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京墨的遺體處理方式,秦月臻態度很堅決,那就是隻能火化。


    “安王殿下我知道您不舍,想要將她的遺體帶回去安葬,可是張京墨必須火化,因為這是我們家鄉的規矩!!”


    慕錦一怒不可遏:“你怎麽如此殘忍?!!她已經死了你還想將她挫骨揚灰嗎?!”


    “安王你不是我們家鄉的人,憑什麽說火化就是挫骨揚灰?”


    “你們家鄉?你們家鄉不也是黎國的地界?本王可從未聽說黎國哪裏有火葬的習俗!”


    秦月臻還想據理力爭,可是在看到對方那將近白了一半的發絲,態度也沒有了剛才那般強硬,隻是勸道:“安王殿下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張京墨畢竟和我才是一個地方的人,我們那邊的習俗一言兩語說不清楚,所以還希望你能理解。”


    這兩天慕錦一一直都把自己關在靈堂,時時刻刻都在對著棺材裏的人說話,時而笑,時而哭。


    待他從靈堂裏出來之後,之前原本滿頭青絲,此刻已經半白......


    秦月臻大為震撼,原來人在極致悲傷的時候,真的會一夜白頭。


    她敬佩慕錦一的深情,也理解他的悲痛,可是屍體已經不能再這樣繼續放在靈堂了。


    此時已經十一月了,可是景州位於南方,也並未像京城那般寒冷,而屍體也已經放了幾日,便也開始腐爛。


    所以秦月臻才會提出盡早將屍體火化,然後下葬。


    果不其然,她的這種事說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慕錦一更是堅決拒絕。


    可是在一番爭吵過後,慕錦一靜靜思考著秦月臻最後說的那些話。


    他的墨墨愛幹淨,愛漂亮,那麽是肯定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身體腐爛發臭的。


    而且她之前也確實說過,她和秦月臻是老鄉,那麽她也一定希望自己死後按照家鄉習俗來吧?


    最後他痛苦地點頭同意,“就如你所說,給她火化吧......”


    三日後,慕錦一抱著張京墨的骨灰一直待在房間裏不出來,每個人既無奈,又心酸。


    飯桌上,大家食不下咽,一言不發,氣氛低沉。


    慕青梔問道:“皇兄,對於慕蘭識你打算如何處理?”


    “將他和江上雪,還有殷別鶴押回京城,把一切都稟明聖上。”


    殷別鶴是重要證人,所以絕對不能把他放在景州,免得遭人暗殺。


    雖然此前答應不將江上雪的事情說出來,然而今非昔比,他們害死了張京墨,他又怎麽可能再替他們隱瞞這件事?


    慕青梔覺得大快人心,“沒錯,這樣一來江家勢必會滿門抄斬,而江上雪也絕對會賜死!至於慕蘭識的話,皇上未必狠得下心來。”


    “你說得沒錯,父皇不會因為他包庇江上雪就處死他,即便是他害死張京墨,父皇也同樣不會因此而處死他。”


    太子心裏清楚得很,無論是江上雪還是張京墨,都不可能動搖慕蘭識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即便是他隻是那個最不受寵的皇子,父皇也不會因為兩個女人就處死他。


    這就是皇上的冷漠絕情之處。


    所以隻有找到他害死那幾十位女子的罪證,找到他當年殘害手足的罪證,才能真正讓父皇下令處死他!


    幾人又繼續討論了一會兒之後,太子就做出了決定,“五日之後,我們啟程回京!”


    .......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張京墨不知道在水裏飄了多久,意識昏昏沉沉,但是能感覺得到,她順著水流飄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多久過後,似乎感覺到了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自己身上,還聽到耳畔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


    “姑娘?姑娘?”


    “你醒醒,你還好嗎??”


    我......


    張京墨好想睜開眼睛,好想張嘴說一句話,可是她做不到。


    “孩他爹,她還有氣,就是昏迷過去了。”


    “這個丫頭長得這麽俊,就這麽把她丟在這裏是不是不太好啊?”


    “是啊,孩他爹,這丫頭年紀還這麽小,我......我不忍心啊......”


    “唉,罷了,罷了,帶回去吧......”


    之後張京墨似乎感覺自己被人扛了起來,放到了木板上,之後就徹底不省人事了......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待張京墨醒來之後,就看見自己身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簡陋的屋子,破舊的桌子椅子,以及身上蓋著的破舊且已經不暖的了被子,這一切都在訴說著這個一個很貧窮的地方。


    “咳咳咳——”


    昏迷多日,醒來後她第一時間給自己把了脈,謝天謝地,她的孩子還在。


    “寶寶謝謝你,沒有離開媽媽。”她溫柔地撫摸著肚子,眼角噙著淚水。


    從此之後,她就是一位單親媽媽了。


    “吱呀——”房門毫無征兆地被打開,進來的是一位中年婦女,麵相和善,氣質溫和,身上穿著粗布麻衣,上麵還打了很多補丁,可即便如此,依舊洗得無比幹淨。


    她端著一碗藥,笑著走了進來,在看到坐了起來的張京墨時,驚喜道:“姑娘,你終於醒了!!”


    張京墨帶著戒備看向她,問道:“你是誰?我這是在哪?”


    大娘解釋道:“姑娘你別怕,你這是在我家,是我和我夫君將你從河邊救回來的!”


    原來那日自己聽到的話不是幻覺,自己真的被人所救了,因此她的神色才稍微放鬆了點。


    “謝謝你們。”


    大娘將藥遞給了她,“趕緊把藥喝了,你懷有身孕,又昏迷了這麽多日,這藥是安神養胎的。”


    她將藥接過來之後,聞了聞,立即就皺起了眉頭。


    這藥雖說是安神養胎,可是藥效並不強,喝了並沒有多大的效果。


    大娘見她猶豫不喝,以為她在害怕,便解釋道:“姑娘放心,這藥沒毒,是村裏的大夫開的,你就放心喝吧!”


    村裏的大夫?


    張京墨這就明白了,難怪這藥不好,畢竟村裏的大夫也拿不出什麽好藥。


    為了不辜負大娘的一片好心,她將藥一飲而盡。


    “多謝大娘,不知道我該如何稱呼你?”


    大娘憨厚一笑,“村裏人都叫我梁嬸,你也跟著叫我梁嬸就好。”


    “嗯,謝謝梁嬸。”


    “那姑娘你怎麽稱呼?家住在哪?”


    “我叫張京......”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妥。


    張京墨這個名字再怎麽說也已經是天下皆知,雖然這裏是鄉下,但保不齊有人聽過她的名字,於是改口道:“我叫張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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