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完了楚軒,楚煙便回到自己的院子,打開信。


    香檀等人不敢打擾她,便一道去了門外,嘰嘰喳喳的詢問起香怡來。


    香檀好奇的道:“咱們未來的姑爺,是個什麽樣的人?”


    香怡聞言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回來的時候,你們不就問過了麽?小姐能看上的,自然是好的,他待小姐也很好。”


    “這些我們當然知道。”


    香卉低聲道:“我們就想問問一些細節,比如姑爺的性子如何?好不好相處?有沒有什麽忌諱?”


    香怡想了想道:“我沒怎麽同姑爺相處過,但姑爺不是不講理的,不會遷怒下人,咱們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而且有小姐在,姑爺壓根不會注意到咱們的。”


    “說你呆,你還真呆!”


    香玉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整天就隻知道做下人的本分,咱們是小姐的貼身丫鬟,當機靈些才是。不能眼裏就隻有幹活幹活,得了解每個主子的性情,甚至不隻是主子,這樣才能知道主子要什麽,怎麽才能讓主子順心。”


    香怡不懂,她們就隻是個丫鬟,主子怎麽吩咐她們怎麽做就是了,幹好自己的活就行。


    香檀想了想道:“我問直白些吧,姑爺長的如何?”


    香怡回答道:“能讓小姐看上,自然是俊俏的。”


    問了個寂寞,香檀歎了口氣,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你呀,笨死算了!”


    話雖說這,三人也沒有因為覺得香怡木訥就排擠了她,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不問了,等小姐嫁過去的時候,咱們自己看!”


    李胤寄過來的信很厚,打開一看,足足有十頁之多。


    看著上麵蒼勁有力的字,楚煙微微彎了眉眼,細細看了起來。


    信的內容跟李胤這個人一樣不要臉,開頭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已經整整十年沒瞧見她了,然後又開始說,他有多想她,想他們二人單獨相處的點點滴滴,想兩人如膠似漆。


    他現在很不好,出門看見路邊的狗交配,都想下去踹兩腳。


    然後又說他積攢了很多,等到新婚之夜的時候,肯定不會輸。


    最後又說,為什麽會積攢下來,純粹是因為他每天累的連狗都不如,光是處理那些爭鬥,都已經精疲力盡,眼睛一閉都能睡著,就算有點什麽衝動,可褲子解一半就睡著了,還把伺候的內侍嚇了一跳,以為褲子不結實壞了。


    更丟臉的是,這事兒還被傳了出去,成了他勤儉節約的事例,那些拍馬屁的動不動就拿這事兒來誇他,弄的他想罵又不能罵,隻能憋到內傷。


    看到這兒,楚煙忍不住笑了,她已經可以想象,每一個馬屁拍到馬蹄上時,李胤那難看的神色。


    李胤又委屈巴巴的控訴,他又被毫無自知之明的女子給纏上了,而且還不是一個,是一群!


    最要命的是,因著玉瑤的存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同楚煙的婚事,隻是楚煙當初人在屋簷下的妥協,甚至還有人覺得,楚煙是看上了他的美貌,所以才不顧平陽的規矩一定要嫁給他。


    總而言之,所有人都覺得,這樁婚事遲早要黃!


    李胤很生氣,他要證明,他不是會被拋棄!


    所以他特意派了簡一這個大嘴巴來傳信,若是嶽父嶽母大人疼他,肯定會幫他的!到時候他要讓他們看看,他到底會不會被拋棄!他要揚眉吐氣!


    李胤還問道,玉瑤的事兒怎麽辦,現在四個月了,她的肚子開始顯懷,瞧著已經與正常的四個月的孕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畢竟肚子有大有小,有些誤差都是正常的。


    那些女子在他這兒沒討到好處,就跑去跟玉瑤聯絡感情了。


    他沒有得到楚煙的吩咐,也不好對玉瑤做什麽,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穿的越來越好,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那玉瑤還一副女主子的架勢,開始胡說八道,還指揮內侍幹這個幹那個,總而言之,那架勢比當初的韓貴妃還有過之。


    楚煙皺了皺眉,李晗沒有出手麽?


    不過不出手也能理解,畢竟他同羅妹妹的婚事定了下來,這時候去摻和,顯然對他不利。


    人先顧著自己,也沒什麽錯。


    接下來李胤又開始跟她訴苦朝堂之事,與簡一說的也差不多,江南一帶的官員不放權,稅收收不上來,那些官吏豪紳都與孫文長沆瀣一氣,陽奉陰違,拿喬!


    他用了好多詞來控訴,筆鋒都鋒利了許多,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其中他還提了一件簡一沒說過,卻很棘手的事情。


    京城跟著前來的官員無所事事,李氏一族的人掌不了權,也安插不了差事,他們好像是被江南的人圈養了一般,就是個象征性的皇室。


    權力旁落,整個皇室可以說是名存實亡。


    如今雖然時日尚短,但已經開始有人坐不住了,當初南下本就是他力排眾議,如果繼續這麽下去,外麵的事情沒處理好,他們自己人就要開始內鬥了!


    還有那些官員,稅收收不上來,俸祿也要照發,他們幾乎是閑賦在家,雖有俸祿但也不安。


    再這麽下去,人心不穩,他這個皇帝的位置怕是坐不住了!


    最後,他很是苦惱的道:“我想當個仁君,不談千古一帝,好歹也不會留下罵名,但似乎有些做不到了。”


    楚煙看著信,臉色也沉了下來,沉默良久開口喚道:“香怡,研墨!”


    香怡應了一聲是,匆匆走了過去推開了書房的門。


    外間的香卉等人看著她的背影沉默著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香檀低低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覺得,自從香怡隨著小姐去了一趟京城之後,就不一樣了,小姐也不如從前那般待我們親密了。”


    香卉點了點頭:“以前什麽事兒,小姐都是第一個喚我們,如今卻隻喚香怡了。”


    香蘭打了個哈欠:“這不是正常的麽?畢竟在京城的時候,小姐身邊隻有香怡,她肯定是習慣了,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香卉和香檀互看了一眼,垂了垂眼眸沒說話。


    香蘭笑了笑:“好啦,別多想了,小姐將來是要當皇後的,用咱們的日子還多著呢!”


    香怡在一旁研墨,楚煙提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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