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忽然轉過頭來看向你。


    雖然隔著墨鏡,突然感受到他的情緒出現了一些變化,他的眉頭似乎微微皺起,雖然唇角仍舊上揚,可莫名感覺,他就像是預感到了什麽一樣。


    黑瞎子這人有時候就是太通透了,你任何的反常,他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察覺到。


    又或許是你的暗示太過於明顯。


    你對他笑了笑,靠在窗邊,一如他從前常做的動作,低頭點了一支煙。你揚著嘴角,卻沒有看他。


    “y\/n,(your name),你想要幹什麽。”黑瞎子難得叫了你的名字,這足以證明他的嚴肅。


    你將唇中的煙緩緩呼出來,其實抽煙很多時候,都隻是在掩飾歎氣。


    借著煙歎氣罷了。


    “比起我想幹什麽,我們不如猜猜解雨辰一直以來想幹什麽。我覺得你比我要了解他。”


    如果這卦象有一天必須要成立,自我獻祭這種事兒,解雨辰做得出來。


    黑瞎子卻整個人放鬆似的笑了笑:“你知道的,瞎子我從不信命。”


    “巧了,我們都不信。”


    煙灰落下,帶著一點餘溫就這麽掉在了地上。窗外有風吹進來,將那原本還算成型的煙蒂吹得滾了滾,而後徹底散落。


    “要下雨了。”黑瞎子說。


    這場雨來的又急又大,連帶院中還沒綻放多久的花都打落了不少。


    基地中的一切都似乎被這場突來的大雨按了暫停鍵。


    黑瞎子這次入睡的很快也很沉,可能是由於是你,讓一向機警的黑瞎子徹底放鬆了警惕。


    羅根走了進來,看著你手裏的針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羅根眼角忍不住抽搐:“boss,確定這個劑量沒問題嗎。”


    “能有什麽問題。”你將針扔到了垃圾桶裏,如果有問題,他不會毫無反抗。


    你看著黑瞎子的睡顏,手指從他的眉心劃到了鼻尖。“羅根,把他綁緊點。最好用割不斷的材料,”話說一半你突然想起來這個人身上說不定那兒藏著個刀片啥的。


    “綁前先扒光吧。”


    羅根欲言又止,嘴唇動了半天才吐出一句:“這麻醉的劑量,能藥翻一頭牛,捆綁有必要嗎0.o。”


    你看著羅根。


    羅根伸出三根手指指天發誓:“我發誓,他三天都醒不過來。”


    “我賭仨小時。”


    “一百。”


    “美元。”你笑著站起身。


    其實在你拿到針的時候,黑瞎子就已經有所察覺。他隻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幹什麽。


    又或者說,這人篤定你不會要他的命,而且他一定有後手。


    這人可是黑瞎子啊。


    在明知博弈開始時,他才不可能戀愛腦。


    “羅根,真正的遊戲,要開始了...”


    人類的大腦開發受限,最大的原因就是儲存空間有限。


    無量大數的信息,是無法被人腦儲存下的。


    所以,多數人類會出現遺忘這一現象,刪除無意義的信息和記憶。


    這也是為什麽張啟靈頻繁失憶,和你失憶原因所在。


    因為你們所需要記住的東西太多了,於是很多時候就會產生記憶喪失,混亂,甚至錯亂。


    隻有在特定的時候,才會偶然性的激發出來。這也是當初那些其他的“先知”,發瘋的最根本原因。


    遊戲從最開始就是由你製定的。


    你從接手基地開始,就和羅根一同開展了有關人腦記憶的研究。


    在你回華夏前,那個人出現了。


    或者說,他又一次出現了。


    一號實驗室。


    原本躺著張啟靈的那張試驗床上已經沒有人的蹤影了。


    羅根跟在你的身後關了門,將燈關閉,又按了另一個開關,瞬間好好地實驗室頂部降下了一個彩色的燈球。


    “喂,你夠了,什麽時候改裝的。”


    羅根沒有理你,而是轉身打開了音響,一邊兒說著:“喝肥宅快樂嗎。”


    你坐到實驗室電腦前的椅子上,看著已經開始隨著音樂扭起來的“羅根”。


    那是很熟稔隨意的拉丁舞的步伐,“羅根”一邊邁著步子,一邊兒將頭發往後順了順。


    音響裏的歌你依稀聽過,是最近還算火的一首網絡歌曲。


    華夏語的。


    歌詞唱的是:你說這


    天下的烏鴉它是一般黑


    地上的蛤蟆死皮賴臉一大堆


    你說雪白的銀子都得沾點灰


    誰的心裏沒有鬼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你點上了一根煙:“怎麽聽起這個來了。”


    “不覺得和我很配嗎。”羅根笑著指著自己的鼻子:“烏鴉嘛。”


    這家夥是羅根的第二人格,或者說,是附著在羅根身上的第二個靈魂-基地的前首領。烏鴉。


    你依稀回想起你們第一次見到烏鴉的場景。


    原本正常的羅根突然對著你邪笑了起來,就在你忍不住要給羅根一腳的時候,羅根突然往前傾了身子,歪著頭對你說:“你好啊,我叫烏鴉,報喪的那個烏鴉。”


    在被你打的鼻青臉腫後,烏鴉才將自己的身份來曆都說了個清清楚楚。


    其實很簡單。


    在首領原本的軀殼死掉前,就已經開始做自己的備份了。


    將所謂的靈魂,其實是記憶輸送到另一個軀殼的大腦中,實現永生。


    他成功了一半。但也證實了,記憶備份這事兒可行。


    於是在你和烏鴉, 以及羅根無意識的幫助中,衍生了這一批記憶備份的失敗品。


    其實開始你隻在一些瀕死的人身上做了實驗。


    但在你不在華夏國的這段時間裏,羅根收養了一批孤兒,這才導致了一些事情的失控。


    而恰巧不巧,在你進入華夏國前的幾天,你又一次斷片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記憶變成了一件對你來說困難的事情,就像是上學時背課文一樣,需要不停地刺激回憶,才能讓你記起一些事情。


    一旦離開某個環境,這件事情就會被你短暫的遺忘。


    尤其是在回憶起和黑瞎子的事兒後,“烏鴉”就被你徹底的遺忘了。因為沒人提起,沒人知道。


    這也導致了這批孩子的悲劇。


    你是想找烏鴉算賬的。


    烏鴉將可樂單手摳開放到你旁邊的桌子上,你將煙放到唇邊,用牙叼住。


    踹向烏鴉肚子的那一腳基本上使了你的全力,你甚至都聽到了風聲,但是很遺憾,這家夥自從第一次被你暴打後就練成了百分百躲避技能,哪怕是這種措不及防的突然攻擊,這人都能一邊兒扭著一邊兒閃避。


    “喂喂喂~小女孩兒不該這麽暴力。”烏鴉對你搖搖食指。


    你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意圖往後掰,烏鴉後退一步,你卻被他帶了起來,烏鴉十分自然的托住你的手腕,帶著你往後走了兩步。


    “要跳舞嗎?”


    音樂的節奏很清楚,烏鴉連躲避都是卡著點的。你的幾次出手,都被他輕輕躲過,明明是一個打一個多,被烏鴉這麽一搞,倒真的像是跳舞一樣,直到你狠狠踩上了他的腳,才終於抬膝蓋頂上了他的胃。


    “對不起了羅根。”你乘勝追擊,抬起板凳向他砸了過去。


    烏鴉被砸倒在地, 卻笑了起來。


    “瘋子,烏鴉你他媽的就是個瘋子。”


    身體是羅根的,砸倒烏鴉後你也不敢出重手,直接換成了拳頭一拳一拳的砸到了烏鴉的臉上。


    隻是越打,烏鴉笑的越厲害。


    歌詞這時候恰好唱到:“我一個人,從南走到北,和這世道針鋒相對。”


    烏鴉說:“都他媽要毀滅世界了,你在乎這幾條人命?”


    你突然就不由自主的停了手。


    烏鴉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就那樣大剌剌的坐在地上,他擦了擦流血的嘴角,卻毫不在意的仍舊笑著:“烏鴉嘛,從來都是報喪的,從你用我的那天起就該知道後果。”


    “放屁。”你也覺得有點累,跟他麵對麵癱坐在地上。


    “烏鴉原本也是象征吉祥的,是後人強行給它的刻板印象。”你看向烏鴉:“正如重啟。”


    “重啟不是毀滅,而是新生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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