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山垂下頭,雖然在他心裏,祭拜父母是很重要的事,隻是重生一次他也明白,在末世,沒有這麽多給予感性的空間。


    規矩就是規矩,這是死的,別說祭拜父母,就是父母死在外麵也要好好完成工作再商量下麵的事。


    “把你弟弟送出去。”時音淡淡道。


    關念山立刻去吩咐了,雖然他不想送,但是時音的命令他可不敢怠慢。


    “長寧呢。”等宋雲山離開,時音才開口問。


    “這個時間應該在醫院檢查,她沉睡了這麽久,每天醫院都要對她進行嚴格的健康篩查。”關念山實話實說:“這兩天醫生說,長寧的各項異能標準已經回歸到正常水平,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嗯。”時音點點頭,這個時間和他估算的差不多。


    “音姐,咳,你是不是坑了我一下?”關念山試探性的問。


    “為什麽這麽說。”時音不置可否。


    “算是經驗給我的直覺吧,芙蕾雅直接讓我去6號庇護所那裏搬救兵就很奇怪。”關念山神色有些怪異:“時音,你敢讓芙蕾雅一個人來找我,本身就對她的實力比較放心,實際上根本用不著援軍,她一個人就夠了吧?”


    事實也證明,不是異能者的人確實對異能者的之間的戰力估算有差距。


    之前見這麽多人把林北月一隊人圍著,關念山有點慌了神,這是對戰力評估的不熟練導致的錯誤。


    實際上,戰鬥結束關念山也發現,就算不要援軍林北月幾人也能撐到最後,隻是多損失兩三個隊友的區別。


    當時覺得沒什麽問題,可是事後細細這麽一回味,總覺得哪個點都怪怪的,隻能總結時音是故意讓他和宋雲山碰麵。


    “我們兄弟倆各方麵積的仇了,音姐,你該不會要讓我們和好如初吧?”關念山輕咳一聲:“我會好好為國家工作的,但是這……大可不必啊。”


    “好好為國家工作,是指專門請個聲音異能者來給你唱戲嗎?”時音指尖輕扣桌麵:“還是指,你賣出去的興奮劑直接吃五成回扣呢?”


    關念山:“咳咳,咳咳咳!”


    關念山差點被一口茶嗆死,這下是真的汗流浹背了。


    時音末世之前,知道他拿著消息賺差價,裝努力,末世之後知道他偷奸耍滑……怎麽不管什麽時候,他都有點把柄在時音手上呢?


    “音姐,咱們合作者的事,怎麽能說是回扣呢,應該說利潤,利潤。”關念山討好一笑:“而且現在工作難找,既能不失本職工作還能得到好處,我這是給他們工作的機會呀。”


    “嗯,而且找個異能者還不會被感染,以防萬一真遇到喪屍還能把異能者推出去擋槍,反正被咬幾口也不會變異的。”時音輕哼一聲:“你給他們的工資,比得上之前的三分之一嗎。”


    關念山:“呃……這不是世道艱難嘛……”


    之前,他還可以找借口說自己妹妹要住最好的療養院,他也確實是因為在這條路上賺錢,賺的一去不複返。


    可是現在末世之後,療養院已經完全對關念山的妹妹免費,關念山再找這個借口明顯就說不通了。


    “你說的這些我一定改……”關念山蔫了,他在別人麵前謊話一套一套的,可是時音明顯不吃這一套:“可是,不管怎麽說,我和宋雲山的都是家務事……”


    “你們之間的故事和仇恨,我並無興趣,隻是你心裏怎麽想的,你真的清楚嗎?”時音看向關念山:“你,不堅定了。”


    “哈?音姐,你說什麽呢。”關念山心跳漏了一拍,隨即笑出聲:“我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啊,音姐,為國家辦事,保護國家的同時順便賺點小錢嘛。”


    “有些事做的太早,確實也會有負麵影響。”時音語氣平靜:“倒是我給你庇護的太早,讓你連決心都失去了。”


    關念山:“……”


    “是我給了你太多好處讓你沒吃過末世的苦,以至於你安逸了?還是我讓你妹妹過的太好讓你安於現狀?還是我把長寧給你的太早,竟然讓你多了對家人的溫情?”


    時音一連串的反問,關念山一個也答不上來。


    “關念山,以你的職業和特殊性,末世之前就沒有退路,末世之後更是不可能幹淨,你該不會是妄想跟著我能洗白吧?”時音冷笑:“真遺憾,跟著我,你隻會越來越黑。”


    “……不,不是。”關念山有些無力,可是他一句也無法反駁:“我隻是,還沒想好怎麽麵對他。”


    他?宋雲山嗎?


    這麽說來,宋雲山也提前了很多,正常來說這兩兄弟的相遇要在末世中期,現在前期剛開頭開到一半,就碰上了。


    差距還真大。


    唱戲的人已經退下,關念山麵前的茶已經涼透了,關念山捏著茶杯沉默半晌,端起來一飲而盡。


    “時音。”關念山突然開口:“你覺得,以我們家世代幹的這行職業來說,到底是不讓孩子接觸是愛呢?還是讓孩子接觸是愛呢?”


    “我並不清楚你父親對愛的表達方式。”時音聲音淡淡:“我隻是看見了你眼裏的嫉妒。”


    “是嗎,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關念山苦笑:“你總是以一種絕對旁觀者的姿態,有的時候還真是讓我不習慣。”


    “並不是,我這次來也是為了解答我的疑惑。”時音搖搖頭,輕輕否認了關念山的說法:“你對宋雲山其實惡意挺多的,嫉妒、逃避、厭惡……或許還在愧疚,隻是每個都隻有一點點達不到峰值。”


    “切,我隻是挺不理解,宋雲山總是強調父母愛我,奇了怪了,難道不是最愛他嗎?髒了我手的東西一點都不讓他碰。”關念山輕嘖一聲:“不知好歹。”


    “時音,我身上流了一半毒梟黑道千金的血,可不像宋雲山那小子,從頭到尾都是白的。”關念山別開臉去,眼眶竟然有點紅,不過被他很好的掩蓋。


    “是嗎,我大概了解了。”時音輕歎口氣,漠然起身:“既然如此,我要重新評估你的價值了。”


    關念山:“什麽!?”


    “目標不清晰,自怨自艾,質疑自己……看來這一世我的進程在你身上出了意外。”時音神情冷漠,或者說她從一開始表情就沒變過。


    “如果你這一世隻會糾結這種無聊的事,那就在這個會所呆一輩子吧,長寧我會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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