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已經到極限了吧?”帶土篤定的發問,但顯然,這個問題並不需要鏡夜來回答。


    帶土怎麽會知道,不,也許隻是試探……驟然間失重的心髒狂跳起來,強壓著不安,鏡夜收緊的手攥的發疼。


    “所以我幫你取來了啊,所謂瞳力的配件——”帶土惡意的笑了,他抬起手,手中透明的容器中,有一對血色的眼睛。


    “什麽?”不詳的預感成真,荒謬的錯亂感中,鏡夜一時之間竟有些分不清,這究竟是幻術還是現實。


    “怎麽,你不想要嗎?宇智波佐助的眼睛——”帶土的語氣中滿是疑惑。“還是說,你更想要宇智波鼬的呢?”


    “你怎麽敢——你把他們當做什麽——”巨大的震驚和憤怒點燃了瞳孔,眼中的勾玉旋轉著,可驀然間,巨大的疼痛侵襲神經,鏡夜悶哼一聲,眼前瞬間一黑。


    ——怎麽會?!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不過是瞳力的配件而已”一手按在鏡夜肩膀上,帶土顯露出真正的惡意,“分明已經到極限了,又在強撐什麽?”


    “殺你足夠了!”鋪天蓋地的惡意和殺意撕扯著理智,鼓動的心髒叫囂著憤怒,鏡夜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手中凝聚的黑棒襲向帶土的心髒——“還回來!”


    攻擊依舊無效……失去理智了嗎?帶土無動於衷,冷靜的觀察著鏡夜,像是在評估著什麽。


    然而就在黑棒即將穿透帶土虛化的身體的瞬間,黑色的火焰在黑棒上燃起,緊貼著棒體的紙頁在微光中蜷曲起來——


    起爆符?!


    帶土一驚,猛的後退——鬼知道這玩意兒被貼了多少層,能炸多久啊……還是小看這家夥了嗎?


    “既然選擇激怒我,那就付出代價。”數道黑棒憑空出現在帶土身後,同樣燃起黑色的火焰。


    不求擊中,隻要能在這家夥實體的時候稍微限製他的行動——目光落在帶土身後的塔尖上,鏡夜飛速結印——火遁·豪龍火之術!


    咆哮的火龍衝向帶土,卻依然無法擊中,鏡夜感知著空間被扭曲時一刹的微小波動,預測帶土出現的位置,迅速跟上一發又一發的火遁。


    隻是普通的遁術完全不可能奏效,這家夥消耗查克拉的目的是什麽?帶土一邊躲避,一邊防備著。


    空氣中充滿了狂暴的火屬性查克拉氣息,空氣愈發焦灼,帶土實體化落地的瞬間,一滴水砸在腳邊。


    水……不,下雨了


    越來越多的水滴落下,像是赴一場意外的約,亦或是約奔赴一場盛大的宴席或是葬禮……


    分明是晴朗的天氣卻在此時……落了雨?!


    帶土抬起頭,厚厚的雲層擋住了陽光,在悶響著,似乎再醞釀著什麽。


    這不安的感覺……究竟是怎麽回事,莫名的,他想起鏡夜先前的感慨——真是個好天氣啊……


    可是天氣又……難道說?!


    高天之下,雲層之中,炸裂碎芒——那是,雷霆的微光。


    站在尖塔頂端,鏡夜猩紅的寫輪眼緊盯著帶土,如同在呼應上蒼的震怒,手中逐漸亮起雷光。


    ——無數火遁灼燒空氣逐漸升溫,產生區域性的上升氣流,氣流成漩不斷凝聚產生積雨雲,而積雨雲中,醞釀著震怒的雷霆。


    這是佐助的雷遁·麒麟,但不完全是……那就叫天罰好了


    雷落隻需要千分之一的時間……就像上天垂憐眾生的一瞥。


    而這驚鴻一瞥,萬物歸寂。


    雷落隻有千分之一的時間,他可以賭著千分之一,輸了也沒關係。


    “隨雷鳴一起消散吧!”


    ——他果然還是很喜歡那句台詞。


    宇智波帶土仰起頭看著那個引導著落雷的瘦小身影,意識和瞳孔仿佛都被灼傷,雷鳴與爍光剝奪了他的視覺,剝奪了他的聽覺……剝奪他的感官,他的所有,乃至生命。


    這才是,真正的,神威。


    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熾熱的白光灼燒著眼睛,追逐遊走,光奔逃四散,像是一場盛大的巡禮,而方圓數裏的土地卻在落雷中土崩瓦解,悉數消散,最後止息。


    殘垣斷壁中,一身狼狽的宇智波帶土踩在土石上現身,破碎的麵具下,他的眼中隻有扭曲的瘋狂,“這就是你的底牌嗎,真是可敬的威力啊。”


    “底牌?”身上同樣有微小的電弧跳躍著,高處的鏡夜冷冷笑了,“不,隻是限製的手段,你的空間虛化,應該也到時間了吧。”


    土遁·土牢壁!


    水遁·水牢術!


    鏡夜結印間,高塔上的沙土湧動著束縛了帶土的雙腳,並向上不斷蔓延,回旋的水流不斷擴散,將其整個人都包裹起來,與此同時,鏡夜手上再度燃起刺目的雷光——


    ——雷遁·千鳥!


    起爆符是假的,那個引雷術也不過是限製,這些束縛的忍術才是真正目的嗎?


    帶土瘋狂的笑了,第一次,他將眼前的人真正視為可敬的對手。


    可是做慣了棋子的人,怎麽可能跳的出棋盤?這可是百年的謀劃與布局——虛空出現的鐵鏈將鏡夜牢牢鎖住,同樣限製在原地。帶土陰沉的盯著鏡夜——如果你有與我同歸於盡的勇氣的話。


    鏡夜並不躲閃,而是勉強抬手,發動了六道的力量,“萬象天引!”


    眨眼間,血淚落下,寫輪眼已然開到六勾玉的程度。


    鎖鏈錚然作響,帶土被不受控製的吸引而來,可瞬息間,無數藤蔓衝天而起,紮根土遁又衝散了水遁,同時,鏡夜身上也爆出血花——木遁·扡插之術!


    是先前帶土按住他肩膀的瞬間……就埋下了木遁的種子嗎?


    肩膀一片血肉模糊,臉上身上都濺滿自己的血,鏡夜卻沒有眨眼手也絲毫沒有顫抖。


    機會隻有一次,這才是他賭上所有的一刹!


    誰說起爆符是假的?隻是不燒完不會爆炸罷了。


    鏡夜在接一發豪火球,瞬間以自身為中心,狂暴的火球攜卷著飄揚的起爆符橫推而去,將衝天的植物攪碎焚燒。


    “看來你的瞳力退步了很多啊,宇智波鏡夜。”六道之力隻用了萬象天引,就想用普通忍術跟自己過招。


    帶土想要抬手,卻隻是指尖微動。


    眼角一抹微光閃過,那是……極細的鋼絲以帶土的鎖鏈為構架,如同蛛絲般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網,中心就是被束縛的帶土。


    ——什麽時候?


    極速的雷遁自鋼絲蔓延用以麻痹敵人身體,沿著鋼絲流淌的油則是火遁最好的燃料!威力巨大的火遁以致死量膨開,並借助油的助力,連鋼鐵都能融化!


    而最後一擊——是風盾!


    鋼絲成網,水雷共感,火油爆燃,風助火勢,水火蒸騰,在感電共振……環環相扣,層次遞進,才能瞬息間,以最小的限製範圍爆發出毀滅性的力量,堵死了所有退路!


    五行·蛛巢雷炎陣!


    這才是鏡夜真正的目的,先計算時間掐帶土實體化的瞬間來發落雷,劈死最好,劈不死也能讓他麻痹片刻來限製行動,然後以五行的點位布置鋼絲,在依次快速釋放各種遁術,將整片空間打造成以封印術為基底的絕境。


    就是有一點不太好……這個術在點燃火遁的瞬間就不可控了,和雷遁·麒麟一樣,換言之……施術者自己也會被崩到。


    身上燃燒的黑炎與油炎的火焰相互吞噬,鏡夜脫力跪地,手捂著眼睛不住喘息。


    雖然不用寫輪眼打傷害,但得靠眼睛觀測裏掌握施術的時機,他的眼睛本就使用過度,如果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一片茫然近乎什麽都看不到了。


    如果不能在這裏弄死宇智波帶土的話……可是真的要下殺手嗎?他真的,下得了手嗎?


    然而現實容不得過多的猶豫。


    “我說過,殺你足夠了。”喘息片刻,鏡夜踉踉蹌蹌走向那個殘破的人形


    ,“奪取一個孩子的眼睛算什麽……你要真想幫我,就把你的眼睛給我好了——”


    鏡夜伸手探向帶土的麵具,而同一時間,他的身後,高大的黑影揚起了手中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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