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饒命!仙師饒命!”


    即便張塵好聲好氣的解釋來曆,幾人依舊不聽,隻顧著磕頭,張塵明白他們氣血攻心,此刻已經聽不進人言了,當下手中掐訣,嘴裏念念有詞。


    “靜!”


    他的大手猛然向前一推,一股冰涼的微風拂過四人的麵龐,頓時讓幾人安靜下來。


    “好了,我們是固原城的修士,現在我來問你們,答好了就沒事。”


    “仙師請問。”


    幾人總算清醒了不少,昏倒的兩個也爬起來,哆哆嗦嗦跪在原地,沒有那麽應激了,不過上麵兩個妖獸的模樣還是讓他們害怕不已。


    “你們是什麽人?”


    “小人是濱海郡的衙役,奉命在此駐守。”


    怪不得這麽害怕,偌大的空村就他們四個住著,這個村還剛剛發生過靈異事件。


    “你們居住於此,可有什麽發現?”


    “沒…沒有。”


    “沒見過有其他仙師來?”


    張塵試圖引導他們,可惜幾人還是搖頭。


    “罷了。”


    見問不出什麽,張塵扭頭就要離開,不想其中一個中年男子小聲嘟囔了一句。


    “也…不是什麽異常都沒有…”


    張塵何等耳力,當即便停下腳步,麵露不悅之色叱問道:“有何情況如實說來,敢有半點隱瞞,小心我用雷霆亟了爾等!”


    “仙師饒命!仙師饒命!”


    那男子趕緊從實招來,原來幾人自到這裏居住後,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噩夢,夢中無數冤魂惡鬼撕扯著他們的身體,似要將之拉入無盡深淵,搞的幾人現在根本不敢睡覺,有些神經質了。


    聞言張塵用神念強行查看,發現幾人靈台虛浮,神魂也有損傷,知道他們所言不虛,也就沒有追究,自顧自離去。


    “怎麽回事?”


    天鷹沉聲問道,關於神念靈台之事妖獸知之甚少,隻能憑借本能調用。


    “現在還不太清楚,晚上看看吧。”


    張塵沒有多說,帶著兩人找了一處離海邊最近的空房間。


    “兩位前輩先在此處安歇,我去外麵探查一番。”


    “若你出了事怎麽辦,我等的約定可就作廢了。”天鷹陰惻惻的道。


    “前輩不必擔心,晚輩不會走開太遠,如果有事以此為信。”


    張塵反手彈出一小道元氣,在遠方海麵炸開。


    “兩位放心,靜等晚輩消息。”他說完騰空而起,照月劍在空中畫了個圈,正好接住他極速遠去。


    周圍海麵已經沒有任何生機,海水隱隱有一股屍臭味,距發現死屍至今已經有兩個月,竟然還沒有散去。


    他沒敢走遠,隻在方圓十裏的海域逛了逛,奇怪的是,不僅生機稀少,就連靈氣也薄弱的可怕。


    至於展鳳傳音中的氣局他是一點沒看出來。


    氣局要成需得順天時,憑地利,本質上是另一種陣法,隻不過條件極為苛刻。


    張塵曾在天地異象中看出靈力運行的軌跡,對於這方麵應該領先其他修士不少,他都看不出來,那氣局形成的可能性極小才對。


    除了海麵,天空也沒有放過,到這裏他才發現了端倪,整片海域的上空形成了一股巨大的瘴氣,似乎被什麽東西束縛著,一直盤旋隱隱要形成一個氣旋。


    這應該就是展鳳說氣局將成的原因,但張塵明白,這並不是氣局,而是一種邪門的術法,用以滋養魔道寶物的,隻是失傳已久少有記載,他也是在天元宗時聽杜昊提了一嘴。


    這些瘴氣隻是外溢的,一般戰場上也會有,還摻雜著屍氣等等,尋常即便修士看見也不會在意,認為過兩天就消散了。


    實則海域某地才是瘴氣之源,待那人溫養完寶物自然會煙消雲散,隻是過程中不知要死傷多少生靈,加上展鳳也一去不回…


    “這事大發了…”


    張塵深吸一口氣,給展淩去了傳音,以防自己也陷落進去,隨後返回喬家村,將情況和自己的猜測告知了兩個妖獸。


    對方聞言明顯緊張不少,但張塵明言隻需救出人來便可,到時三個金丹期合力,天下大可去得。


    是夜,微風粼粼,除了海浪一點聲音都沒有,四個衙役縮在房間裏,用被子蒙著頭,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張塵就在窗外,鬼魂一般盯著他們。


    後半夜終於有幾個人支撐不住沉沉睡去,張塵的神念緊接著覆蓋住他們的靈台,仔細感受其中變化,果然幾人入睡後,神魂絲絲縷縷被一股神秘力量吸走,溶於天地之間,雖然現在隻是精神緊張,若時間長了恐怕要成一個瘋子。


    這神魂之力太微弱,片刻消散,根本無法追蹤,張塵將幾人叫醒,以固原城的名義叮囑他們不要再來此地了。


    隨後他叫上天鷹和珈銘兩隻妖獸,準備著手跟蹤這股力量的源頭。


    既然凡人的神魂太弱,他就用妖獸的神魂,此地離莽原不遠,張塵直接回去抓了隻煉靈期妖獸,就在海上抽出神魂來。


    妖獸的神魂之力果然強橫,空間中出現微不可察的黑線,源源不斷的向海底而去,張塵深吸一口氣,掐著避水訣跟上去,兩頭妖獸自不必說,鬼魅般融入海水,就連張塵也難以摸透他們的位置。


    海岸線出去七十裏,是一座海溝,深不見底,兩側異常齊整,似乎是大能用劍劈開的,黑線到了這裏就消失不見,手中的妖獸神魂也已經消散。


    麵前的深淵又一次喚醒了張塵對於深海的恐懼,兩個妖獸來到他身側,注視著這海中奇景,同樣思緒萬千。


    “走吧!”


    也不管兩人是否能聽見,張塵率先向下墜去,黑暗一點點的將光線吞噬,直至伸手不見五指。


    深海內也沒有任何生物,屍體都沒有,無盡的靜謐更添了一絲恐怖,張塵僅靠呼吸計算自己的下墜距離,大概二十裏後,崖壁上終於出現一抹幽光,他欣喜的靠上去,卻又在臨近處停下,神念仔細探查。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洞,正好能容納一人通過,門口有股神秘力量隔絕著海水,神念也無法穿透。


    張塵咽了咽口水,從崖壁上攝來一塊石頭扔進去,沒有絲毫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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