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等了兩個時辰才等到陳守仁回來。


    “喲,我還以為師侄你不回來了呢!”張浪扔掉無聊擺動的樹枝,拍拍手迎了上去。


    陳守仁嗤笑道:“我不是傻子,黑毒蠱在身還能走了。”


    張浪尷尬不失禮貌地笑兩聲:“不要介意哈,畢竟你要走了我可找不到你了。”


    “哼。”


    陳守仁哼了聲,從張浪身邊走了過去。


    張浪追上去問道:“接下來呢?去哪裏?”


    陳守仁淡淡道:“不去哪裏,台子已經搭好了,唱戲的也在路上了,我們要做的隻是看戲而已。”


    張浪下意識問道:“四方穀?”


    陳守仁轉頭看了眼張浪:“我遞交給陛下的奏折沒有虛言。”


    “是沒有虛言,能講的講了,不想講的一個字沒有。”張浪癟癟嘴道,“師侄還是很懂為官之道的麽。”


    “也就撫雲這個傻妮子當你的陛下,換成是中京那位,你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陳守仁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眼張浪:“牛的話,我部分認同。論猜忌和平衡,中京那位確實難逢敵手。但是你說陛下傻…”


    他停頓了下,嗤笑道:“我並不同意。”


    見張浪還要說什麽,陳守仁冷笑道:“你猜陛下為何要將我的折子給你看。”


    “那還不是那傻妮子看不……”張浪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旋即臉色陰沉似水。


    “哈哈哈哈,看來你想明白了。”陳守仁大笑擺手離去。


    張浪深深吸了口氣。


    撫雲給他看折子並不是因為她真的看不明白!


    而是她已經看出來了陳守仁在折子中的未竟之意!


    甚至她都已經猜到了陳守仁可能的後手!


    可她又不能和張浪明說,隻能用這種方式,希望讓張浪能想到這一層!


    陳守仁畢竟是儒聖公安排在折缽山的,有些事情,撫雲還必須要給足了體麵才行。


    張浪無奈搖頭,這丫頭心思倒是多起來了。


    兩日後。


    越軍和沈四石先鋒部隊遭遇。


    一場惡戰後,兩軍都沒有占得便宜,各自扔下數百具屍體後後退數十裏地,安營紮寨。


    越軍據險而守,聖朝軍隊築營的本事明顯更勝一籌。


    越軍似乎想在短時間內擊退聖朝先鋒,連續發起了猛攻,可惜數次進攻都被對方依靠堅固工事擊退。


    而聲朝軍隊苦於兵力不足,也無法發起反攻,隻能死守待援。


    短時間內,雙方都拿彼此沒有辦法。


    又過了一日,沈四石的大軍趕到。


    越軍戰機已失,隻能縮回營寨中去。


    攻守之勢迅速倒轉。


    聖朝軍攻堅的方法顯然比越軍要成熟很多,器具也更加齊全。


    越軍在首輪攻擊下便損失慘重。


    防線岌岌可危之下,毆越的藤甲騎發動了一次反衝鋒,才讓防線重新穩固了下來。


    一輪血腥廝殺之後,天色漸暗,雙方鳴金收兵。


    第二天。


    同樣的戲碼仍在上演。


    聖朝攻勢如潮,越軍憑借精銳在雙方疲敝之時殺出,讓今日的廝殺無功而返。


    一連三天都是如此。


    當再一日的廝殺結束時,四部族的副帥們終於坐不住了。


    說好了一舉殲滅聖朝來犯之敵的呢?


    這仗打成這樣,又成了消耗之勢,再這樣下去,越人就要在這裏流盡最後一滴血,到時候不僅北越難保,連其他四個部族都要被滅了!


    “諸位稍安勿躁。”


    冼濟川坐於大帳中,笑眯眯地看著眾人道。


    “這怎麽稍安勿躁?”


    “我族兒郎拚命流血,每日都有無數性命喪於陣前,這如何能稍安勿躁?”


    “正是!冼濟川你當初說的難道是放屁的嗎?我們是被魔神蒙住了雙眼,才會信了你的鬼話!”


    “冼濟川,你必須給老子一個解釋!否則的話,老子立刻帶我族兒郎離開,老子不伺候了!”


    ……


    冼濟川才說了一句,整個大帳就開了鍋。


    這些人在北越還算強大的時候都不會給冼濟川好臉色,更別說如今北越已經受了重創。


    雖然沒有直接罵娘,言語間卻是十分不客氣了。


    冼濟川卻神色自若。


    等到這些人把該說的話說得差不多了,冼濟川才清了清嗓子道:“諸位,現在可否聽本帥一言了?”


    “你說!”


    所有幾乎異口同聲道。


    冼濟川嗬嗬笑道:“嗬嗬,這幾日激戰,我北越兒郎可有貪生怕死的時候?我族兒郎血可少流,可少有犧牲?”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四天,北越的傷亡並不少,甚至是所有部族中最多的!


    論犧牲流血,北越還真沒有可以指摘的地方。


    “哼,事關北越生死存亡,你們不拚命誰拚命?”


    有人打破了沉默,語氣也理所當然。


    冼濟川看向了說話那人,冷聲道:“你說得對,這是北越的生死之戰,可本帥想問你,這難道不是我萬越王盟的生死之戰嗎?”


    “唇亡齒寒,我北越若被北人占領,你們其他四個部族,難道還能安生地過下去?到時候,五族之地恐怕處處都要插滿北人的戰旗!”


    那人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反駁的話咽了回去。


    冼濟川說得沒錯,這次他們之所以出兵,除了自己的利益問題以外,更關鍵的便是顧及到這個。


    冼濟川語氣回暖繼續道:“本帥知道諸位很急,但是我請諸位不要著急。想要一舉殲滅北人,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不能少,諸位的浴血廝殺也必不可少。”


    說到此處,冼濟川閉上雙眼,緩緩道:“至於犧牲…那更不可少了。”


    “相信我,勝利終歸越人!”


    片刻後,這些副帥先後退出了大帳。


    遠離戰場的一處小山上,張浪和陳守仁蹲在一個小水坑邊上。


    水坑裏的水麵上出現的正是冼濟川大帳中的畫麵!


    最後定格在冼濟川對著帥帳冷笑的畫麵上。


    “該輪到你登場了吧?”


    張浪看向陳守仁問道。


    “看了幾天毫無新意的戲碼了,是不是該上正劇了?”


    陳守仁卻搖頭道:“不必了,冼濟川知道後續該怎麽做的。”


    “我很奇怪你究竟在打的什麽主意,真的隻是為了擊退聖朝軍隊而已?”


    張浪越來越看不懂陳守仁兩麵押注是為了什麽。


    陳守仁注視著張浪,突然笑道:“馬上,你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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