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在龍門縣範圍內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幾頭得了天花的病牛,它們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疲憊與痛苦。


    當他把病牛帶回駐地時,孫思邈聞訊趕來,眼中閃爍著對醫學探索的熾熱光芒,他迅速指揮著學徒們圍攏過來,準備進行一項前所未有的嚐試——從牛痘中提取關鍵液體。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照在這片簡陋卻充滿希望的場地上。


    淩遊站在一旁,目光堅定,他知道自己的決定意味著什麽。


    他轉過身,對早已準備好的幾名學徒輕聲說:“準備好了嗎?我們即將見證曆史。”


    正當孫思邈手持銀針,準備為淩遊接種這未知的牛痘液體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這緊張的氛圍。


    程處默與秦懷玉如同兩道閃電般衝入人群,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擔憂。


    “孫神醫且慢!”程處默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與秦懷玉並肩而立,雙手張開,形成一道堅實的屏障。


    “淩遊,你不可如此莽撞!我們怎能讓你獨自承擔這份未知的風險?”


    孫思邈聞言,眉頭微蹙,不解之情溢於言表:“二位小公爺,此乃治療天花所必需,淩小子既有此決心,我等自當全力支持。”


    二人沒有理會孫思邈,轉而對著淩遊道:“淩遊你不可莽撞,龍門縣牢房裏有死囚,先拿他們做第一次試驗,你自己怎麽能輕易犯險?”


    孫思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對呀,老夫怎就沒想到!如此,既能減少風險,又能讓死囚在生命的最後為世人做出貢獻,善哉善哉!”


    於是,一行人迅速調整計劃,前往龍門縣。


    淩遊親自挑選了五名年輕力壯的死囚,他們的眼中雖帶著對死亡的恐懼,但更多的是對未知命運的無奈接受。


    在孫思邈的指導下,學徒們小心翼翼地為這些死囚接種了牛痘。


    接種後的夜晚,牢房內靜悄悄的,隻有微弱的燭光搖曳。


    淩遊與孫思邈徹夜未眠,心中充滿了對結果的期待與忐忑。


    第二日清晨,學徒的急報打破了寧靜:“啟稟老師,侯爺,五名實驗者中,已有三人出現發熱症狀,另兩名則開始長出細小的水痘。”


    淩遊與孫思邈對視一眼,眼中既有緊張也有希望。淩遊沉聲道:“繼續嚴密觀察,記錄下他們每一刻的變化。”


    接下來的七日,淩遊幾乎將牢房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


    他親自為那些死囚檢查,詢問他們的感受,甚至不惜冒險嚐試各種草藥以緩解他們的痛苦。


    其中一名死囚因高燒不退且對青黴素過敏,最終未能挺過這一關,但其餘四人卻奇跡般地逐漸康複,症狀顯著減輕。


    死囚們的康複令淩遊和孫思邈信心大增,他們決定在全縣範圍內推廣牛痘接種法。


    然而,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順利。


    百姓們對這種新奇的療法充滿疑慮,不少人認為這隻是一種無謂的嚐試,甚至有人懷疑淩遊別有用心。


    麵對民眾日益增長的質疑與恐慌,淩遊深知唯有以實際行動方能平息風波。


    他站在人群中央,目光堅定,仿佛能穿透重重疑慮,直擊人心最深處的信任。


    就在氣氛即將達到沸點之時,李孝恭騎馬來到龍門縣縣衙門口,他的到來如同一股清流,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淩遊,你與孫神醫此舉,意欲何為?將百姓聚集,豈非火上澆油,加速天花肆虐?”


    李孝恭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透露出不容忽視的威嚴與關切。


    淩遊微微欠身,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王爺明鑒,我等正是在為解救蒼生而努力,我們嚐試以牛痘之法預防天花,雖成效初顯,但百姓多有不信,故小子鬥膽,欲親自試藥,以證其效。”


    李孝恭聞言,眉頭微蹙,隨即舒展,眼中閃過一抹讚許:“原來如此,你竟有此等膽識與決心。本王佩服,更願鼎力相助。但切記,此事非同小可,務必謹慎行事,勿讓陛下失望。”


    淩遊感激一笑,向李孝恭深深一揖,隨即轉身麵向眾人,聲音堅定而有力:“諸位鄉親,淩某今日便要以身試藥,若我安然無恙,望大家能信我、信孫神醫,共同抵禦天花之禍!”


    言罷,他毅然走向孫思邈,隻見孫神醫手持銀針,眼神中滿是慈悲與堅定。


    在眾人緊張而複雜的目光中,孫思邈輕輕將牛痘接種於淩遊的手臂之上。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所有人的心跳都與淩遊的命運緊密相連。


    接下來的日子裏,淩遊獨自居於靜室,與外界隔絕。


    他不僅要麵對身體的煎熬,更要忍受精神上的孤獨與壓力。


    但他始終保持著記錄的習慣,每一絲不適、每一次變化,都被他詳細而客觀地記錄下來,為後來的研究提供了寶貴的資料。


    七日轉瞬即逝,當淩遊再次出現在百姓麵前時,他麵色雖略顯蒼白,但眼中卻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他高舉雙臂,展示著那已逐漸消退的印記,宣告著自己的康複,也宣告著牛痘預防天花的成功。


    “看!我淩遊,以自身為證,牛痘之法,確有奇效!”他的聲音響徹在縣衙門口,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擊在百姓的心上,激起了層層漣漪。


    百姓們先是愕然,繼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歡呼。


    他們紛紛湧上前來,要求接種牛痘,那份對生命的渴望與對未來的希望,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淩遊與孫思邈相視一笑,心中滿是欣慰。他們首先為禦醫、學徒們接種,緊接著是程處默等人與虎牙成員,以及更多渴望得到保護的百姓。


    有趣的是,就連李孝恭也親自上陣,主動要求接種,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對這一創新療法的支持與信任。


    在淩遊親身示範的倡導下,牛痘接種法迅速傳播開來,痊愈的學徒與禦醫們也開始前往其他三個縣城,為還沒有感染天花的百姓接種牛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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