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籠淵,不屬於乘風宗任何一個山頭。


    而是在兩座山峰之間,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


    武道琮帶著許歸涼來到了囚籠淵入口處,讓負責看守了兩名弟子打開了囚籠淵的大門,拱手道:“長史大人,我之前說過,此處乃是禁地,非宗主手令,不得入內,所以我隻能送你到這裏了。”


    許歸涼“嗯”了聲,自己走入了門內。


    等到許歸涼進入後,武道琮便讓弟子將大門關上,自己則是守在了外麵。


    許歸涼到了囚籠淵中,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冷哼道:“原來是座水牢。”


    一個個金鐵打造的囚籠大半浸沒在冰冷刺骨的潭水中。


    不過囚籠之中並沒有關上任何囚犯——除了最外麵的那個。


    在那個囚籠之中,昏迷中的冷家三姐妹雙手被鎖在囚籠上方,半個身體浸沒在水中。


    許歸涼眯起雙眼,緩步到了冷家三姐妹所在的囚籠外,仔細打量了一番三人的狀況後,冷笑道:


    “有意思,踏浪峰這麽神奇麽?公孫武峰的廢物兒子都能救回來?”


    “不過...這個臉上的傷勢竟然是她們兩個自己傷的,而這個冷丁...竟然是被嚇暈的。”


    “從傷勢上來說,還真不好說是他做的...這重要麽?”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三個就這樣死在乘風宗。”


    許歸涼的聲音在空蕩的囚籠淵中飄蕩。


    片刻後,許歸涼背手從囚籠淵中出來,看到武道琮的時候,他無奈搖了搖頭:“那三個昏迷得深,本長史也沒有辦法,還是等她們醒來之後再審吧。”


    武道琮拱手應了聲是,悄然朝兩個看守的弟子使了個眼色。


    其中一個弟子快速閃身進入囚籠淵中。


    武道琮陪著許歸涼離開,走到半道上,一聲尖銳的哨音從囚籠淵方向傳來。


    許歸涼眉頭微皺:“這是...?”


    武道琮卻暗自鬆了口氣,低頭應道:“囚籠淵有犯在內的時候,都會定時檢查,這哨音便是一切正常的意思。”


    “原來如此,那便好。”


    許歸涼點了點頭,繼續道:“七星閣封宗,葬花塢又做出這種天怒人怨之事,看來此次教諭大典是不能合格了。”


    武道琮微微皺眉道:“長史大人,宗門大教諭官家似乎無權決定結果的。”


    “哈哈哈,那是當然。”許歸涼大笑道,“本長史隻是看不下去,表個態度而已。”


    武道琮雖然之前因為在氣頭上喊著要給葬花塢不合格,但事後被張浪點了點,知道這不合格是不能隨便給出去的。


    現在許歸涼突然這麽明示,武道琮暗歎了聲張浪果然說到了點子上。


    他淡淡道:“有勞長史大人費心,忙了半個晚上,時間不早,您還請回去歇息吧。”


    許歸涼這次倒沒有拒絕,幹脆回去休息了。


    歸元峰上,張浪和李隨封凝神屏息,看著玄鎮金印在地上緩緩畫出的一張畫。


    張浪看到最後的成畫,臉都扭曲了,破口大罵道:“這是狗屁玄寶?畫個畫都他麽的是簡筆抽象畫?”


    李隨封在一旁嚇了一跳,趕緊跪倒在呂乘風的畫像前,不停拜道:“祖師爺恕罪,弟子張浪罵的不是您的玄寶,那,那是踏浪峰上剛送下來的。”


    張浪:......


    他原本以為玄鎮金印不說像魔法水晶一樣直接出同步畫麵,至少也能給出一個非常清晰的圖案才對。


    誰知道,這出來的圖畫,竟然是...潑墨,寫意,山水畫!


    而且還是初學者畫出的那種!


    他看著地麵上不能說粗糙,隻能叫簡陋的圖畫,眉頭緊鎖。


    畫麵的大部分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上去應該是山巒,植被,流水,瀑布。


    隻能在畫麵的角落,勉強能看出一個人的背影。


    但絕對不是撫雲的背影,而是一個身材不高,卻頗為壯碩的男人背影。


    這個男人胯下似乎還騎了個坐騎,隻不過這畫麵太過簡陋,不能分辨出是什麽坐騎。


    他肩上扛著一個...似乎是布袋,然後另外一隻手高高舉起,手中畫出來的就是一塊牌子一樣的東西。


    張浪輕吸了口氣,整個畫麵當中,並沒有一點是和撫雲有關的!


    “宗主,你確定你剛才觀想的是撫雲的樣子?”張浪沉聲問道。


    李隨封正拜這祖師爺呢,聽到張浪問話,苦臉道:“老弟,你現在難道連這個都不信老哥我了麽?這兄弟還能不能做下去了?”


    “宗主你自己來看,可有撫雲的蹤跡?”張浪無奈道。


    李隨封起身到畫前,打眼一看,立時臉色一陣青紅,自言自語道:“不對啊,我明明想的是撫雲姑娘啊!難道說過了這麽些日子,我記錯了撫雲姑娘的樣貌了?”


    “可就算我記錯了,男女總不會錯吧?”


    李隨封也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開始懷疑起自己來:“難道說我剛才觀想岔了?”


    張浪小聲提醒道;“宗主,我忘了和你說,撫雲姑娘現在可是踏浪峰的團寵,你若是弄錯了,到時候踏浪峰追究起來,我可兜不住的。”


    “什麽團寵?”李隨封奇怪問道。


    “就是...就是上到大小姐,下到七小姐都很寵著她,你自己斟酌。”


    李隨封:!!!


    他趕緊閉上眼睛:“不行,我得再來一次!”


    於是片刻之後。


    玄鎮金印再次停下。


    張浪看著地麵上的畫:......


    “宗主,你究竟有沒有認真啊?你看看,這和上次有區別麽?”


    張浪控製不住自己的音量了,指著地麵上一毛一樣的水墨山水畫大聲問道。


    李隨封擦了把額頭的虛汗,仔細看了一眼,點頭道:“有區別!”


    張浪快被氣笑了,盤手在胸前道:“來,請開始你的狡辯。”


    李隨封卻沒有聽出張浪的諷刺意味,指著那個背影手中的牌子道:“老弟你看,這個牌子的細節更清晰了。”


    張浪:......


    好好好,你要這麽玩是吧?


    那我隻能回踏浪峰去找那兩位幫忙了。


    正當他氣得轉身要走的時候,李隨封陰沉著繼續說道:“老弟,這塊牌子,是我的宗主令牌!”


    張浪停下腳步:“宗主令牌?怎麽會在這個...人的手中?”


    李隨封眼底閃過一道利芒:“我的宗主令牌隻有今晚的時候,交給錢長老。”


    “你的意思是,這是錢長老?”


    “不是。”


    李隨封搖頭,“錢長老又高又瘦,此人絕對不可能是錢長老!”


    不是錢長老,宗主令牌又是今晚給出去的,而且宗主令牌又是出入封宗大陣的唯一憑證。


    張浪突然想到了什麽,到了畫前仔細一看,指著其中一處,冷聲道:


    “我知道撫雲在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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