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


    “我和她有急事,先走了。”


    周國雄才說出口三個字,直接被周季延打斷。


    他緊握著鍾離芸的手腕,直接起身往外走,每一步都顯得決絕而堅定。


    最後留下一句,“她不是周氏的人,她不應該成為你們的吸血對象。”


    這是十年來,他第一次正麵直接抵抗周國雄。


    為了鍾離芸。


    曾經那個把忍耐刻在骨髓裏的周季延在看到她被欺負的那刻,似乎已經蕩然無存。


    周國雄氣得拿起茶幾上的紫陶茶杯就往門口砸。


    “啪!”一聲脆響,滿地碎片。


    周國雄的二兒子周凱聽到動靜,立馬跑下樓。


    他環顧四周,一個人影沒有,隻有氣得臉上肌肉都在抽搐的父親。


    “爸,你不是和鍾離芸談合作嗎?他們人呢?”


    周國雄身子沉重地跌坐在沙發,嘴裏小聲念叨,“翅膀硬了,徹底管不住了。”


    以前那個穿著地攤貨在周宅的兒子終究學會反噬了。


    他此話一說,周凱便明白他大哥不再會任由周氏壓迫。


    周季延雖然把野心藏得很好,瞞過了周氏的大部分人,但周凱清楚他不是籠裏的困獸,遲早會掙脫籠子跑回自己的領域。


    這一天遲早會來,隻是周凱沒想到會這麽快。


    是為了那個女人嗎?


    他望向門口,陷入沉思。


    ......


    走出周宅後,周季延帶著鍾離芸去了瑞盛集團,說有禮物給她,當作之前她幫助他的回禮。


    鍾離芸沒有細問,直接跟他來了頂樓會議室。


    半個小時前,十來個集團高層都收到周季延助理的消息,說周總有重大消息要通知。


    此刻他們聚集在會議室,都等著周季延發話,眼神時不時投向他旁邊的鍾離芸。


    活久見。


    有生之年居然能見到不喜與異性親近的周總身邊跟了女人。


    連他平時身邊的同事都是男人,大家都快以為周總性別男,愛好也是男。


    周季延神情莊重地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緩緩開口,口吻嚴肅,“我決定將自己持有的瑞盛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贈送給鍾離芸,自此,她是瑞盛最大股東。”


    “什麽?”


    “這怎麽可以?”


    ......底下意料之中的一片嘩然。


    都在質疑他的決策。


    周季延手裏原本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那現在隻剩百分之一。


    頓時,在坐的各位都麵露難色。


    不是他們不相信周季延,主要他們不了解鍾離芸的實力。


    萬一公司毀在她手裏怎麽辦?


    鍾離芸自己也沒想到他說的禮物會是一個集團。


    “我不需要。”她毫不猶豫地拒絕。


    “你清楚我不缺資產,瑞盛是你自己打拚出來的,你自己管理就好,就算你要感謝我,也不必用這種方式。”


    她接近他,是為了得到他這個人和這個心。


    兩人越是糾纏不清,欠的感情債越多,她勝算越大。


    周季延解釋道,“我把股份給你後,你不需要管理,負責收分紅就好。”


    言下之意,她隻收錢,不掙錢。


    恍然間,他有種上交財政大權的錯覺。


    周季延看到她連續收購周氏和賀氏的股份後,誤以為她也會想要瑞盛的股份。


    畢竟在京城,瑞盛的市值比他們兩家都高。


    站在旁邊的助理將股份轉讓書給鍾離芸,這下,坐在下麵的十來位高層徹底坐不住了。


    “周總,這是不是太草率了?”


    “對啊!她還這麽年輕,把集團交給她我們怎麽放心?”


    還有人氣惱地直接質疑兩人的關係,“周總,就算你在談戀愛,也不能直接把集團拱手讓人吧。”


    ......


    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反正都是不同意。


    也不怪他們反應太激烈,若你是一家公司的股東,靠著它掙錢,你一樣會在意這家公司的生死。


    大家狂轟濫炸般的勸阻,落在鍾離芸耳朵裏,格外刺耳。


    她冷下臉,隨意翻看一眼轉讓書後,撂在一邊。


    “首先,我和你們的周總沒有在一起,其次......”她頓了頓,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她身上,“瑞盛要是能到我手裏,是你們的福氣,不過我沒興趣要。”


    她的經濟頭腦綜合了過去一千年經濟發展曆史經驗。


    論創業掙錢,隻要她鍾離芸願意,沒有做不好的生意。


    沒辦法,實力都長在腦子裏。


    會議室的高層領導都被這個女人自信從容的氣場怔住。


    若是別的年輕人說這話,他們都會笑對方說空話,但鍾離芸不一樣,她身上那股沉澱千年的磁場,不是他們忽視得了的。


    長達一分鍾的沉默後,鍾離芸看向周季延,“你要真想回報我,沒事就去四方給我打掃衛生,做點實際的比砸股份來得強。”


    雖然四方民宿也用不上打掃,彈指一揮間的事兒。


    周季延沒想到她會拒絕這份禮物,他以為自己足夠誠心誠意了。


    倏然間,心裏流過一絲失落。


    他木訥地點了下頭,“好。”


    會議結束後,周季延安排助理送鍾離芸回民宿,他待在辦公室裏久久不能恢複情緒,始終低落。


    腦子不斷自問:她是不是對他沒感覺,所以才會拒絕?還是她瞧不上他這個私生子的資產,不屑擁有?


    從小不被愛包裹的人,長大後遇到自己想擁有的,也會不斷陷入內耗。


    敏感而多疑的外殼已經牢固在心髒外麵,別人難以打破,自己也衝不出去。


    鍾離芸回到民宿後,報喜看到她一直搖頭歎氣,


    “老板,像你這樣磨磨唧唧的,就怕他七老八十了,你倆還沒在一起。”


    誰都不捅破窗戶紙,天天搞曖昧有什麽用?


    指不定他哪天就換人了。


    鍾離芸沒搭理它,上樓回到臥室,剛拿出香薰蠟燭點燃。


    聞到氣味後,她突然肚腹絞痛,“怎麽回事?”


    她臉上開始出現冷汗,眉頭緊皺,臉上一陣痛苦。


    這明明是用來定心神的蠟燭,她幾乎每次修煉靈力都會點上。


    這次怎麽會?


    她跌坐到床尾的沙發,背靠著柔軟的靠墊,卻感受不到絲毫的舒適。


    疼痛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席卷全身,每一寸肌膚都仿佛被烈火灼燒,又似寒冰刺骨。


    鍾離芸緊咬牙關,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匯成小溪,沿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板上,發出細微卻清晰的聲響。


    她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試圖用這份痛楚來轉移身體上的煎熬。


    報喜察覺她的症狀和淩晨時一模一樣。


    震驚道,“現在是白天,你怎麽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鍾離芸疼得實在受不了,“必須好好找他算算賬了!”


    一咬牙,化作一縷白煙飄走。


    冥王殿內。


    燭火搖曳,映照出冥王年輕冷峻而深邃的麵容。


    他正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卷宗之中,筆尖輕觸,每落一筆都似在判定生死。


    鍾離芸化作一縷白煙,猛然出現在冥王麵前。


    她的身影在幽暗的光影中略顯飄忽,眼中閃爍著憤怒。


    “到底怎麽回事!”


    因為身體虛弱,她的語氣雖然強硬,聲音卻很輕,


    “為什麽我的病症會日益加劇,甚至白天都會出現?你到底瞞了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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