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到子時了,”四叔壓低聲音。他又急切地催促一群小輩。子時一到,陰盛陽衰,他們這群人就麻煩了。


    “四爺爺,子時怎麽啦!”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睜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高四叔。他們來找人時本來不讓他來,可是這小子好奇心重,怎麽說都不聽,就是要來。唉!還是太年輕,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啊!


    “臭小子,別說話,趕緊走。阿西。快背著小武,”高四叔瞪了一眼高小六,讓人背起高武就快步走。


    他們一群人走到一個墓地,農村的墓地不是很大,這個墓地有十來所,黑夜中的墓地裏,磷火閃爍,墳墓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更加蒼白和神秘,仿佛藏有某種恐怖的秘密。


    “呱呱呱,”詭異的鳥叫聲突兀響起。使氣氛更加恐怖。


    高小六被嚇得渾身發抖,他害怕的靠近高四叔,“四爺爺,我…我害怕。”


    “別緊張,我們人這麽多,不要害怕,”高四叔趕緊安慰,小六還小,可不能把魂兒給嚇掉了。


    “四叔。”


    “四爺爺。”一群人都緊張地看著高四叔,一群人中屬他年紀最大,輩分也大。


    “大家打起精神,別害怕。我們走快點,”高四叔從懷裏拿出一把殺豬刀,緊緊捏在手裏。他一馬當先走在前麵。


    高小六死死地抓住高四叔的衣角。緊緊地貼著他走。高小六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好好在家裏不好嗎?為什麽要跟出來找死啊!嗚嗚!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那我走在後麵,”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徑直往後麵走。他是村裏的殺豬匠。可能是殺的豬多了,身上有血氣,髒東西也不敢靠近。


    一群人提心吊膽地走過令他們膽戰心驚的墓地。


    “高武,高武,你要去哪裏,來我在這裏,過來我這裏。來啊!你來啊!”一個鬼魅的聲音可以在寂靜的夜晚中縈繞,仿佛是從幽深的地府裏飄出來,寒氣入骨,帶著絲絲詭異。


    “嗚嗚嗚!別找我,”高武被這幽幽地叫聲給嚇哭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這個髒東西為什麽纏上自己。


    “小武,別怕,四叔不是說了嘛!我們人多,那髒東西不敢靠近的。”高西把高武往上抖了抖。


    阿花死死地抓緊高強的手,“孩子他爹,我害怕。嗚嗚嗚!”


    “媳婦兒,別怕,有我在,”高強拍了拍自家媳婦兒的手。


    “怎麽辦,四叔。”


    “四爺爺。”


    “大家別慌張,我們人多,不用害怕。你看她都不敢接近我們。我們人多,陽氣重,她不敢過來。”高四叔高聲大喊起來。用來壯膽。


    一群人擠著走過墓地,都有一副劫後餘生的感覺。終於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一群人回到村子,高四叔也鬆了口氣,“回家好好休息,有什麽明天再說。”


    “好的,四叔。”


    “好的,四爺爺。”


    “阿強,你晚上警醒一點,我怕今晚不消停。髒東西是不敢進家門的,隻要不出家門就沒事。”高四叔細細叮囑。


    “好的,四叔。我記住了,”高強點頭答應,阿花用力扶著高強,高強被那東西甩出去時摔得不輕,現在都還不能站直。


    “小西,你把小武背回去,”高四叔看向高西。


    “好,四叔您老先回去休息,”高西背起高武往高武家回去。


    “嗯!”高四叔轉身往家走。


    半夜三更時,萬籟俱寂,高武已經睡著了,高強也已經昏昏欲睡,可是他還記得四叔的叮囑。得留一分清醒。


    “高武…高武,快出來,高武,快出來啊!”一個鬼魅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那聲音像是能把人魂兒給勾走似的。


    高武本來睡得正香,耳邊環繞著叫他名字的聲音,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像個提線木偶下地,慢悠悠地走到門邊,在他正要打開門時,高強聽到響聲。


    “阿武,你要幹嘛去,”高強從另一張床上坐了起來。有些迷迷瞪瞪看著高武。


    高武好像是沒有聽到高強的叫聲,徑直打開門栓,就要往外麵走。


    “糟了,”高強一下子跳了起來。鞋子都沒穿就趕緊追上去。


    “阿武,停下來,”高強拉住高武的手,不讓他走。


    高武一把甩開高強的手,繼續往外走。


    “阿武,阿武,醒醒。”高強抱住高武的腰,不讓他往外走。可是高武像是沒聽到一樣,用力掙紮。就要往外走。


    “阿花…阿花,快醒醒,過來幫忙,”高強大喊自家媳婦兒。


    何花聽到自家男人的叫聲,急急忙忙的從房間裏跑出來,原來她也沒有睡,今天的事嚇到她了,她是既害怕又擔心,怎麽也睡不著。


    兩夫妻費盡力氣才把高武拉回去。就這樣,驚心動魄的一晚才安然度過。


    早上十點,高四叔帶著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人來到高強家。幾人在堂屋坐下。才開始說起昨晚上為何會發生那事。


    “這位我叫他三叔,你們得叫三爺爺,”高四叔指著中年道士給高家兩兄弟介紹。


    “三爺爺。”


    “三爺爺。”


    高強和高武兩兄弟異口同聲叫人。


    “嗯!”三爺爺回答一個字就閉上嘴巴不再說話。高四叔知道馬三叔話不多,隻能開口詢問事情的經過。


    “說吧!阿武昨天白天做了什麽。怎麽會招惹上那髒東西,”高四叔看向高武的眼神,像是在看罪犯,一副你不從實招來就上家法。


    高武想了想。什麽都沒想起來,她看了一眼高四叔,又看了一晚上自家大哥,一臉地懵逼,滿頭都是大大地問號,自己昨天沒做什麽啊!跟往常一樣啊!怎麽啦!


    “我昨天沒做什麽啊!我就是和平常一樣和我哥一起去上工而已?”


    “你仔細想想,那髒東西不會無緣無故纏上你,一定有其原因,”三爺爺的聲音從高四叔的旁邊響起。


    高武有又想了一會兒,他還是果斷地搖頭。


    “你再好好想想。”高四叔催促高武仔細回想一下昨天發生的一切。被那東西纏上可不是小事,一個弄不好,可能會出人命也說不一定。


    高武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他是真沒有想起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讓那髒東西纏上自己。


    高四叔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眼高武,把頭轉向高強,“阿強,他昨天一整天都跟在你身邊,他有沒有做什麽壞事。要不然,怎麽會被髒東西給纏上。”


    高強也仔細回想昨天發生的事,不放過一絲一毫。突然,他睜大眼睛看向高武,“小武,你昨天是不是一個人去小樹林尿過尿!”


    “是啊!怎麽啦!我以前又不是沒尿過,”高武不以為然,他以前又不是沒有尿過,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高強想了一下,點點頭,他們上工早上去得早,阿武也經常在路邊背人的地方解決,這也不算做什麽壞事吧!


    “你尿那啦!”三爺爺看向高武。眼神深邃。看起來有些危險。


    “就是墳地過去那個小樹林,那裏有棵樹樹下麵有兩個土包,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高武仔細想了一遍昨天自己去尿尿的場景。


    “那就是了,那可能就是那髒東西的墳墓,你在他們墳頭撒尿,就像有人在你家房梁上撒尿一樣,你說,他們怎麽可能放過你,”三爺爺的話很是平淡,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話讓高武渾身發顫。


    “三爺爺,那…那我…我怎麽辦,我會不會死啊!”高武的聲音顫顫巍巍的。


    高強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他殷切的看向三爺爺,希望他能解決這件事。


    “不一定,”三爺爺看向其餘幾人說出口話模棱兩可。可把其餘幾人說得膽顫心驚。


    “啊這!三爺爺你救救我。我不想死。”高武快被嚇死了,自己這是造了什麽孽,不就是撒了一次尿而已,怎麽就能把命撒沒呢?嗚嗚,高武腸子都悔青了。


    “唉!我也沒說會死啊!”三爺爺看著這個高武這個臭小子被嚇哭了,好笑又好氣。


    “三叔,你別再嚇阿武了,這臭小子本就被嚇得不輕。你再在一嚇,可不得把人嚇個半死才怪,”高四叔翻了個白眼,自家三叔真是的,怎麽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愛捉弄人。他們本是同齡人,可奈何人家輩分大,沒辦法,隻能看人家三叔了。


    “嗬嗬!不逗了,真不經嚇,真是的膽子這也太小了吧!”三叔撇撇嘴。他也不是惡作劇,他隻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現在的人啊!總是說什麽要相信科學,也不想想,這些東西跟著我們過來從古代一起流傳下來,從未斷過。怎麽可能是假的呢?


    “啊這!”高強就很無語,都什麽時候,三爺爺還故意嚇人,真是。高強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高武狠狠地舒了口氣,拍了拍胸口被嚇得瘋狂跳動的心。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真怕自己因為一泡尿就把自己的命給弄沒了,那就太冤枉。幸好,幸好。


    “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三爺爺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從高武的頭上澆下來。讓他放下的心都提了起來。他看向三爺爺,嚇得不知所措。


    高強看著自家弟弟被嚇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怎麽安慰,隻能把求助的眼神轉向何三。


    “三爺爺,那怎麽辦。小武這事做得雖有些不地道,可那也是無心之失,也罪不至死吧!”


    “是這個理不錯,可是你們想想,那兩人的墳墓已經是一個小土包了,說明什麽?”何三把話丟給在座的幾人。讓他們自己想。


    “他們沒有人祭奠,又或者是沒有後人,他們是孤墳。”高四叔畢竟上了年紀,見識也比幾個小輩多,這種事多少還是見過些的。


    “對啊!你們想想,他們本就沒有後人給他們修繕墳墓,墳墓都快不見了,怨氣肯定不小,再被小武這小子在墳頭撒尿,可不得發了狠地纏上這小子啊!”何三爺爺把話掰開給幾人說,這些孩子啊!他們不掰開給他們說,他們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幾人恍然大悟,都害怕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讓那兩個東西消氣。還是高強先開口。


    “三爺爺,你說吧!我們該怎麽做才能把這事揭過。”


    何三爺爺看向高武,高武立馬心領神會。


    “三爺爺,你說,我哥說的就是我說的,我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何三爺爺想了一下,拿出黃曆翻開看了看,發現今天宜動土,“這樣吧!事情宜早不宜遲,就今天吧!正好今天日子不錯,可以動土,你們現在去找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我們去給人家修繕墳墓。”


    高強點頭,叫上高四叔的兒子就往外走,“好的,我這就去。”


    “強哥,你想好請那些人了嗎?”高四叔的兒子高偉跟在高強身後,說實話,要不是他們還未出五福的親戚,還有高強兩兄弟的為人處世那也是沒得說的,不幫忙自己過意不去,還有自家老爹和高強他爹是最要好的兄弟,他爹還是自家老爹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高強他爹,自家老爹早餓死了,那還有自己,不幫忙就是喪良心。


    高強想了一下,年輕力壯倒是沒問題,就是得找不介意這種事的人,“叫上阿西,阿南,阿雄,阿中,還有阿虎,再加上你和我人就差不多了。”


    “好,我去叫,強哥你休息一下,看你眼下的淤青。昨晚沒睡好吧!”


    高強本來就又累又困,昨天做了一天工,又折騰那麽晚,好不容易躺下,又不敢放心睡,整個人被弄的心力交瘁。他想了想,休息一下也好。他就借坡下驢,“好,你去吧,我還是有點累,昨晚一整晚都沒怎麽合眼。”


    半個小時後。被高強點名的人都被高偉叫了來,此時高強已經睡著了。


    “你們去準備一些東西,就找別去叫阿強了,讓他再睡一會兒。”高四叔發話,幾個年輕小夥子都沒有反對。得到吩咐的都去做被交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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