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芸將周季延的魂魄送回體內後,發現他的狀態極差,於是將自己的靈力渡給他。


    報喜見狀,攔住她,“老板,你的狀態也很差,不能再這樣糟蹋自己了!”


    “你讓他好好就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


    鍾離芸目光堅定,輕輕推開報喜阻攔的手,那雙手雖因靈力透支而微微顫抖,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我不能袖手旁觀。”


    言罷,她閉目凝神,周身環繞起淡淡的藍光,那是她體內僅存的純淨靈力。


    她緩緩靠近周季延,雙手輕輕貼在他的胸口,仿佛要將自己的生命力注入這具虛弱的身軀。


    隨著靈力的緩緩流淌,空氣中彌漫起一股溫暖而柔和的氣息,周季延蒼白的臉龐漸漸浮現出一絲血色,緊鎖的眉頭也緩緩舒展。


    鍾離芸的臉色卻因靈力的過度消耗而更加蒼白,額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她咬緊牙關,堅持著,直到最後一絲靈力也溫柔地融入周季延體內。


    晨光透過半掩的窗簾,斑駁地灑在周季延的床邊,給這靜謐的房間添了幾分暖意。


    他緩緩睜開眼,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胸口湧動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活力,仿佛一夜之間驅散了所有的疲憊與傷痛。


    他嚐試著坐起身,卻意外地發現床邊擺放著一張精致的紙條,字跡娟秀,正是鍾離芸的手筆。


    他伸手輕輕拾起紙條,那薄薄的一頁紙似乎承載著千斤的重量。


    目光觸及“謝謝你,再見了,周季延”這幾個字時,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與不舍。


    窗外,幾隻早起的鳥兒歡快地鳴唱著,它們的歌聲與他此刻的心情形成了鮮明對比。


    周季延凝視著紙條,眼眶漸漸泛紅,仿佛能透過這些字句,看到鍾離芸決絕而又溫柔的背影,正緩緩消失在晨光之中,留下滿室的溫暖與淡淡的哀愁。


    周季延的心猛地一沉,如同被巨石猛然擊中,他踉蹌著推開民宿那扇半掩的門,晨光無力地灑在他蒼白的臉上,映不出絲毫暖意。


    門軸轉動的吱嘎聲,在空曠的院落裏回響,顯得格外刺耳。


    院內,一切如舊,卻又似乎都蒙上了一層離別的塵埃。


    他快步穿過熟悉的小徑,目光急切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試圖找到一絲鍾離芸還留下的痕跡。


    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那棵老槐樹下,一張“民宿轉讓”的告示孤零零地掛在樹幹上,隨風輕輕搖曳,如同鍾離芸輕聲卻堅定的告別。


    周季延站在老槐樹下,凝視著那張隨風輕擺的告示,心中五味雜陳。


    他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那冰冷的紙張,仿佛能感受到鍾離芸留下的最後一絲溫度。陽光透過稀疏的槐葉,灑在他的肩上,斑駁陸離,卻照不進他此刻陰鬱的心房。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步入民宿,每一個房間、每一件物品都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周季延推開一扇扇房門,仔細搜尋著,希望能找到任何能解釋她離去的線索,哪怕是一張未寄出的信箋,或是一件遺落的飾品。


    但回應他的,隻有空蕩蕩的房間和回聲中無盡的寂靜。


    在地獄幽暗而深邃的一角,鍾離芸靜坐於虛無之中,四周是翻滾不息的幽冥之氣,唯有一麵由靈力凝聚而成的明鏡,映照出人間景象。


    鏡中,周季延的身影時隱時現,他獨自漫步在民宿的庭院裏,神情落寞,偶爾抬頭望向天空,仿佛在尋找著什麽。


    鍾離芸的目光溫柔又複雜,她輕撫著鏡麵,指尖微涼,卻似能穿透虛無,觸碰到他心中的每一寸角落。鏡中光影變幻,周季延的笑容、皺眉、甚至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波動,都清晰地映在她的眼底,讓她既心疼又無奈。


    報喜,一隻身披五彩羽毛的靈鳥,輕盈地落在鍾離芸的肩頭,它那雙充滿靈性的眼眸中滿是不解與心疼。


    它用喙輕輕啄了啄鍾離芸的發絲,仿佛是在安慰,又似在責備。“何必呢,老板,"


    報喜的聲音在幽暗的空間裏回蕩,帶著幾分人性化的哀愁,


    "你為他耗盡靈力,卻選擇默默離開,這份深情,他若知曉,怕是要悲痛欲絕。你們明明可以共擔風雨,為何偏要一人承受?"


    鍾離芸閉上眼,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沒有落下。


    她輕撫著靈鏡,鏡中的畫麵定格在周季延孤獨的身影上,那份深情與不舍幾乎要溢出畫麵。


    “報喜,你不懂,有些愛,是放手,是成全。他的未來,不應有我這樣的羈絆。我希望他能無憂無慮,活出自己的光芒。”


    她的聲音雖輕,卻堅定無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擠出,帶著不可言喻的痛楚與決絕。


    冥王隱匿於暗夜的盡頭,一雙眼眸深邃如無盡虛空,凝視著鍾離芸所在的幽暗空間。


    他的身影被淡淡的幽冥之光勾勒,顯得格外孤寂。


    冥王的手輕輕抬起,似欲觸碰那麵映照人間情感的靈力之鏡,卻又在即將觸及的瞬間停下,指尖顫抖,最終無力地垂落。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既有對鍾離芸深深的愛意,也有對自己無力改變現狀的無奈與自責。


    冥王輕聲歎息,那聲音在幽暗的空間裏回蕩,帶著無盡的哀傷與苦澀。


    “芸兒,你我之間,終是隔了這天塹鴻溝。我雖為冥王,卻護不了你一世周全,更無法讓你我相守。隻願你此去能得償所願,而我,隻能在這彼岸,默默守望。”


    言罷,他轉身步入更深沉的黑暗之中,背影拉長,直至完全融入那片無盡的幽冥之中,隻留下一抹淡淡的憂傷,在空間中久久不散。


    月光稀薄,夜色如墨,周季延獨自坐在民宿外的石階上,手中緊握著空蕩蕩的酒杯,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仿佛要望穿這無邊的黑夜,尋找那已逝去的溫柔。


    酒香與夜色交織,卻掩不住他心底的苦澀與迷茫。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過,帶著淡淡的幽香,周季延恍惚間覺得空氣中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猛地抬頭,隻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緩緩步入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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