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電話後,二人牽手出了門,心情都有些迫切。


    附近公園。


    遠遠就看見,長椅上,五顏六色的彩虹屁蹲坐在陸野大腿上,一人一狗頭默契地一磕一碰在打瞌睡。


    走近後,裴京墨摸出西褲兜裏剩的半包煙,扔到了陸野胸口。


    一人一狗受了驚,頻率一致地一哆嗦睜開了眼。


    “汪汪汪!”


    彩虹屁一眼就看到許南音,頓時要從陸野腿上跳下去,卻被陸野一把揪住了後頸,“跑哪兒去你!”


    彩虹屁前腳後爪胡亂扒拉著衝他咆哮:你個狗男人!三更半夜把姐從狗窩薅出來,還不讓姐看美女!


    裴京墨睥睨這一人一狗,慢悠悠問:“你倆談了?”


    “?”


    嘴角抽了一抽,陸野頓時鬆開彩虹屁的後頸,“哥你沒事吧?你要是去幹月老,這世界得亂成什麽樣。”


    一臉嫌棄地盯著從他腿上下去的彩虹屁,“我跟狗談,我都不會跟它談!”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彩虹屁邊跑向許南音,邊還扭頭衝他汪了一聲:姐也嫌棄你!


    許南音半蹲下,彩虹屁頓時伸長色彩繽紛的小腦瓜給她摸,她溫柔給它順毛,抬頭卻見陸野正笑望著她。


    “嫂子你這衣服……”


    裴京墨眼神幽幽一掃,陸野話鋒一轉,一臉狗腿:“你這衣服是正反兩麵穿的吧,嫂子你真潮!”


    “回憶下,大概四年前我有沒在博茂清吧跟你喝過一次酒?還說了一些……犯天條的話。”


    摸彩虹屁的動作一頓,許南音笑了下,仰頭看他。


    下一秒,裴京墨高大的身形微彎,兩隻手輕輕捂住她兩邊耳朵,跟陸野說著什麽。


    應該是在重複她告訴他的那些話。


    望著他皺著眉清貴的側臉,她心口軟軟的暖意融融。


    說完後裴京墨才挪開手。


    “四年前?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腦容量,去年發生的事讓我回憶都夠嗆……”


    裴京墨微眯了眸,“脖子上長腦袋不是給你湊身高,偶爾也動動腦。”


    嗷了一聲,陸野從長椅上站起,原地轉了好幾圈,一把撈起彩虹屁,坐到了旁邊的粉紅色馬頭搖搖椅上。


    許南音和裴京墨並肩守著他,看他一邊坐著搖啊搖,一邊薅彩虹屁的毛,一邊張著嘴抬頭望天,眼神癡呆……


    “操。跟帶兒子似的。”


    裴京墨忽然扭頭看她,似笑非笑,混不吝地問:“你什麽時候給我生一個?”


    耳根發燙,許南音看了眼陸野,跟他打趣:“你確定要生個這種的?”


    他指腹揉了揉她紅紅的耳垂,挑眉笑的挺壞:“放心,咱倆生不出這麽蠢的。”


    “有了!”陸野蹭一下從搖搖椅上站起,激動道:“哥我想起來了!”


    “確實是去那個清吧喝過一次酒,從下午待到第二天早上。期間你一直打電話給一個叫王什麽的行長……最後氣得差點把手機砸了。”


    “王行長?”


    裴京墨垂眸,沉默好一會,若有所思:“當時明恒銀行的行長。”


    一個突破點想起來後,那天的回憶忽然都湧上來。


    他擺手,“我記起來了,你回去吧。”


    長舒一口氣,陸野屁顛屁顛走向許南音,把懷裏的彩虹屁往前一遞,“嫂子,送你要不要?”


    彩虹屁衝他汪了一聲,好像在說:姐還不想跟著你呢!


    兩隻小爪卻不自覺抓緊了他胳膊上的衣料。


    許南音笑著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腦瓜,“算了,你倆挺配的。”


    陸野滿頭黑線,算了,嫂子說配那還能不配嗎?


    他忽然清了清嗓子,難得神色正經說:“嫂子,抱歉,當年我說那些話,還有之前誤會沈薇和我哥,你別往心裏去。”


    “你也知道,我們這圈子裏毛病挺多的,我、軒哥都這樣,但我墨哥不一樣,要不說我從小到大最崇拜的就是他呢,各方麵無死角的牛逼,連談戀愛都這樣。”


    “他對你是真的拚盡全力,對比下庭軒哥,你就知道他為你做到這份上有多難……哎,總之能把我哥迷成這樣,嫂子你也挺牛逼的。”


    他忽然放下彩虹屁,從兜裏摸出兩本紅本本,雙手遞給許南音,“我哥讓我從雲城專程帶來的,你們的結婚證。嫂子,祝你和我哥新婚快樂。”


    有點不太適應地怔了怔,許南音接過紅本本,柔聲說:“好,謝謝。”


    “懂事。”裴京墨低沉的聲線傳來。


    陸野一張精致的娃娃臉笑著露出兩顆虎牙,抱起彩虹屁哼著小曲搖頭晃腦走了。


    四年前那段時間發生太多糟心事,裴京墨回憶著,不自覺皺眉,摸出根香煙咬在唇間,剛要點燃,又下意識看了眼許南音。


    見他要將煙撇斷,許南音上前攔住,“想抽就抽吧。”她感覺得到他情緒不好。


    “算了,你不喜歡。”


    “沒有。”許南音眼神柔軟望著他,輕聲說:“你做什麽我都喜歡,真的,隻要少抽別影響身體健康就行。”


    裴京墨看了她一會,緊皺的眉頭舒展開,扣住她後腦勺,在她眉心親了親,“不抽了,有你在,我不需要其他成癮性的東西。”


    也就是,隻需要對她上癮。


    許南音心口被輕輕撩撥了下,隻見他坐到長椅上,往大腿拍了下,衝她挑眉。


    她不自覺抿唇笑,乖乖坐他腿上,靠到他胸膛,柔聲說:“你要是不想回憶,就不說了,我不會再提這件事。”


    “不行,我得給你個交代。”


    裴京墨摟著她,沉默了會,說:“一切要從我外公生病說起。”


    當年葉老爺子去國外手術,裴京墨跟著去照顧,病情很不樂觀,偏偏還傳來葉氏資金鏈出現重大問題的消息,老爺子受不住打擊,一度病危。


    這時候葉錚找到了他,告訴了他三件事。


    一是葉氏現在需要裴家的支持,否則可能麵臨倒閉,二是鑒於葉清柔和裴牧川冷淡的夫妻關係,外麵都在傳,裴牧川要和葉清柔離婚,避免被葉氏拖累。


    那也是裴京墨第一次得知,裴牧川外麵竟然還養了個情人,有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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