仙子方才的歌聲裏似乎講述了一個故事?”又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剛剛的位置傳來。


    ‘是誰?’華茵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無聲的問雷夢殺。


    “是個書呆子。”雷夢殺說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學生山前書院,謝宣。”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原來是謝先生。”華茵客氣的道。


    “大家都是朋友,這麽客氣幹什麽?”雷夢殺有些不習慣,“能講講歌裏的那個故事嗎?”


    洛軒和柳月也湊到華茵附近專心聆聽。


    華茵看著他們又抬頭看向似乎也在聽著這邊動靜的月落,然後緩緩開口。


    “這是個悲傷的故事。故事開始的地方是一個風景秀麗遠離人煙的山峰上,那裏生活著一個不得二十歲的少年。那少年離群索居但熱心仗義是個如雷少俠這般心思通透之人……”


    “心思通透!?”洛軒悄悄碰碰柳月的胳膊然後兩人一起揶揄般的看著雷夢殺。


    而雷夢殺卻像是沒發現他們的戲謔般催促華茵繼續。


    華茵看了看二人的小動作後繼續道,“那一人獨居一座山峰倒也逍遙自在,突一日。山峰上闖上來一個少女……”(此次省略仙劍四劇情若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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