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蹲守在初始點外部的幾個人,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他們是等著最菜的那一撥新生從裏頭出來,好收割人頭的家夥們。


    “已經離安全時間過去有十五分鍾了,怎麽還沒有人出來?”其中有人小聲念叨了句。


    他們這群人也是臨時結成的盟友,聽到這人念叨的話語,有人就冷笑了聲,像是自嘲一般說道:“還能怎麽的,就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唄。”


    “就跟我們不敢出去和前麵離開的那些人拚,而是在這裏守著消滅那些菜的一樣。”


    “裏麵的人肯定也是,比起出來和我們打,他們更想是把那些和自己一樣,到了安全時間還出不了初始點的先消滅了,讓自己不會是最後一名。”


    這自嘲的話說完,機甲內的隊伍交流頻道都一片死寂。


    能上首都軍事大學的,哪個學生在自己學校裏,不是天之驕子?結果剛入學第二天,就遭受了現在這樣的當頭棒喝,知道什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場的雖然做出了最好的選擇,但沒誰心裏是高興的。


    不過凡事有個對比,還是能讓人心裏好受些的。


    比如……


    “我從初始點出來的時候,還有一台機甲連動都沒有動過……”


    “他肯定已經被淘汰了。”


    “也好,現在不管怎麽樣,我們也不會是倒數第一。”


    頻道裏,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相互緩解著自身壓抑的情緒,忽然有人激動地提高了聲音:“有人出來了!”


    登時,幾人都快速拋棄無用的情緒,快速進入了戰鬥狀態。


    裏麵的那些新生在淘汰掉一批水平不夠的人後,剩下的人肯定也會自發形成團體出動。


    新生賽,本質上比的是誰能活得更久。


    人多力量大的道理,誰都清楚。


    他們也未必會比這些,從初始點裏廝殺存活下來的人強多少。


    然而……


    “一個人?”埋伏的隊伍愕然,看著眼前這很明顯剛經曆過戰鬥的,孤零零的機甲,“是偵察的?”


    “沒看到後麵有機甲跟隨,要吃了他嗎?”


    “吃!”不止一個人快速做出決定。


    這個落後機甲的操作模式,大家都還沒有完全熟悉,行動完全受限。這個‘先鋒’距離後續人員這麽遠,根本沒有給後麵人救援的機會,那不等於就是送人頭的。


    這種好時機,他們怎麽可能會錯過。


    這一聲‘吃’字落地,先一步有動作的不是埋伏的人,而是那個孤零零的……柏行疏的機甲。


    開倉點火,c16號的標識映照得如同火焰一般,在空中留下一道虛幻的光痕。


    離柏行疏最近的那一台機甲才剛露頭,就看到自己的目標,以這台機甲最高速度向著自己撞來。


    這速度如果兩台機甲撞到一起,那就是一起死的節奏。


    埋伏的那位頓時寒毛直立,立即發揮自己極限的機甲操作技術想要避開。


    但,來不及了!


    他隻來得及做出一個側身的動作,就看見那台機甲的大手瞬間出現在自己眼前。


    瞳孔猛地一縮,頓時一片漆黑籠罩住他。


    耳邊衝刺著各種瘋狂報錯的聲音,幾秒後金屬瘋狂碰撞的動靜,好似在耳邊轟鳴,但對他感受最深的,還是那亂七八糟,上下左右胡亂轉向,好似魔鬼大擺錘一樣的乘坐體驗。


    要死了嗎?他努力操作機甲想搶救自己,但都是無用功。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很短又感覺很長。


    他的駕駛艙滾落到地麵,終於恢複了光明。


    他在一片茫然中,終於看到了自己剛才究竟遭遇了什麽。


    那個剛才向他高速襲來的家夥,依舊維持著那個極限的速度,看似向著其它機甲同歸於盡般衝過去,但實際上,它很極限地和對麵機甲錯開一個身位。


    並且,趁著對方驚慌失措時伸出手,直接利用高速帶來的慣性,輕而易舉地摘取了目標機甲的駕駛艙。


    隨後一腳將那剩下的機甲軀殼踢去,當作擋板抵住了其他機甲的進攻。


    第一個被這樣幹掉的倒黴蛋:“……”


    這也太亂來了吧!!!


    機甲對戰不是這樣打的啊!!!


    他們整個埋伏的團體也不過隻有六人,在如此高速的攻勢之下,沒有五分鍾時間,就呈現出完全潰敗的姿態。


    離柏行疏最遠的那台機甲倒是反應得快,看到其他人完全堅持不住柏行疏一套亂拳的樣子,立即丟下這群臨時隊友,向著遠處開足了動力逃竄而去。


    然而,柏行疏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嘖,我最討厭逃兵了。]柏行疏說了一句,快速從自己剛打趴下的機甲上,舉起了標配武器,向著逃跑的機甲……投擲而去。


    剛被柏行疏速殺場景震到的幾個新生:“……”


    在監控室裏看著這個畫麵的老師:“……”


    “這是槍!是裝載槍啊!!不是這麽用的啊!!!”做資產管理的老師捂著自己心口,發出爆鳴聲,“誰教他投擲裝載槍的啊!!!”


    從出發點開始,柏行疏一路上拆毀了無數機甲,把所有機甲都當做一次性用品一樣,已經夠讓這位老師心痛不已了。


    但這都可以說服他自己,這是新生賽的正常損耗,隻不過柏行疏拆機甲格外狠辣而已。


    這個裝載槍,就如同壓在駱駝身上最後一根稻草,終於讓這位老師憋不住,發出了呐喊。


    都是錢啊!知道他們戰鬥係的資金有多難申請嗎!!!


    而這讓無數人無語凝噎的舉動,在柏行疏看來並沒有什麽問題。


    你就說自己有沒有把逃兵給滅了吧!


    至於為什麽丟裝載槍什麽的……


    機甲裝載武器那是高階的玩意,柏行疏又沒有在機甲戰鬥網上學過,他又不會用啊。


    不會用的武器,當然是選擇自己最順手的用法。


    柏行疏沒在意看著這一切的新生和老師,自顧自地把那個逃走的機甲也拖了回來。


    將這個機甲的駕駛艙一拆,和其他幾個駕駛艙放在了一起排排坐後,柏行疏就對著自己‘宰殺’的機甲開始大快朵頤。


    準確說,是把自己機甲上損耗的部分拆除,把戰利品裏好的部分給換上。


    ——高速戰鬥,又是抓又是踢的,其實柏行疏機甲的損壞情況也不低。


    在換部件方麵,柏行疏也算是熟練工了。


    作為操作金屬的異能者,幫助工程師體會機械零件什麽的,他非常擅長。


    這次機甲大家都是統一款式,那麽哪裏壞了拆哪裏,對他來說簡單修補還是問題不大的。


    就是開著開著,容易掉點零件而已。


    不重要。


    看著這一切的,排排坐的埋伏者們:“……”


    他們算是知道,為什麽他們等出發點的人出來,要等這麽久了。


    剛才這位大佬,在出發點裏麵,也是在做這樣的事情吧。


    [現在安全了,接下來可以好好休息了!]係統語氣裏都是‘大佬辛苦了,大佬喝茶’。


    [沒事,就這點運動量完全不累。]柏行疏不僅是不累,甚至覺得有些不夠過癮,[我有個新的對戰想法,得實驗實驗。]


    係統頓時震驚,趕忙勸說:[……你現在機甲損耗程度已經很高了,再繼續下去拿不了第一怎麽辦啊?]


    [壞了就換一台。]柏行疏說著,再一次把機甲的速度提到最大,[問題不大!]


    而在比賽場另一端,林冽和趙告打得你來我往。


    他們雙方都有豐富的機甲駕駛經驗,對這舊式機甲上手極快,各種戰鬥技巧眼花繚亂展現著。


    隻是二者水平終是有差距的。


    二者糾纏了一段時間,最終林冽的機甲將趙告的機甲徹底壓製住,裝載槍對準了對方駕駛室。


    藍色的光線極快地射出,將整個駕駛室吞沒。


    殲敵成功的標識出現在了林冽眼前,他冷漠地看著對麵機甲駕駛室裏,趙告含恨錘操作台的樣子。


    和趙告的對戰本就是對方糾纏,早已經勝利成習慣的林冽,並沒有對這次勝利有什麽特別情緒。


    隻有在監控室裏的資產管理老師,對眼前的場景,欣慰到想要抹淚。


    “這才是正常的機甲戰鬥!”那個裝載槍是專用的比賽武器,瞄準打中機甲是模擬損傷,並不會對機甲造成實際問題。


    誰沒事拆機甲玩啊!!!


    沒誰知道監控室裏的場景,林冽掃了一眼忿忿不平的趙告後,低頭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數字。


    剩餘人數:52人。


    林冽頓時一愣,並開始困惑。


    自己和趙告有對戰那麽長時間嗎?


    應該也就一個小時多一些吧?


    首都軍事大學戰鬥係本屆新生一共是四百多人,正常情況下大家為了名次,還是求穩居多,理論上很多學生都會散開躲藏,並不會爆發大規模的、淘汰一堆人的戰鬥。


    所以他一開始想的,就是在這些學生們藏起來之前,先一步清除掉一批人,節約新生賽時間來著。


    然而現在……


    林冽清晰看見剩餘人數顯示的數字,跳動了下,變成了51人。


    緊接著,這個數字變成了50。


    林冽眉頭一挑。


    他忽然覺得這個無聊的,隻讓人想著盡早結束掉的新生賽,有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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