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們真是。”時音無奈,雙手卻輕輕撫上芙蕾雅的臉頰,將額頭貼近:“我隻是說,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會怎樣?但是我可沒說一定會怎樣啊。”


    “姐姐?”芙蕾雅不解,雙手卻攥著時音的衣服,攥的更緊了些。


    “芙蕾雅,我其實一直都覺得我做的是對的,你們是命中注定要死的,如果能按照我的計劃去死,才能做到價值和貢獻的最大。”時音柔聲道:“但是,現在我後悔了。”


    “或者應該說,在我發現你們創造了這麽多奇跡,給我帶來了更多把握的時候,我就發現,原來我也是可以有其他選擇的。”


    “我拯救世界,你們救我。”


    芙蕾雅看見時音貼近,近的她忍不住閉了閉眼,緊接著柔軟的觸感貼在她的額頭,夢寐以求的讓她的心怦怦直跳。


    下一刻,芙蕾雅卻感覺渾身沉重了起來,她已經運用的使臂使指力量和異能瞬間離他而去,芙蕾雅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現在似乎隻是個普通人了。


    “姐姐!你做了什麽!?”芙蕾雅大驚,她把時音抱得更緊。


    可是身為普通人的她已經完全失去了主動權,被時音輕而易舉的拿下手臂,直接甩出了裂縫,隻能看著時音越來越遠。


    芙蕾雅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拖在了廢墟上,周圍是坍塌的狼藉,芙蕾雅轉身就要跟著往下跳,大地上的裂縫卻在這一瞬消失不見。


    “姐姐!”芙蕾雅觸摸大地,可是堅實的大地哪裏還有剛剛的奇景。


    這是時音第一次主動來到這裏。


    她能看見,一棵碩大的樹,上通天下接地,上下雲霧混沌看不見盡頭,唯有無數枝椏向四麵八方張開,枝椏生出枝椏,無窮無盡。


    這棵巨大的樹通體瑩白,樹幹粗壯,即便離很遠的距離也能感覺到人的體型有多麽渺小。


    可是,大半暗紅色的枝椏卻與這棵銀白色的樹格格不入,像是光滑明亮的鐵上出現的斑斑鏽跡,像是潔白的紙箱被火點燃後留下的灰燼。


    暗紅色不斷蔓延,像是有生命似的,幾乎吞沒了整棵樹冠,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向下蔓延。


    顯然,當這些暗紅色的物質完全吞沒了這棵樹,當瑩白色的巨樹成為暗紅色,那麽就代表這個世界完全被喪屍取代,地球將進入新世紀,進入喪屍紀元。


    【你要做什麽?】


    世界樹的聲音在整片空間回蕩。


    “創造新紀元。”


    時音停在高空之上,麵色平靜。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不是來到我麵前,就有能力和資格這麽做。】


    “我不是差一點就創造成功喪屍紀元了嗎?”時音挑眉:“就算我現在站著不動,創造新紀元這件事也已經快要完成了吧,改個答案而已。”


    世界樹沉默,竟然沒想到反駁的話。


    “你說過,萬物興盛衰敗、進化更替你都不管,應該不會這個時候反悔吧。”時音看著麵前的巨樹:“恐龍也是生存,人類也是生存,喪屍也是生存,直接跳過喪屍這個進化曆程而已,我感覺不過分。”


    【………】


    【你不用試探我,我沒有阻止你的意思,你沒必要硬拉著我聊天,以此拖延你蓄力的時間。】


    【我是地球的意誌,隻要地球繼續以生命體存在我就管不著,雖然我並不清楚你想做什麽,但是你隻要不直接毀了這個星球,我就不準備管你。】


    【我平等的放任每個生物的成長與潛能,當然也包括你。】


    “不,我沒有試探你。”時音卻深吸口氣:“隻是想聽你說話而已。”


    【……】


    “這裏,好安靜啊。”


    時音身上燃起熾熱的火焰,那黑色的烏鴉羽毛明明是代表貪婪的東西,此刻卻盡數被火焰燃燒成絢麗的金。


    世界之外的火焰逐漸熄滅,時音身上的火焰卻越發盛大起來,時音能感覺到腦海裏被鎖住的另一個自己在火焰中燃燒,也看見了那無數世界枝椏上燃起的火苗。


    這一刻,所有世界線的所有的時音都接受了終端的所有記憶,無論是末世還沒發生前的時音,還是現在的終端,都收到了同樣的信號。


    為了重要的人和重要的人所愛的世界,放棄自己,你們願意嗎?


    所有時音都沉默著。


    所有的世界線中,所有的可能性中,所有的分支中所有的時音在這一刻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在時音的體內融合。


    她是黑的,也是白的。


    她是反派,也是正派。


    她是新世界,也是舊時代。


    她是最強大的喪屍,也是最巔峰的異能者。


    世界樹也終於開始正視時音,這個世界要孕育出世界樹,在宇宙中擁有生生不息的生命,這個時間與力量的積累是極其龐大的。


    而祂竟然感覺到一股力量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跳躍,竟然無限接近祂的力量。


    這個人類,想要升格?


    不過,這應該還不夠。


    世界樹隱約猜到了時音想做什麽,隻是這些力量是不夠的,時音現在的力量頂多隻夠做最後一步,但是到達最後一步至少,依舊有很多路要走。


    突然,世界樹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麽力量在逐漸抽離。


    這一刻,地麵上的人們驚愕地發現,他們的異能正在被抽離,喪屍全都失去了聲息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具屍體。


    “一直以來辛苦你們了。”


    這一刻,世界都聽到了一個溫柔而熟悉的聲音。


    “到此為止了,為了做到這一切借用你們的力量,讓大家的異能夢到此為止,可能真的要說聲抱歉了。”


    一個個繁複的花紋圍繞在時音周圍,最先出現的是犧牲的刻印,火紅的大劍比時音還要高大,上麵隱約雕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老人。


    緊接著,是其他的美德。


    謙虛、寬容、勤勉、慷慨、節製、貞潔、榮譽、英勇、憐憫、誠實、公正、犧牲、熱愛、智慧、勇氣、守護……


    這片空間明明隻是瑩白,如今被映的五光十色。


    犧牲的刻印在燃燒,時音也在燃燒,她這麽小,小的像是一粒種子,化作流光飛向那半白半紅的世界之樹。


    這,才是火種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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