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急性子,藍俞的話音落下,歐陽夏便已經朝著藍舟伸出了手。


    顧青禾跟邵巍往後退了一步免得傷及無辜。


    藍舟的身手如何顯然是不用質疑的,據說這位太子殿下出生後便拜了鄆國的第一武士為師,這麽些年那位武士也就他這一個關門弟子,身手可想而知不會差。


    歐陽夏的身手則是有些懸,或許是她平日裏那股不靠譜的勁頭占了上風的緣故,顧青禾搖了搖頭將自己對她的刻板印象甩開。


    那日她從馬車前救下藍俞時身手確實不凡,就連高存也是連連稱讚。


    顧青禾的心裏是希望歐陽夏贏得。


    見過歐陽夏的人都用最鄙夷的目光和最下流的言語來形容她,盡管他們不敢將這些話在歐陽夏麵前說,可背地裏的指點更為令人不齒。


    摒棄掉那些旁人冠給她的罪名,顧青禾對她卻是有幾分欣賞的,這欣賞可不是因為她院子裏的那些對她死心塌地的男人。


    而是因為她的大膽,肆意,從不將旁人言論放在心上的灑脫。


    水性楊花?下流淫,蕩?


    她隻不過做了和那些男人們相同的事情罷了。


    甚至於她做的要遠比那些男人們好,畢竟她的後院裏可沒有厚此薄彼這一說,她更未將那些男人們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來看待,他們無需被禁錮在後院之中,無需像女人一般承受諸多的束縛,他們大可以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顧青禾看著她的一招一式,幾次都險些被藍舟的掌心擊中,可她像條泥鰍一般,總是會借著藍舟揮過來的力道順勢躲去。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幾次下來,藍舟被她惹得徹底沒了耐心,隻想要速戰速決。


    可這樣一來,難免就會將自己的弱勢暴露下來。


    顧青禾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兩隻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攥住了邵巍的手臂,隨著歐陽夏的動作漸漸用力。


    邵巍垂眸看過來,唇角一勾,被她逗笑,“你覺得歐陽夏能贏?”


    “有很大的可能,她在尋找時機,時機一到,肯定沒什麽問題。”


    抬眸看了眼那邊兩人的局勢,邵巍道:“賭一把?”


    “賭什麽?”


    “你既然看好歐陽夏,那我便賭鄆國太子贏,如何?”


    兩人聲音不大,旁邊的人注意力又都在鄆國太子和歐陽夏身上,自是沒人注意到他們兩個。


    顧青禾點頭,“賭注是什麽?”


    “還沒想好,”邵巍輕笑,“先賭了再說,賭注之後再說。”


    莫名有種自己進了圈套的感覺,顧青禾看她一眼,點頭,“好。”


    兩人中藍舟已經完全占據了上風,歐陽夏的招式雖有些猜不透,耐不住藍舟確實厲害。


    本已經是必輸的形態,顧青禾剛要歎氣,眼睛就被歐陽夏驚的猛地睜大。


    隻見歐陽夏偷襲的一腳直接朝著藍舟的襠下踢去,狼狽的躲開之後,藍舟徹底黑了臉。


    歐陽夏咧嘴一笑,拱手認輸。


    藍舟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角,麵無表情道:“一身花架子,都是些陰損招數罷了。”


    他若是奔著要了這人的命去,那她在自己手裏保準過不了三招。


    歐陽夏聳肩,“陰損不陰損的,管用就行。”


    這位太子殿下下手確實留了些情麵,但歐陽夏也藏了些私,這點招數可稱不上陰損,若真是打起來,歐陽夏陰損的招數多了去了,若是用在這位太子殿下身上難免會讓他惱羞成怒。


    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歐陽夏自然得聰明著些。


    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藍舟又看了眼自己那不爭氣得弟弟,眯了眯眸子開口,“身手雖一般,耐不住他喜歡,既然如此,你便留在他身邊當個逗悶的吧。”


    這話裏的言外之意便是對她之前做過的事情既往不咎。


    歐陽夏鬆了口氣,連忙道:“多謝太子殿下。”


    至於什麽逗悶不逗悶,那都是次要的。


    晚間設宴,藍舟得知是顧青禾遇到藍俞並將他帶回來的,舉杯道謝。


    他看出顧青禾與邵巍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坦蕩道:“二位成親時記得往鄆國送個消息,屆時孤必然來討杯喜酒喝。”


    顧青禾麵色紅了紅,邵巍則是爽快一笑,“借殿下吉言,希望這一天不會太遠。”


    用完膳,到了休息的地方,藍舟看向自家弟弟的目光便帶了些威嚴。


    當年藍俞出生時父皇母後的公務繁忙,朝中那些大臣們日日逼著父皇廣開後宮,父皇和母後煩不勝煩,以至於絕大多數時候陪著藍俞的,都是他。


    藍俞會說話時喊得第一個人,也是他。


    後來得知藍俞的智力會一直停留在孩童階段,藍舟更是將責任都攬在了自己頭上,可以說,他將這個弟弟看的比自己還要重要。


    “後日回國。”


    從小到大,藍俞幾乎沒反駁過他的話,對於他向來都是言聽計從,崇拜至極。


    甚至到了父皇母後都會吃醋的地步。


    可這一次不同,藍俞扁著嘴使勁搖頭,“我不回,我還沒有找到阿檸,要回皇兄自己回。”


    藍舟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本想訓斥他,但想到這些時日他沒少吃苦頭,心疼便將那些訓斥的話生生壓了下去。


    “你找她做甚?”


    “她說讓我去找她的,她說瑞朝好玩的很多,等我到了,可以帶我吃各種好吃的,玩各種好玩的,她還有自己的小馬,到時候也能給我騎。”


    藍舟麵無表情,“你府裏的馬不夠你騎的?”


    藍俞說,“你不懂。”


    他是不懂。


    深吸了口氣,藍舟確實不懂那麽多年前萍水相逢的一個小丫頭怎麽就讓他記了那麽多年,這般大膽的偷跑來瑞朝不說,吃了那麽多的苦頭還是不願意回去。


    他真想撬開藍俞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在想些什麽。


    琢磨了會兒將藍俞打暈帶回去的可行度,但沒等他琢磨完,心思就已經被藍俞看透。


    他用藍舟向來最受不了的目光看著他,控訴道:“皇兄就算是將我帶回去,我也還是會跑出來的,除非你將我關起來,寸步不離的看著,否則,隻要尋到機會,我都要來找阿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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