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卷峨眉,仙蹤何處覓?朝陽初破曉,天地間彌漫著一片朦朧。隻見那層巒疊嶂,翠峰如簇,皆被乳白色的雲霧溫柔地擁裹,宛如一幅潑墨山水畫。


    突然,東方天際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仿佛有神來之筆輕輕點染。紅光漸濃,似火熾燃,瞬間點亮了半邊天幕。雲海之上,一輪紅日冉冉升起,萬道金光穿破雲層,直射金頂。金色的霞光與銀白的雲霧交織交融,瞬息間,金頂仿佛被點燃,熠熠生輝,巍然矗立於天地之間。


    “這裏不錯吧?”赤鳥帶著白玉來到金頂雲海,俯瞰著美景。


    但見兩峰對峙,如蛾眉橫亙,山勢層巒疊嶂,峻嶺連綿,遠觀似巨龍蜿蜒,近瞧則峰巒疊翠,千岩競秀。滿目蔥鬱,蒼鬆翠柏,古木參天,枝葉婆娑間,時有山鳥穿梭,啾啾之聲不絕於耳,更添幾分生機盎然之氣。


    “問道金頂披落虹,醒入玉虛鬧仙宮!”望著眼前的景色,赤鳥不禁開口吟道。“嗯,真不愧是我。得虧我硬著頭皮啃了不少書,要不然隻能說出來晚來肚皮叫這種句子了。”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果真不假。”白玉欣賞著眼前的美景,不由得感歎,她手中捧著一串鮮嫩欲滴的果實,那色澤與形狀仿佛是大自然最精心的雕琢,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引得赤鳥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她瞪大了眼睛,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盯著白玉手中的果子,神情卻在刹那間變得緊張起來,仿佛預感到了某種即將發生的危機。


    “白玉,你手裏這些果子是哪裏來的?”赤鳥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打破了周圍的寧靜。她微微前傾,眼神中滿是警惕與焦慮,顯然對這些果子的來曆頗為在意。


    白玉聞言,抬起清澈如水的眼眸,看向赤鳥,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困惑。她輕輕晃動著手中的果實,語氣輕鬆地回答道:“在路上摘的啊,赤鳥你總是閑不住嘴嘛,所以特意給你找了些零嘴兒。怎麽,莫非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赤鳥聞聽此言,麵色微變,似乎在猶豫是否要說出實情。她的眼神在果子與白玉之間遊移不定,最終還是決定坦誠相告。她深吸一口氣,麵露難色,正欲開口,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尖銳的猴子叫聲打斷。


    “還是來了。”赤鳥無奈地苦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擔憂。她壓低聲音,快速解釋道:“這個地方雖然鍾靈毓秀,宛如世外桃源,但有一個小麻煩——這兒的猴子,特別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尤其是像這種香甜可口的果子,它們簡直是見之必奪,拚了命也要搶到手。”


    白玉聽罷,微微一愣,隨後眼中流露出理解與同情的神色。她輕輕撫摸著手中的果子,輕聲道:“可這萬千生靈不過是為了活下去,我又怎忍心驅趕它們?”


    “可這萬千生靈不過為了活下去,我又怎能驅趕它們?”


    “你這人就是太善良了,所以……開跑吧!”赤鳥丟出一顆火雷,頓時無影無蹤。


    “呼呼,可算甩開了。”赤鳥喘了口粗氣。


    “老猴子,別躲了,也不好好管管你的猴子猴孫……”赤鳥看著一旁的小樹林,沒緣由的來了一句。“你要再不出來,這果子我可就吃下去咯。”


    “別!”白猿終究耐不住天性,縱身而出。


    “前輩……是你!”白玉驚呼一聲。


    “小白玉,好久不見呐。上次看你的時候,你可還是個小丫頭,現在已經變成個大姑娘了。”白猿慈祥地摸了摸白玉的腦袋。


    “害,你們原來認識啊……倒是省了我做介紹的的功夫了。”赤鳥撓了撓頭。


    “小友,看來你已經打通了那七處大穴?”白猿看向赤鳥。


    “嘛,是打通了,代價也不小呢,你可不知道啊,我那時候可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子。”赤鳥活動了一下胳膊,“不說這個了,要不我們現在再來比試比試?”


    “小友將自身功夫徹底融會貫通,老朽我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白猿笑著擺了擺手。


    “小白玉,主人那裏,一切還好吧。”白猿問道。


    “黃帝爺爺那裏一切都還好。”白玉欠身回禮。


    “隻是絕地天通,怕是沒法子和主人再見麵咯。”白猿抬頭望了望天。


    “前輩不必擔心,總歸是有辦法的。”白玉勸慰著。


    “是啊,總歸有辦法的。”白猿歎息道。


    “顓頊那個老家夥到底是怎麽想的,非得絕地天通,沒許可都不準下去,得虧我以前搞了個信使的閑差,隨時隨地都能來去。”赤鳥忿忿不平。


    “可若是不這樣,凡間會大亂的。”白玉解釋道,“當年黃帝征伐蚩尤,雖得勝定鼎中原,然戰後世風日下,民智未開,強淩弱,暴侵善,神人交雜,禮儀蕩然。後來顓頊爺爺,承黃帝爺爺之遺誌,登臨帝位,目睹世態紛擾,心憂天下蒼生。顓頊爺爺見百姓困於妖邪作祟,神靈肆意幹涉人間,道德淪喪,秩序崩壞。深思熟慮後,決心整頓乾坤,重塑人神秩序。於是,召集群臣於明堂,宣告將行“絕地天通”之策,以期天地分明,神人各安其位。絕地天通既成,民人再無法隨意與神靈相通。昔日遍地行走的巫覡,其通神之職漸廢。顓頊爺爺詔令設立專職祭司,掌管祭祀大典,以潔淨之禮、虔誠之心,代民向上天諸神祈福納祥,傳達人間意願。從此,祭祀成為溝通神人之唯一正途,人神界限既明,人間秩序重建。顓頊爺爺命賢臣製禮作樂,定刑法度,教化萬民。民人須遵循倫理道德,尊長敬賢,和睦鄉裏,棄惡揚善。法律成為約束行為之準繩,倫理成為衡量人心之尺度。神人各守其界,人間亂象 才漸漸消失。”


    “哦,那還真是,要是是個人就說自己可以和神仙溝通,神州豈不是遍地都是山大王了?”赤鳥這時候才有點明白其中真義。


    “主人好不容易才統一的神州,可不能就因此分崩離析啊,所以我才主動下凡,護著這一方土地無虞。”白猿笑了笑。


    “不說了,來,二位,嚐嚐我這些猴子猴孫們自己釀的酒。”白猿從林中提出了兩個小罐子。


    “誒,別!”白玉和赤鳥異口同聲,二人腦中不由得浮現了之前醉酒後,白玉差點把酒樓拆了的場景。


    “老猴子你可不知道啊,白玉的酒量那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呀。”赤鳥誇張地比劃著。


    “別,別再說啦,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白玉將頭晃的如同撥浪鼓一般。


    “嘛,我也和你爹娘發過誓了,以後再讓你喝酒,我就把自己燉咯,雖然他們估計也沒聽到。”赤鳥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們聽到了……”男聲和女聲同時在赤鳥腦海中響起。


    “咳咳,那啥,總之這酒咱倆是沒辦法喝了,多謝你的一番好意啦。”赤鳥故意咳嗽兩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那,倒是老朽我孟浪了……”白猿撓了撓頭。


    “哎呀,有什麽大不了的,能再見麵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嘛。”赤鳥倒是不在意那麽多繁文縟節。


    突然,一道黑白相間的身影從二人一猴眼前閃過。


    “那是……貓熊?”赤鳥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去,眼見一隻憨態可掬的大熊,身披黑白二色絨裘,白者如雪,皎潔無瑕,覆其軀幹、首頸及四肢內側;黑者若墨,濃鬱沉穩,布於眼周、耳廓、四肢外緣及尾端,恰似戴一副天然墨玉眼鏡,更增其趣。其麵龐圓潤,鼻吻短寬,兩耳直豎,時而傾聽風語,時而側耳竹籟,憨態可人。四足短粗,踏地無聲,行走之際,猶似貴胄緩步,雍容自得。


    “這就是兵主的坐騎嗎?”白玉看了看一旁打滾玩鬧的大熊。


    “沒錯,這就是食鐵獸。”白猿笑了笑,“不過,任誰也不會想到兵主蚩尤騎著這東西和主人決戰吧。”


    “……那還真是任誰也想不到。”赤鳥不禁啞然失笑,“這世間果然奇事無處不在,即便是傳說中的兵主蚩尤,其坐騎竟也如此……不同凡響。”


    “喂,白玉,你幹啥呀,誰知道這東西會不會突然暴起傷人?”赤鳥看了看逗弄著貓熊的白玉。


    “啊?可我覺得這東西好有趣啊。”白玉撫摸著貓熊毛茸茸的肚子,“毛茸茸的,好舒服呀,赤鳥你也來試試?”


    “嘶,好像真的沒什麽危險,試試就試試。”赤鳥也來逗弄貓熊。


    “哈哈哈,好久沒這麽熱鬧過了。”白猿學著人的樣子撫掌大笑。


    日入西山,天際線處燃燒起一片瑰麗的火紅。


    “走吧走吧,有時間多來看看我這個老骨頭就行了。”白猿笑嗬嗬地說道。


    “放心好了,我們會再來看你的。”赤鳥揮了揮手,二人一猴就此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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