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到他說這種像是耍無賴的話,容素睜大了眼睛,猛然拍了下桌子。


    見她生如此大的氣,沈裴清越覺得有意思。


    “你!好啊,沈裴清,你倒是令我大開眼界了。原本以為你不過是脾氣臭,沒想到還是個無賴。”


    對她罵自己的話,沈裴清並不在意,反倒輕鬆自如地調笑她:“說起脾氣臭,我們彼此彼此罷了,既然你如此看重活炭,還不如趕緊想想辦法吧。”


    實在不想和這廝胡攪蠻纏這些事,他能說出這些話,就說明他已然不會去要活炭,既然如此她就不想和他多費口舌。


    狠狠地瞪了一眼沈裴清,容素氣憤不已地離開了廂房。


    見容素憤怒地摔門而去,沈裴清臉上那淺淡的微笑慢慢消失不見。


    石頭望著自家主子驟然發生變化的表情,便明白主子心情不好了,又看了看已經離去的容素,心裏不由淺歎著,主子這又是何必呢。


    就算要和容素姑娘拉開距離,也可以不用這樣的方式的啊。


    在石頭感歎沈裴清的時候,沈裴清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沈楓宇竟然已經開始搭上了江湖門派,若不是他一直留意著沈楓宇的一舉一動,可能還找不到白術與嘯天那暗道陳倉的證據。


    雖然石頭找的人盯沈楓宇肯定很快就會被除掉,但他也不能放棄關注著沈楓宇,在他還沒有恢複傷勢,還未拿回勢力,還不能太快打草驚蛇。


    這些事,都得從長計議,而虎頭門恰好可以為他所用了。


    沈裴清眯了眯黑眸,眼底一閃而過的暗芒,如同黑夜中難以勘測的陰鬱,在悄然地蓄積。


    ——


    憤怒離開了廂房,容素走在小道上,火氣已然慢慢平息,不為別的,就為了活炭,為了任務,她也得讓自己盡快冷靜地去想辦法。


    腳步停下來,容素抬起頭,視線不知看向了哪處,思緒就像是糊團,在一直攪和,想要理出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偏偏越是攪和,越是混亂。


    直到耳邊傳入了幾句交流聲音,側過耳朵聽了幾句。


    應是經過附近的虎頭門幫眾在交談。


    “我是第一回從周堂主那張比真正毒蛇還要冷血的麵上看見了悲傷。”


    “我也是。但是周堂主為何會有露出這樣的表情啊?”


    “我是聽人說的,據說門主快。”


    “什麽!那該如何是好啊?不對啊,怎麽和我聽到的不一樣?我方才還聽到他們那邊說門主被一位女大夫給治好了,連臉色都好轉不少呢!”


    “當真?”


    “我還能騙你不成?你不會是亂聽了哪個醃臢蠢貨亂編造的話吧?”


    “我是聽是毒蛇殿那邊說的。”


    “嘖,白副門主都走了,那些個人也翻不起什麽大浪來了...”


    後麵的話,容素沒有再去認真聽,對他們門派中的勾心鬥角不感興趣。


    不過他們的話頭倒是讓她茅塞頓開。


    她幫徐彪解決了食髓蠱,又幫他開藥緩解了痛楚,就這個來說,就值得她以此來問他要活炭。


    實在是無可奈何,反正她並不在乎自己的臉麵,心中有了這個想法,就直接按照方才從猛虎殿那邊走來的地方快步找過去的路。


    走著走著,實在這裏的道繞來繞去都十分相似,比迷宮還要像迷宮,頓時就有點頭暈,不一會她發現自己似乎迷了路。


    看了看前幾秒就看見的一座門庭,還有右邊同樣相似的假山,容素有點心慌失措,叉著腰,開始抱怨起來:“好好的路,就不能好好做嗎?非得弄得像個迷宮!”


    氣急敗壞下,抬起手就往一旁的一棵不高不矮的樹木,打了一拳。


    那一拳也不重,但是那棵樹似乎很軟,就像是打在了棉花身上,軟軟的,也不會將力回彈到她手上。


    詫異了下,轉頭看去,正要仔細瞧上一瞧,身後就傳來了周地的呼叫。


    “容大夫。原來你在這裏。”


    聽見是周地的聲音,容素的注意力立馬從那棵樹木身上轉移開來,轉到了周地身上,她眼睛微亮,激動非常走到周地麵前,認真地對他說:“帶我去見你們門主,我有事要和他談。”


    見容素提出要找他們門主談話,周地微愣了下,很快就平靜地看著她,態度不冷不熱,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請容大夫跟我來吧。正好門主也是讓我來找你的。”


    聽了這話,輪到容素愣怔了一下,有些驚異,嘴巴微微張了張,想要脫口而出問,但想到隻要見到徐彪就知道是何事了,沒必要問周地,免得節外生枝。


    在她打算以恩挾物這件事上,又不是什麽特別光彩的事情,不用到處說,萬一壞了她醫術名望,那可就糟糕了。


    默默跟在周的身後,沒一刻鍾,竟然就走出了她方才用了整整半個時辰都沒有辦法走出的院子。


    看著周圍與方才院子不一樣的院落殿宇,容素低下眼眸,思考了下,難不成方才那院子是傳聞中的那種奇門遁甲?


    還來不及細想,他們已經來到了猛虎殿門前。


    周地轉過身來,看了眼她,態度不變的冷淡,伸出手擺出請的姿勢:“容大夫進去吧。”


    想著還是正事要緊,容素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走了進去。


    一進去,她就瞧見臉色好上不少的徐彪,此刻已經不在床榻上,而是坐在了床榻對麵的書桌邊。


    見此,她走了過去,聲音客氣不少地給徐彪拱手行禮。


    “徐門主。你要找我,是有事嗎?”


    本想一口氣提要求,但她還是打算先聽聽徐彪找自己是何事。


    徐彪聽到了她的聲音,才放下了手上的冊子,抬起了頭,望向她,眉眼間的病氣是少了很多,精神似乎也變得不錯。


    他含著友好的微笑對她說:“容大夫,你幫了我解毒。這個恩情,我不能不報答給你。把你找來,就是為了想問問你,你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事情,隻要是我能做,虎頭門能做,我都能幫你。”


    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徐彪先一步提了這件事,既然如此也省了她再去提。


    容素也沒有多猶豫,直接就朝徐彪要她想要的東西:“既然徐門主都開口了,我不是一個忸怩的人,我想要活炭。”


    聽見容素要的東西竟是活炭,徐彪頓時就愣住了,容素幫了他解決蠱毒,讓他還能多活半個月,算是救命恩情了,沒要金銀,沒要財寶,更沒要其他更有用的東西,竟是要那種沒有用處的石頭。


    皺了下眉頭,徐彪怎麽也沒想明白容素的用意。


    見徐彪皺著眉頭,以為活炭對於他是很重要的東西,容素就有點著急了,便急忙開口說:“徐門主,活炭這個東西對我來說十分重要,若是你感到為難,我們可以做交易,你把活炭賣給我就好了。我不會白拿的。”


    本來就不理解容素要石頭的想法,現在聽她說竟然要用銀子買那些沒用的石頭,徐彪更是吃驚,然後立馬出聲。


    “哎,容大夫。你要那些個石頭,要就拿去便好,我怎麽能要你的銀子,那些石頭在我們灰岩山多的是,你隻管讓人搬去。”


    聽了這話,容素才曉得是自己誤會了徐彪的意思,頓時被吊起來的心就安心放下了。


    她笑著感謝徐彪:“謝過了徐門主。”


    徐彪見她還謝自己,更是有點不好意思,連連擺手:“小事一樁,不過,我倒是好奇容大夫要這些石頭做什麽呢?”


    徐彪想著是容素一個做大夫的,如果是問他去找什麽珍貴草藥或藥材,他尚可理解,但要石頭,這著實令他費解。


    見徐彪疑惑這事,容素也沒有要瞞著對方的意思,便大方告訴他:“活炭可以很好吸附銅雲母的毒氣,我要來活炭,就是為了幫助礦城的礦民們擺脫銅雲母毒氣帶來的困擾。這樣他們且還能繼續挖掘銅雲母求存。”


    聽了容素這番話,徐彪看她的眼神發生了不一樣的改變,從對她救了自己的恭敬到了生出了肅然起敬的表情。


    隻見他立馬從位置上站起來,雙手抱拳,對她滿臉敬佩之色:“我本來就看出了容大夫是一個救人於水火的好大夫,沒想到還是一個為民做好事的人,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容大夫,我很佩服你!”


    徐彪那敬仰自己的目光,還有滿口的敬言,令她倒是生出了些許不自在。


    且她不知不覺間,內心生出了那麽一點心虛。


    她根本就沒有徐彪所說的那麽好,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帶有目的性的,無論是救徐彪,還是為了礦城的礦民們來虎頭門找活炭。


    容素訕訕而笑,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應徐彪對自己的這種敬佩之語,隻能用微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但徐彪是越看越滿意容素,更是豪邁地大手一揮:“容大夫要多少活炭,就盡管拿去,阿地!聽見了嗎?”


    本是在殿外的周地,不知何時已經進來,且拱手低頭對著徐彪道:“是的。門主。”


    徐彪爽朗一笑,而後看看容素,又看看周地,心裏驀然生出了另一個想法。


    “容大夫啊。你今年芳齡多少了?”


    上一秒還在說活炭的事情,這一秒怎麽就問起了她的年齡?


    心裏存疑,不過容素也沒太在意,直接回答徐彪的話:“等過了年,就雙十了。”


    徐彪一聽,眼睛發亮,似乎很高興,拍了一下手,大笑著,看了一眼周地:“阿地啊,我記得你好像已經二十有三了吧。”


    周地不疑有他,點著頭:“是的。”


    “甚好啊,年齡合適啊。”徐彪摸了把下頜上有些粗的胡須,笑得一臉都開始瞧不見眼睛,他看著容素,直接就問出來,“容大夫啊,你有沒有看上阿的啊?若是你是看上的,以後你可就是我虎頭門未來的門主夫人了!”


    原本容素根本沒有往那方麵想,徐彪這麽一說,她頓時睜大眼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所以徐彪這是要給她和周地做媒。


    她連忙擺手拒絕:“不了,不了。謝謝徐門主的好意,我現在無心這些。”


    見容素拒絕了,徐彪立馬就嚴肅了麵容,高興的表情也沒了,肅起來的臉有點嚇人:“難道是阿地不好嗎?阿的可是虎頭門所有未婚男子裏麵長得最俊俏的一個啊。”


    容素心裏嗬嗬一笑,這是俊不俊俏的事情嗎,應該是她想不想的事情吧。


    恭維的話,她是不喜歡說的,索性就直接對徐彪開口:“周堂主好不好,這不是我隨意可以評價的,我也不喜歡隨意評價別人,我是當真現在對這種事情沒有一點想法,我現在隻想好好救病治人,當好一個懸壺救世的大夫。”


    徐彪聽著容素的話,眉頭皺成了川字,但他又找不出容素話裏的不好來,且覺得她說的話又那麽地令他敬佩和認同,最後不得不惋惜起來。


    “哎,看來是阿地他沒有娶容大夫的福氣了。”


    他一臉可惜看了看周地,但周地由始至終,他的表情一直都保持不變,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徐彪的話而產生一點波動。


    無論是徐彪要給他和容素做媒,還是容素當著他麵拒絕了徐彪想要做媒,其實也就是容素直接拒絕了他,他好似也不起情緒的波瀾。


    容素在拒絕的時候,有用餘光看周地的表情,雖說她並不是在意周地怎麽想,隻是習慣性去看一下另一個當事人的表情罷了。


    卻沒想到對方連一點表情都沒有,容素更加確定一點,周地比沈裴清那塊死木頭更像木頭。


    “好了,我總不能勉強容大夫。這樣吧,阿地如同我的親弟弟一樣,我呢,我也知道我沒有多少日子了,我又很敬佩容大夫,既然容大夫無心阿地,那容大夫有意多個兄長嗎?不如你就認阿地做義兄如何?”


    徐彪顯然是不死心的,他想著既然阿地沒有辦法娶容素,那不如就認容素做義妹,這樣他們親近一些,讓虎頭門多一個神醫也是好的,而阿地在他走了之後,還有認幫他照看著他,他也能心安一些地離開。


    在他這裏,容素已經是一個很好的人,一定可以代替他照顧周地的。


    容素笑得有點勉強了,以為拒絕了徐彪就可以,哪曾想他還沒有放棄,還另辟蹊徑地要她認周地為義兄。


    看出容素似乎還是不太情願,徐彪也不想逼著她太過,朗聲一笑說:“這樣吧!容大夫先回去思考思考,我們虎頭門那可是中東洲兩國間最大的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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