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許歸涼看著畫麵中冷家三姐妹,聽到她們殺氣騰騰的話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而在場的人看到這再現的現場,一個個都瞪大了雙眼。


    其中陣法堂的堂主突然驚聲道:“這可是本宗失傳已久的觀往玄陣?”


    張浪衝他豎起了大拇哥道:“堂主果然厲害,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妙處!”


    陣法堂堂主一臉的震驚,搖頭喃喃道:“不可能啊,此陣早在五十年前,詳細的陣圖便已經失蹤了,宗內包括老祖宗在內,也沒有能布置此陣之人。”


    張浪暗自偷笑。


    乘風宗當然沒有人能布置出這個陣法——除了他以外。


    張浪之前就因為自己不能修煉的事,特意在陣法這塊上花了點心思。


    畢竟陣法因為有玄晶石的驅動,就算沒有修為境界也能布置一些。


    不過後來他就發現不是那麽回事了。


    那些威力強大的陣法,除了精於計算以外,還是需要布陣者有相應的境界的。


    到最後,張浪也隻掌握幾個不需要境界修為的迷陣,以及這個觀往玄陣。


    觀往玄陣,陣如其名,就是用陣法籠罩範圍中過去發生的事。


    張浪之所以放心將自己一部分東西留在小瓊山,就是因為有這個陣法在。


    當然,複原這個陣圖還是花了他不少心力的。


    誰知道,當初用來防盜的監視陣法,今日反而派上了大用場。


    不過張浪當然不會承認自己複原了陣圖,他朝著陣法堂堂主拱手道:“乘風宗沒有,不代表著別的地方也沒有。”


    陣法堂堂主立刻明白了話中之意,朝張浪投來一道炙熱的目光:“那我曉得了...若是您願意的話,事後可否將陣圖與我一觀?”


    為了陣圖,他都用上敬語了!


    按乘風宗的輩分算,他應該算是張浪的師叔。


    張浪笑著道:“好說好說。”


    既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應付之後,他就對在玄晶石上再點,畫麵隨即消失。


    他看向許歸涼道:“請問長史大人,這能坐實她們的罪名麽?”


    許歸涼抿了抿嘴,粗喘了幾口氣,從鼻孔中擠出了一個字:“嗯。”


    觀往玄陣的大名他自然聽過,這裏麵的畫麵是做不得假的,甚至在南疆之前的判例之中,就有將其作為鐵證的。


    張浪拊掌笑道:“既然長史大人也認可了,那麽小侄越殂代庖,以苦主的身份做個結論如何?”


    許歸涼長吐了口氣,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道:“賢侄但說無妨。”


    張浪十分幹脆地將冷家三姐妹的事做了個定論。


    首先不追究冷家三姐妹的罪責。


    本來參加宗門大教諭的弟子不在,宗門肯定是要被判個不合格的。


    但是考慮死者為大,葬花塢此次宗門大教諭最後隻給一個勉強合格的成績。


    這個成績意味著葬花塢雖然不用從官方名冊中除名,但是之前享受的優待也會被全部取消。


    雖然不到封宗反省的地步,但是也意味著葬花塢今後一段時間裏在收徒範圍,以及外門事務當中會遭受巨大的掣肘。


    南疆排名前三的葬花塢算是在五年之內很難緩過氣來了。


    而且葬花塢還不能因此責怪乘風宗。


    畢竟宗門除名和受打擊相比,除名的後果要嚴重得多!


    張浪還讓乘風宗準備了規格不低的葬儀,送遺骸還宗後,再風光大葬,讓葬花塢挑不出毛病來。


    許歸涼聽完張浪的話後,唯一的希望算是被掐滅了。


    他受沈四石所托來乘風宗,當然不是觀禮這麽簡單。


    如今南疆宗門盤根錯節,更有踏浪峰這個特立獨行的存在,朝廷想要徹底掌控南疆,就要將明麵上鐵板一塊的南疆宗門給拆碎了。


    而此次乘風宗搞出來的教諭大典,或許會是一次機會。


    沈四石雖然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可許歸涼當然是想做出點功績來,到時候朝廷論功行賞的時候,自己也能分到一杯羹。


    可兩次嚐試都以失敗告終。


    接下來乘風宗必定是慎之又慎,絕對不會再讓他有借題發揮的機會了。


    張浪最後的安排,連許歸涼對他都刮目相看。


    張浪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人,竟然會放下個人恩怨,將要殺他的人“風光大葬”?


    這個歲數的人,哪個不是氣性十足,恩怨必較的?


    沒有將對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留個全屍都算好的了,他竟然還能連葬儀規格都給明確下來。


    這...簡直理性得像個官場老油條!


    他在南疆的時候,就聽到故友的小道消息,說侯爺公子為人處世實乃妙人。


    沈四石也和他說過,說他這個侄孫兒“不似少年”,可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在山門外初見的時候,他就覺得張浪會來事。


    而今天看來,這個小侯爺,恐怕不是會來事那麽簡單了。


    許歸涼歎了口氣後,對張浪拱了拱手,正要離開,卻被張浪挽留了。


    許歸涼對這個“賢侄”是沒有半點好感,甚至隱隱有些防備。


    可他又不能挑出對方半點毛病,隻能陪笑道:“世子,可還有什麽賜教?”


    如今他也不敢對張浪以叔輩自居了。


    張浪壓低聲音道:“叔叔,冷家三姐妹之死和你脫不了幹係吧?”


    許歸涼心中冷笑,就知道張浪會有這一出,淡定道:“我去見三個人犯是分內之責,而且我離開的時候,看守弟子也去查看過,三名人犯並沒有出事。”


    他殺冷家三姐妹的手段算是他的獨門絕技,就算是再厲害的仵作也查驗不出來死因。


    張浪靠近許歸涼的耳邊:“叔叔難道忘了,我如今在踏浪峰上。”


    許歸涼:!!!


    他背後立時升起一股寒意!


    踏浪峰上那幾位,他身為長史,當然是知道一些情況的。


    那幾位中,確定是有一個煉丹用毒的高手!


    如果張浪真能請動那位的話...


    許歸涼立時汗如雨下。


    張浪笑著拍了拍許歸涼的後背道:“叔叔不要緊張麽,你幫我殺了他們,也是為我泄恨,我謝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請四師姐和五師姐來戳穿你是不?”


    許歸涼看著張浪,他注意到張浪稱呼峰上的兩位殿主為...師姐!


    這其中意味...讓許歸涼極為震驚!


    踏浪峰二十年未添新人之事,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難道說...


    他現在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道張浪說的話是真是假。


    隻好木然點頭道:“嗬嗬,世子雅量。”


    張浪取出一條手帕擦去了許歸涼額頭的汗水,笑道:“說了不要緊張麽,叔叔來乘風宗觀禮,我自然不會讓叔叔空手而回的。”


    “我可是有一份大禮送給叔叔呢!”


    許歸涼就看到張浪塞給了他一本冊子。


    他接過來一看,隻見封麵上寫著:南疆宗門政治思想教育全課程。


    他微微顫抖著翻了兩頁,兩隻眼睛立時瞪得碩大。


    “這,這......”


    張浪笑道:“叔叔看看最後的編者署名。”


    許歸涼翻到最後一看,竟然發現自己的大名就在編者之中!


    而且還是排在第一位!


    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敏銳如他,自然知道這本冊子的分量!


    這本冊子若是上呈中京,他許歸涼記一功肯定是板上釘釘的!


    “世子,你這...你這讓我羞愧難當啊。”


    許歸涼拉著張浪的手,就要一頭拜下去。


    “唉~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既然以叔侄相稱,我自然要為叔叔考慮的!”


    張浪滿臉笑容,聲音情真意切。


    許歸涼拍著胸脯道:“世子放心,這次宗門大教諭,乘風宗功在今世,立在千秋,我一定會【如實】向上呈報的!”


    張浪大笑:“走走走,昨日沒有來得及給叔叔洗塵,今日不醉不歸!”


    這打一棒子,再給顆甜棗,雖然老套,卻是真的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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