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和你商量,所以才願意將臉露出來給你看。”路西法抹了下肩膀的傷口:“你們人類不願意變成喪屍,絕大多數的原因是因為審美和你們不符合,但現在你也看到了,我依舊是人類的臉。”


    “謝謝,有種恐怖穀效應,更不符合審美了。”時音扯了扯嘴角:“簡直更加證明了你是個偽人。”


    “你也別想著說服我好不好,話療真的很沒意思,我是這麽沒立場的人嗎?”時音輕嘖一聲:“你憎恨人類是你的事,那是你的立場,就是和你不對付怎麽了?”


    我們兩個目標都是那麽明確,都知道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做,也都清楚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們其實都知道對方各自戰鬥下去的原因,也各自知道對方的苦楚。


    話療,是給那些立場不堅定的人的。


    而他們,無論是被蒙騙還是真心如此,早就做好了不會後悔的決定。


    周圍氣氛變得凝滯,仿佛空氣都重如千鈞,芙蕾雅和南燭果斷後退,直到壓力減輕。


    兩人隻覺得眼前黑影一閃,剛剛還在遠處和時音對峙的路西法,轉瞬之際就來到了時音的背後,手中匕首果斷朝時音心髒部位刺出,走的是刺客的路。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路西法走的是暗殺的路子,這個攻擊手法芙蕾雅其實在時音身上見過。


    一般來說,時音隻用過刀、槍、匕首,這幾個武器攻擊最直接有效。


    劍的殺傷力其實不強,無論是傷害還是範圍其實都不如其他武器,劍更像是一種精神象征。


    剛剛時音說對付這個分身不需要換武器,顯然時音最擅長的並不是這把劍。


    時音的身形破碎,路西法打碎了她的幻影,但是時音出現在不遠處時,背後卻有一道傷痕,竟然還是受傷了。


    時音麵色平靜,見怪不怪。


    幻影被打碎的那一刻,時音立刻做出反應。


    隻見時音突然轉身,兩人距離驟然拉近,手中長劍靈活翻轉,在身前連續劃下兩道漂亮的弧線,緊接著斜刺而出。


    路西法反應也很快,在時音出劍之時便向後退,連續躲開弧形的扇形橫掃,但是時音出手更快,前兩道攻擊不過是障眼法,最後一道斜刺又準又狠。


    即便路西法躲得快,也不可避免的從腹部至左肩,留下一道長長的傷痕。


    讓芙蕾雅和南燭最震驚的是,時音轉身之前手便已經快過身體的轉身反應,揮出劍來,三劍都是盲刺。


    如果他們沒看錯,那三道劍光直指路西法的三處要害,如果路西法躲的不快,第一劍就已經能要了他的命。


    時音是怎麽判斷方位的?


    來不及細想,路西法剛剛落地,捂住身上的傷痕,周圍地麵突然爆起幾根綠色藤蔓,將他纏住。


    時音立刻騰空而起,如一隻白色大雁向後退去與路西法拉開距離,幾根巨大的冰錐懸掛頭頂狠狠墜下,大地震動,蕩起一片煙霧。


    煙霧散去,路西法已經失去蹤影,他再次陷入隱身狀態,打算接近時音和時音硬碰硬。


    現在時音用的是長劍,來不及更換武器,真近身硬碰硬,路西法的匕首更靈活占優勢。


    芙蕾雅和南燭都捏了把汗,南燭已經準備好隨時共鳴時音,一道時音受到傷害,就把傷害轉移。


    就在路西法再次破隱而出,手中匕首要刺中時音背後的那一刻,時音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突然一劍刺去。


    路西法大驚,長劍突然捅進他的鎖骨,鎖骨的斷裂讓他麵部扭曲。


    “啊!!!”


    尖銳嘹亮的呼喊如魔音貫耳,尖銳無比,芙蕾雅和南燭頓時半跪在地,口鼻出血,眼前出現一連串幻影,算是暴躁嗜血的假象。


    可是,時音卻麵色如常,周圍寒氣幾乎要將路西法凍僵。


    路西法不得不捏住時音的劍,顧不得疼痛,將長劍從自己體內硬拔了出來,在時音把傷擴大之前迅速遠離。


    路西法額頭已經蒙上一層汗。


    時音的實力實在太強了,強大的並不是時音本身的力量,真的論力量的體量壓製,當然是路西法更勝一籌,但是時音對力量本身的運用更可怕,每一毫每一寸都被發揮到了極致,稱得上出神入化。


    反應敏銳,出手果斷,即便看不見敵人,也能頂得住壓力麵對接下來的局勢。


    路西法當然不是一成為喪屍就成為喪屍頂尖的王,他也是一路殺上來的,是非常優秀的刺客,一般麵對他的窮追猛打,敵人應該早就喘不過氣了。


    隻是,時音手心也滲出一層汗水。


    人類和喪屍的身體強度不一樣,路西法有很多次機會,時音卻隻有一次,一旦受傷,便局勢已定。


    剛剛刺入鎖骨這麽重的傷勢,長劍明明已經捅穿了路西法,可是路西法拔出劍依舊能自然行動,要是落在人類身上戰鬥力至少下降一半。


    但是時音明白,這樣下去依舊會對她不利。


    就像剛剛說的,人類和喪屍的身體強度不一樣,路西法能支撐很久,連續打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結束,可是人類的精力卻是有限的。


    時音反手握住長劍,鮮血順著劍刃流下,卻並沒有滴落在地麵,而是在留下的期間便被劍身吸收。


    “不好!”路西法哪敢讓時音血祭。


    人類有人類讓喪屍忌憚的地方,就是真不怕死。


    戰鬥就是,誰怕誰就輸了一半。


    路西法現在日子過得相當不錯,哪裏肯拚命,不到迫不得已都不會想讓自己這麽狼狽,可是人類前赴後繼是真的不怕死。


    卻見路西法衝到半路,地麵再次爆出粗壯的藤蔓將他纏住。


    路西法反應很快,一下震斷藤蔓,可是寒冰又再次將他封住,趁著路西法震斷藤蔓的空檔,冰塊將他凍了個正著,路西法再次將冰塊震碎,一個大鐵籠又當頭籠罩下來。


    一套無縫連控,竟然硬生生讓路西法在原地停了三秒。


    緊接著,十幾個和時音一模一樣的人拿著劍從天而降,將路西法團團圍住,劍尖直指路西法,避無可避。


    “走!”一眨眼,時音本體來到南燭和芙蕾雅身後,隻是她掌心滲著鮮血,麵色蒼白如紙。


    來不及解釋,拉著二人遠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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