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的,回來的路上,蘇清河注意到蘇惠妍走姿很僵硬。


    蘇清河抬腿關上房門,示意蘇惠妍坐到椅子上。“還有哪裏有傷?”


    聞言,蘇惠妍垂眸不敢與蘇清河直視,手指緊緊捏著衣角。


    醫藥箱被重重地放在桌麵,蘇清河眼神清冷,蹲下身就要去掀她的褲子。


    “清河。”蘇惠妍出聲,主動把褲腳往上挽起。


    輕輕的吸氣聲。


    鞭痕遍布整雙腿,有些還是新鮮紅痕,帶起細嫩的皮肉,絲絲血跡。


    蘇清河沉默地上藥,又檢查其他地方沒有傷口才稍稍放心。“說吧,為什麽打你?”


    蘇惠妍仰頭,又快速低下,不說話。


    懂了。蘇清河抿唇,這樣子還有什麽不懂的。


    蘇家,寧晴摔了手中的茶杯,怒視著聶美蘭。“你的好女兒!事沒辦成,人也不回來了。”


    聶美蘭麵對寧晴還是有點怕,“那兔崽子,等她回來我肯定好好教訓她!”


    “好了。”蘇誠出聲打斷,擰起眉頭,“劉豐這件事幫不了他,把錢退回去就算了。”


    寧晴坐回位置上。“你說,蘇清河怎麽會認識楊少和譚組長,看起來很熟。”


    “我找人查一下。”蘇誠喝了口茶,“最近讓喬桉待在家裏,少出門。”


    “好,我知道。”


    學校附近那套房不能再住,門鎖被撬不說,東西也被那幫人打砸了一通。從警隊記錄的照片來看,現場沒有一件完好的家具。


    蘇清河最近開始看其他房子,正好要畢業了,剛好搬出來住。


    隻是可惜,溫冉冉來不及裝修的小天地。


    “聽衛欽說,你要找房子。”陸臨將幾套房子的圖片發過去,“這幾套都不錯,小區安保也好。”


    “有看中的,我去安排。”陸臨放下手機,垂眸想著事情。


    收到信息的蘇清河,此時正在畢川的實驗室。“結果怎麽樣?”


    “確定是慢性毒。”畢川將報告遞給蘇清河,在病房時他偷偷從蘇譽身上收集了毛發和血液帶回來分析,結果跟他的猜想沒差。


    畢川解釋:“這種慢性毒一開始會使人精神不濟、嗜睡,逐漸影響到神經係統,大概率會導致精神混亂和肢體僵硬。”


    “所以他現在昏迷不醒也是因為這個?”蘇清河翻著手裏的資料。


    “是,也不是。”


    蘇清河眼神掃過去,等下文。


    “一直昏睡是因為長期注射藥物。有人故意不讓他清醒。”


    蘇清河眸光流轉,一瞬間想了很多,“能解決嗎?”


    “需要時間。而且毒素早已經蔓延全身了,得先抑製。”畢川看著蘇清河,“我還需要他的一管血液,來研究。”


    蘇清河點頭,放下手中的東西。“好,我來安排。”


    小時候,蘇譽對蘇清河很好,自從父母出事,蘇譽也一改以往,再不親近蘇清河,任她自生自滅。


    蘇清河想知道,到底為什麽。


    又是誰給一個病床上的人下毒。


    “謝謝,我再看看。”蘇清河回複陸臨,不過片刻,對方秒回。


    “有需求找衛欽,他對帝都熟。”陸臨把衛欽聯係方式推給蘇清河。


    “好。”


    又過了幾天,溫冉冉和蘇清河的傷勢在試驗藥下,快速恢複。


    蘇清河手臂還不能太用力,以畢川的估計,再有半個月的複健應該沒問題。恢複情況,蘇清河沒對任何人提。


    蘇惠妍開始頻繁接到聶美蘭的電話,每次都躲在房間,聽電話那頭在辱罵,卻不敢掛斷。


    十幾年的折磨洗腦,蘇惠妍對一家人有著刻進骨子裏的畏懼。


    再一次,蘇清河路過時聽到房內嘈雜的聲音,依稀可以分辨出聶美蘭的聲音。


    蘇清河敲響房門無人應,不耐地踹開。


    房間內,窗簾緊閉,光線昏暗。蘇惠妍縮在角落瑟瑟發抖,掉落在不遠處的電話被突然的巨響打斷。


    隨即又響起聲音,“兔崽子長本事了?趕緊給我滾回家!等你回來,看你爸怎麽收拾你!”


    對麵還在說著什麽,蘇清河將電話撿起來,掛了。


    斥罵聲戛然而止,蘇惠妍緊閉的眼睛慢慢放鬆,環抱著自己的雙手被另一股溫柔的力量包圍。


    “沒事了,先起來。”蘇清河扶著蘇惠妍坐到椅子上,拉開窗簾,屋外的陽光照進來,正好籠罩蘇惠妍。


    蘇惠妍不禁抬手遮擋,又慢慢放下手,直麵著陽光。


    很小聲的一聲呢喃,仿佛低到了塵埃裏,“清河,我想離開。”


    “什麽?”蘇清河沒聽清那聲呢喃,將帶上來的東西放到蘇惠妍手裏。


    蘇惠妍愣愣地看著掌心裏的東西,是一塊小石頭,灰撲撲的,路邊最普通的那種。


    盯著盯著,蘇惠妍紅了眼眶,淚水在蓄積。


    這幾天,蘇惠妍很少離開自己的房間,時常見到她在陽台看著鮮少車輛來往的道路。


    路旁有些灰撲撲的石子。


    蘇清河也不急,靠著牆,慢悠悠在手機上敲字。


    “清河,我要離開他們。”蘇惠妍抬起頭,目光堅定,掌心緊緊握著石子。


    “我幫你。”蘇清河應下,朝她認真點頭。


    蘇惠妍忽而笑了,在腦海中回蕩了幾年的想法,第一次付出實際行動。這個家她真的受夠了。


    “明天律師會過來,你先把實際情況跟他說清楚。”蘇清河收起手機,繞到蘇惠妍背後,抬手捏著她的肩膀。


    蘇惠妍被捏著挺直脊背,目視前方。


    “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留下一句話,蘇清河輕輕關上門,退出房間。


    溫冉冉站在房間外麵,詢問道:“沒事吧?”


    “沒事。”


    “那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人,她下定決心離開再好不過了。”溫冉冉慢悠悠跟在蘇清河身後,“清河,有把握嗎?”


    “還行。”蘇清河腳步不停,走到樓下。“去看房嗎?”


    “去!”溫冉冉快步跟上。


    院子外,停著一輛黑車,衛欽站在車門邊。


    “蘇小姐,溫小姐。”衛欽禮貌打招呼。


    “你認識我?”溫冉冉看著衛欽,感覺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是誰。


    衛欽笑而不語。


    溫冉冉附在蘇清河耳邊問,“清河,你告訴他的嗎?”


    “不是我。”蘇清河看了眼溫冉冉,眼神很複雜,溫冉冉沒懂。


    對於溫家大小姐,身為九爺身邊的大將衛欽,又怎麽會不認識。


    隻是溫冉冉鮮少出席宴會等,大部分人隻知道有溫家大小姐,但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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