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去哪兒?”


    “我們休息一下吧,”鬼鮫看著鏡夜,心情複雜。


    “嗯。”轉身看著鬼鮫,鏡夜走近幾步,眼神嚴肅的像是要宣布什麽大事,毫無預兆的靠在鬼鮫身上——


    因為身高原因,鏡夜的腦袋抵在鬼鮫胸口處,語氣綿軟的呢喃道,


    “你的身體好涼……”


    鬼鮫……鬼鮫整個人都僵成了一塊“魚幹”


    ——鏡夜靠過來的時候,他差點就把鮫肌拔出來了!


    傳言這人為了追求力量對人柱力下手未遂,判出木葉,然而……眼前這隻黏糊糊的未成年是怎麽回事?!


    兩人搭檔的這段時間以來,鬼鮫一直覺得宇智波鏡夜是個任性無理的幼稚小鬼,但是他對鏡夜的實力是認可的。


    但是……這人,對別人沒有一點防備的嗎?!


    明明見麵做搭檔的時候就警告過了吧?


    “從今天開始,你和我就是隸屬於曉的夥伴了,請千萬保持警惕,提防著我。”


    “彼此彼此。”


    你就是這麽提防的嗎啊喂?!


    但是生病的人是不講理的……鬼鮫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被鏡夜靠著蹭來蹭去的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一隻毫無威脅的軟綿綿的小孩子抱著腿撒嬌一樣!


    ——前所未有的新體驗。


    從來沒有人……對他這樣……毫無防備的……親近過……


    “你……”


    鬼鮫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隻是覺得鏡夜靠在他身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伸手接住昏迷倒下的鏡夜,鬼鮫茫然了。


    ——


    旅店


    看著躺在床上發燒燒的滿臉通紅的宇智波鏡夜,帶土頭疼的不行……


    這貨真的和一個5歲的小朋友沒什麽區別啊!


    像個小孩子一樣,必須得有人好好看著才行,不然你永遠不知道這家夥又會給你搞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帶土深吸口氣,告訴自己,這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宇智波,是未來計劃的一部分,不能放著不管任由這家夥把自己往死裏作……這才勉強壓下火氣。


    自從上次見過止水後,宇智波鏡夜的狀態就不太對勁。


    也許這家夥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是他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帶土對鏡夜的感覺一直很複雜。


    可以說,是他一手毀了原本的宇智波鏡夜,成就了現在的宇智波鏡夜。


    最開始的關注是因為鏡夜寫輪眼的特殊,然而那樣詭異而強大的力量遠不是孩童幼小的身體可以承受,最終的結果隻能是早夭,然而鏡夜一點一點長大,雖然在忍術上沒有任何天賦,但是卻成為了極其優秀的醫療忍者。


    他想,也許鏡夜的命運就是這樣了,做個與世無爭的醫忍,永遠天真下去,然後死於那個計劃。


    然而,鏡夜敏銳的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最終魯莽的一頭撞進陷阱栽到了團藏手裏。


    阻止團藏的原因是出於對那樣力量的敬畏和忌憚,這是他告訴自己的理由,然而就連他也在茫然


    ——何必呢,留下鏡夜的生命逼他知曉這個世界的真相……他本該殺了鏡夜,將宇智波最後一份天真埋葬。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逝,他驀然想到了琳,那個在他懷裏的變得冰冷,失去生命的女孩——琳。


    琳也是個優秀的醫忍,卻因為特殊的體質被人利用……


    鏡夜與琳有種微妙的相感似,都是殘忍的世界可憐的犧牲品。


    他也不知道自己抱著怎樣的心情,將宇智波鏡夜推入黑暗。


    最終他還是將各種糾結的念頭壓下,因為那個計劃,已經無法回頭了。


    既然宇智波不容於這個世界,那麽就讓他親手抹去吧。


    可是這個孩子對一族的執著超乎了他的想象,似乎鏡夜總是出乎他的意料。


    滅族之夜是原本的計劃,但是宇智波鏡夜憑一己之力改變了他為宇智波安排好的命運。


    然而,無論是幻境中,還是現實中,宇智波鏡夜顫抖著將刀送進了鼬胸膛的那一刻,鮮血濺落在他的臉上,宇智波鏡夜眼中所顯露出的狠厲及決然都表明了一件事


    ——他還是小看了宇智波鏡夜。


    是了,每個宇智波都是天生的強者,他們在仇恨中獲得無比強大的力量,也許鏡夜比鼬更合適成為他的棋子,因為鼬比他想象的更加無法掌控。


    ——真令我驚訝啊,宇智波鏡夜。


    順理成章的,他推了宇智波鏡夜一把……讓鏡夜徹底爆發了力量——


    就是這樣,讓仇恨吞噬理智,讓你的力量,你的強大得以真正釋放。認清這個世界——這個醜陋而殘忍的世界。


    所以鏡夜決定斬斷過去毀掉木葉,他也樂見其成,就算鏡夜阻止自己回收九尾查克拉的計劃,他也並不在意。


    他不急。


    同樣鏡夜加入曉也是他所願意看到的,而鏡夜也同樣沒有讓他失望。


    宇智波鏡夜擁有成為優秀忍者的所有天賦,隻是那愚蠢的性格掩飾了這一點。


    然而人最脆弱的就是心理,他堅信鏡夜,在親眼見過世界的黑暗後,一定會和他還有斑一樣,渴望去創造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


    但是……


    看著學會掩飾自己,偽裝自己,卻也愈發任性妄的宇智波鏡夜,帶土少有的有種……無力感。


    就像一個孩子,沒有聽你的話,任你氣得要死,卻無從發發泄。


    從5歲到15歲,他關注著這個孩子長大,逐步插手他的生活,算計也好,陰謀也罷,就像宇智波斑當初對他一樣,他想要把宇智波鏡夜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但是看來他還是失敗的……


    帶出內心冷笑,對鏡夜的懦弱不屑一顧,正要抽身走開,卻突然怔住。


    晶瑩的淚水從這個15歲孩子的眼角滑落,掉在被子上,泅開一小塊濕漬。


    為什麽?


    鏡夜顫抖著緊緊攥著帶土的衣袖,用力到指節泛白,但是竭盡全力也要去挽留什麽。


    帶土突然愣住了,好像他從來沒有見過宇智波鏡夜的眼淚。


    或者說,宇智波鏡夜的眼淚都隱藏在使用寫輪眼能力所流下的血淚之後……


    而現在鏡夜卻真切流淚了,像個小孩子一樣哭泣,生著病意識模糊,固執地在要出一個答案。


    就算……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要追問的是什麽。


    也許這才是褪去偽裝之後宇智波鏡夜真實的模樣——說到底,還隻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鬼而已。


    雖然他比這家夥也大不了多少,但是終歸兩人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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