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著李岩露出警惕的神色:“貸款?什麽是貸款?”


    “就是我把錢借給陛下,定下一個償還日期和利息,貸款時長由我們雙方共同協商。”


    “那不就是借錢嗎?”李世民想了一下連連搖頭:“你要的利息太高了,朕可借不起。”


    先前欠下的兕子近乎三千貫的利息,如果一年不還光利息就有三百貫左右,他現在心裏還惦記著,打算回去就湊一湊還給兕子。


    “陛下,一分利可真的不高,在我們那這都是友情價,這事我真沒騙你。”


    李岩有些哭笑不得,一分錢的利息在如今無抵押貸款的情況下,已經低到不能再低,李二竟然覺得自己在坑他。


    李世民堅定的搖搖頭:“即便利息低,朕也還不起,土豆玉米種子朕都沒給過你錢,如果算上那些的話朕如今至少已經欠你很多了。”


    “土豆玉米錢不要錢的,那叫做慈善,是小兕子和麗質送給你的祥瑞。”李岩搬著凳子擠進李世民和李麗質中間:


    “陛下,你別急,你聽我給你忽悠!”


    “什麽是忽悠?”李世民挑挑眉。


    “嗯...這個不重要。”李岩擺擺手:“陛下,我先做個假設,如果你借了這十幾萬貫,陛下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李世民皺眉想了一下緩緩說道:“河北地區需修建堤墊、塘壩,疏浚河渠,需三萬貫。”


    “山東諸州一帶大蝗需消彌流民聚集,開倉濟糧,大約也需要三萬貫。


    “其餘朕打算擴軍整備,如有機會進軍吐穀渾!”


    李岩搖了搖頭歎道:“陛下如果你是這麽打算的,這筆錢就不是你借不借的問題,而是格物院不能借給陛下。”


    “這是為何,難道朕做的有問題嗎?”李世民有些惱怒,朕雖然不借,但你不能不借!


    李承乾擦了擦頭上得了冷汗,老師和阿耶聊天太嚇人了,全是各種質疑和否定。


    熟悉李世民的人都知道,實際上他的性格不是一個願意聽人勸的帝王。


    玄武門之變李世民登上皇位後,最了解他的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等人反而很少勸諫李世民。


    因為他們太了解李世民了,陛下並不喜歡被人反駁,隻有魏征在長孫皇後的庇護下敢做撫虎須的事情。


    李世民曾說過魏征是他是一麵鏡子,能夠讓自己知道說的話做的事正確與否,但其中還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李世民在向天下人表示自己的大度。


    如今李岩反駁李世民,讓李承乾有些緊張。


    “陛下站在帝王的角度,做這些當然沒問題,攘外安內是帝王要做的事情。”


    “但是站在商人的角度,這就是賠錢的買賣。”李岩頓了頓繼續解釋:“陛下娘娘都知我喜做善事,按理說陛下做這些事我投資當仁不讓,但就怕錢花光了效果不大,以後連本金都捉襟見肘,賺錢就會越來越難。”


    李岩感慨的看看李麗質和小兕子,空間中如今已經點亮了十六顆星星,星光照耀下兩人的身體也越來越好,這段日子以來無病無災日子過的很開心,但隻要一天病根沒有根除,積攢功德之事就絕不能停下。


    但李岩發現越到後麵星圖越難點亮,普通的救災捐款積累的功德需要很久才能點亮一顆星星。


    土豆和玉米正在極速的推往全大唐,下一次功德井噴可能要等到第一批農作物成熟,讓一大批人吃飽飯才可以。


    先喂飽一批人,然後種子再生種子,等到全大唐都能吃飽飯的時候,星光至少能點亮一多半吧?


    當然救災還要繼續做,蚊子雖小也是肉,但已經不能當成最主要的方法。


    如此看待的話,李岩手裏的錢就更加重要了,如果消耗在修橋、鋪路、治水這些事情上,短期內效果很好,但錢花光了就會越來越難。


    如今手上的錢每一枚銅錢都很重要,一定要用錢生錢才行。


    李岩組織了一下語言,重新露出笑容:


    “陛下,我不懂什麽領兵打仗,但我覺得打仗就是打錢,你覺得對嗎?”


    李世民仔細想了一下,緩緩點點頭:


    “有錢才可以吸納更多的兵馬,才能有更好的武器軍備,這麽說倒也沒錯。”


    “所以我們更要多賺錢,等我們有了錢,小小吐穀渾還不是彈指可滅?”


    “你說的倒是輕巧。”李世民眼上浮起笑容:“說來說去,還是想讓朕和你......貸款?可是朕要如何賺錢?”


    李岩見終於繞了回來,連忙拿出紙筆邊寫邊說:“


    “首先是鹽,我可不是危言聳聽,鹽如果不國營化,遲早會生出很多事端。”


    “國營化?這詞很有意思。”李世民點點頭:“士族......”


    李岩擺擺手示意別打斷,繼續在紙上寫畫:“陛下,如今的大唐,人口稀薄,記錄在薄的大約隻有兩千萬人。”


    李世民神色一黯有些不舒服,大唐天災兵禍不斷,如此稀少的人口是對他的一種懲罰。


    “算上逃戶率45%,實際人口2900萬,我們少算一些就按2500萬人算吧。”


    李岩把表格遞給李世民讓他看了一下。


    李承乾和李麗質站在身後靜靜看著,明白今天的對話極其重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城陽和小兕子雖然聽不懂,但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


    小兕子連湯都不敢吸溜了,幹脆吹涼了整勺包進嘴裏喝掉,一點聲音都不發出。


    “你這逃戶率什麽百分之45%什麽的,是如何算出來的?”李世民有些懵。


    “百家講壇......哎呀,這你別管。”李岩翻了個白眼:


    “大唐的粗鹽價格是十文一鬥,一個人平均一年消耗一鬥鹽。”


    李岩並沒有多計算,大唐因為沒有後世的調料,吃什麽都隻有鹽巴,甚至日常的刷牙都用的是鹽巴,所以用鹽量極大,


    “如果我們收回來,每年的毛利潤是在二億五銅錢,也就是大約二十五萬貫。”


    算到這裏李岩都愣了一下,忍不住摸摸後腦勺:


    “才這麽點啊,原來我這麽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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