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初綻,日輪乍現,光華灼灼,若隱若現於地平之畔,恰似金烏展翼,欲破曉而出。天宇澄清,日華與彩雲共舞,萬物沐浴在初升的暖陽之下,薄霧迷蒙,如輕紗覆於大地,山川湖泊若隱若現,清雅絕塵,正是:極目朝陽,清光萬裏,山色漫留眉翠。


    蘆葦蕩中,輕紗般的薄霧尚未完全散去,如夢似幻,繚繞其間。微風輕送,拂過無垠的翠綠波浪,引得萬千蘆花隨風搖曳,似是素女翩翩起舞。陽光斜照,穿過那輕盈的霧幔,細碎的光點在空中跳躍,灑下陸離光影。


    “鈺袖,我想了很久,我們不這樣做,是不行了。”風鈴兒眼眸深邃,如同藏匿了整個星辰大海,她負手而立,屏息凝神,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白發女孩,她心中滿溢的柔情似是連清風也為之動容,化作縷縷暖意環繞在她周身。


    “如果我們之間不得不這樣的話……”白鈺袖目光之中掠過一抹淩冽,但見她開胸順氣,舌頂上齶,擺開架勢,掌心虛托,如手握清風;雙肩微張,猶似滿月之弓蓄勢待發。複先天之元氣,和而不流,中而不倚。


    “風鈴兒接受挑戰。”隻見風鈴兒弓步屈膝,擺開架勢,沉肩墜肘,回手似線,眼似流星,腰似蛇形,以腰發力,渾厚一氣,以意行氣,以氣催力,提沉升降,勢式為樁。


    “天對地,雨對風。”白鈺袖神凝意靜,不僵不拙,自然合度,首尾一貫。頭懸頸豎,目視似鷹,沉肩鬆膀,曲肱墜肘,順逆合化。其式取象巽卦,上剛健,下柔順,狀似風輪。五蘊遍於周身,循環往複,無有間隙。正是:走如風,站如釘,擺扣穿翻步法清。


    風鈴兒拳式迅疾如電,猶似利箭破空,疾如流星;力道之猛,恰如重錘搗臼,堅不可摧;彈射之勢,猶如強弓滿月,一發千鈞。或捧或打,或站或蹲,正反交替,左右開弓,宛如潛龍出淵,氣勢磅礴,正是:一朵梅花兩分張,雙手單展暗裏藏。


    “大陸對長空。”彩霞浮漾,笙簫一片,風鈴兒分明五行,洞悉六合,進退之間,依勢而變。出手時剛猛有力,收手時柔和如水,虛實相間,難以捉摸,攻守之際,隻見雙手翻飛,或指或掌,或拳或鉤,忽進忽退,隨應機變,亦剛亦柔,巧妙連環。指上打下,雙手飛翻。


    白鈺袖推托帶領,手法巧妙;搬扣劈進,力道恰到好處;穿閃截攔,身形若隱若現;沾連粘隨,氣韻連綿不斷。圓轉而不滯,連綿而無斷,輕靈飄逸,閃展騰挪之間,進退有度,顧盼生姿。吞吐之間,氣息自如,折曲之際,身段婉轉,纏繞旋轉,起伏不定。


    “山花對海樹。”白鈺袖拳勢有麒麟吐書之式,力道渾厚,意蘊深遠,如麒麟降瑞,吐納文華;有大鵬展翅之法,氣勢恢宏,展翅欲飛,似鷹擊長空,誌存高遠;有白鶴獨立之能,姿態清雅,穩如磐石,如白鶴立於鬆枝,靜觀萬象。她兩手含往,返身轉去,動作圓融,勢如旋風,疾速而有序。正是:任憑他人飛燕手, 蟻鳴我聽虎龍吟。


    “赤日對蒼穹。”風鈴兒連手成用,手打印堂,擰身之際,如柳葉翻飛,掩肘疊腕,挑袍而上,宛若仙鶴展翅。足下步伐輕靈,其足下七分力,手間三分勁,內氣運轉自如,四梢調和,氣息沉穩,心意隨動,起於無形之中,落於無蹤之地,起如蟄龍騰躍,直上青雲;落則如霹靂擊地,震撼八方。身段飄逸,來去無定。


    “雷隱隱,霧蒙蒙。”白鈺袖取象震卦,得乾之初陽,變化莫測,神妙無窮。有飛騰之象,猶若烏龍盤柱,又似青龍戲珠,看似靜謐,實則身法如水,柔韌轉換,姿態不定,或高或低,或遠或近,變化無窮無盡。契合定八方之妙,攻防之間,縱橫捭闔。


    “日下對天中。”風鈴兒身形疾如迅風,外示安然,內斂精神,見之如婦,實則如虎。形氣與神齊,縱橫往來,吞吐如意。其手如白鶴亮翅,足似風擺荷葉,去似箭矢,回如流星。手打陰平陽跌,足踏中宮八卦,進退之間,身法如行雲流水,不滯不澀。手似流星,眼似電,腰似蛇,腿似鑽,肩似滾石,身似弩弓,往來無礙。


    “風高秋月白。”白鈺袖收勢之時,步履輕移,腳踏八卦,手揮五行,風雲為之斂息。恰似明月入懷,風平浪靜。左手緩緩收於腰間,右手則輕輕一拂,撥雲見日,氣機收斂,仿佛江河匯海,百川歸一。唯餘一股渾圓之氣,繞體三匝,最後凝於丹田。此乃收功之要,意在使全身氣血歸根,如龍歸淵,如虎歸山,內外合一,剛柔並濟。


    “雨霽晚霞紅。”風鈴兒身形恍若湍流回旋,複歸寧謐。恰似靈蛇入洞,先以左腿微曲,右腿如磐石般堅穩,前掌如穿雲撥霧,緩緩探出;後手則護於腰際,若隱若現。將周身勁氣細細梳理,最終匯聚丹田。


    “牛女二星河左右。”白鈺袖翩翩而動,招展間牽引萬物,隨風流轉,往來無跡,飄逸無定。引清氣為裳。其勢起時,宛如旱地驚雷,震人心魄;其態落時,又似風拂雲散,淡然無痕。


    “參商兩曜……”風鈴兒步法有致,忽而來去,身姿宛若飛梭穿梭,令人目眩神迷。其變化繁複多端,剛柔並濟,兼容各家之長,八法五步,無不精通。招招式式之間,或如疾風驟雨,迅猛異常;或如流水行雲,綿延不絕。


    “鬥!”風鈴兒沾連不斷,法至勁隨,招招相銜,勢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右足方實,左足即跟;左足落實,右足即隨。上有招式,則下有呼應;下有動作,則上有配合。


    “西!”白鈺袖勁力貫通,直至泥丸宮處。陽氣沿額角上升,陰氣則於枕骨停留。陰陽二氣需相互交融,力由氣生,氣與力合,彼此呼應,渾然一體。上下相連,內外如一。


    “東!”紅衣如火,映照著銀絲飄逸,陰陽二氣渾然一體。剛柔並濟,正所謂中和之美,所行皆順,所至皆安。虛實之間,自有天地之妙理,藏於內者,為元氣之精華;施於外者,則化生萬物之靈機。斂之則為太初之渾沌,散之則為太清之廣闊。


    “嘿嘿,還是這樣學東西快。”風鈴兒雙手叉腰,眉飛色舞,那雙靈動的眼眸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她嘴角微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鈴兒,你要是把一半的心思放在讀書上,早就學有所成了。”白鈺袖儀態恬靜,端莊萬分,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大家閨秀的氣度。她輕輕頷首,笑容溫婉,眼中滿是慈愛之色,笑吟吟地望著眼前的女孩。


    “啊~”風鈴兒掩口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卻是不拘小節,毫無顧忌,令人頓感親切,“學這些玩意兒有什麽用,難不成去考個狀元郎,去把哪家黃花大閨女搞到手嗎?”


    “那狀元郎可都是下了凡的文曲星哦,想必是……”白鈺袖悄無聲息地來到風鈴兒身前,隨後在她耳邊輕輕低語。


    “不會怕癢的吧。”白鈺袖輕輕搔著風鈴兒腰間的軟肉,逗得風鈴兒咯咯直笑。


    “哈哈哈,鈺袖,快停下,我投降啦!”風鈴兒的笑聲清脆悅耳,如銀鈴般在空氣中蕩漾開來,為周遭平添了幾分歡愉與生氣。


    忽有一白鷺昂首挺立,長唳破空,其音清澈宛轉,在江麵輕盈飄蕩。隨之,群鷺振羽相和,一時間百鳥齊鳴,交響迭起,令人心曠神怡,忘卻塵囂。


    “鈺袖……”風鈴兒側首望去,隻見白鈺袖闔目凝神,似乎在聆聽著自然的輕語。


    “等一下哦,我要把眼前這一幕牢牢記在心裏。”微風輕輕吹拂,她的銀絲在空中輕輕搖曳,她那素淨的臉龐,在朝陽下更顯恬靜,仿佛是誤入人間的天女,不染分毫纖塵。


    “很多年以後,我會想起這個早晨,想起風吹過蘆葦蕩的沙沙聲,想起晨光在指縫間閃爍,還有這一路的恣意和自由。”卻見二人背對著背,端坐於江畔旁的一塊青石之上,已然心意相通。


    “鈴兒,我們會一直這樣嗎?”白鈺袖突然發問,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她扭頭看向身後的紅衣女孩,眼中閃爍著點點星光,仿佛是在探尋著一個遙遠的答案。


    “嗐,怎麽不會呢?”風鈴兒聞言,微微側首,目光越過肩頭,眉宇間透出一抹溫柔,帶著無限的暖意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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