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無奈道,“明妝大病初愈,而且還這麽忙,你幹擾她做什麽?”


    霍薇嫌好友拖泥帶水,直接身子一橫,橫在兩人中間,拉著蘇明妝,“是這樣,你婆婆她想搬家,不住這裏了,換一個院子住,把這裏恢複成花園,我的意思是,誰知道她病還會不會反複?多住兩年再說。”


    蘇明妝疑惑,“母親,您好好的,為什麽要搬?”


    嚴氏為何要搬?


    還不是因為聽下人來報,說兒子和明妝時不時去小花園。


    兩人雖是夫妻,但……情況特殊,便隻能當兩個未婚男女,好好培養感情。


    這年輕人培養感情,還不是花前月下?但國公府這麽好的花園,卻被她占了當院子?還怪人家兩人沒培養出感情?


    想到這,嚴氏也是怒了——泥菩薩還有三分脾氣!


    她板下來臉,一拍桌子,“就這麽定了,現在開始找院子收拾東西,下午就開始搬。”


    霍薇急了,“你這人怎麽油鹽不進?”


    嚴氏又拍桌子,“就是不進!今天誰來,我都不進!”


    蘇明妝見素來好脾氣的裴老夫人發火,嚇得縮了縮脖子,思考要不要溜走,以防一會打起來,血迸她身上——當然,她隻是揶揄地想想,那妯娌兩人好的好似一個人,怎麽會打架?


    最終,霍薇敗下陣來,嚴氏高高興興地要搬家。


    嚴氏道,“我記得雁聲院旁就有個聆風院,把那個院子改名叫知春院,以後今宴回來,也不用東跑一下、西跑一下,如何?”


    蘇明妝當然願意了,她很願意多和老夫人親近,但下一瞬間,她喜悅的心情便低落穀底——如果沒有那個合作,她應該也在張羅著搬家吧。


    搬到……主院去。


    當然,如果裴今宴願意的話,她現在也可以搬。


    可惜她不打算取消合作——現在種種證據表明,武王已有了殺手鐧,加之皇上招募裴今酌,這就相當於鍘刀懸在了蘇家脖子上!


    罷了,她就當這個壞人吧。


    這個占著安國公夫人之位,卻讓安國公守活光棍的壞人。


    另一邊,


    霍薇雖然不讚同好友搬家,但見其堅持,便也隻能一邊抱怨一邊張羅,大包大攬,生怕好友累著。


    又怕好友無聊,還給蘇明妝安排了任務——去陪嚴氏。


    蘇明妝想起一件事,“母親,嬸母,今日是鎮戍關的人回京,皇上專門設宴招待他們,還讓玉萱公主出席,所以公主今日不來學武了。”


    嚴氏道,“這消息,我們知道了。”


    聲音一頓,也想起一件事,“哦對了,今日今宴應該不回府,要留宮中宿衛,這件事你知道嗎?”


    蘇明妝搖頭,“不知。”


    嚴氏便解釋道,“是這樣的,在殿前司任職,除指揮使那個級別,其他官員都需宿衛。大概一個月要宿衛四次左右。後來你們成婚後,皇上照顧你們新婚,便取消了他的宿衛。


    但今日他送信回來,說因為他不宿衛,同僚們宿衛次數增多,他過意不去,便申請恢複,按照從前的安排,正巧是今日宿衛,所以今日就不回來了。”


    蘇明妝點頭,“原來如此。”心情越來越沉。


    昨天她信誓旦旦地說,會取消合作,今天還沒等到她的消息,他便申請恢複宿衛,是否說明,他對她從來沒抱什麽希望?


    ……真諷刺啊。


    竟然被他猜準了,她無言以對。


    ……


    下午。


    知春院正式開始搬家。


    嚴氏見蘇明妝一直情緒低落,便以為她是大病初愈、體力不支,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蘇明妝解釋說自己身體很好,但盛情難卻,最後還是被勸了回去。


    回到雁聲院,她也百無聊賴,不知自己應該做一些什麽,好似做什麽都打不起精神,便半臥在軟榻上,連書都沒翻,就這麽怔怔地發呆。


    習秋快步進入,“小姐,玉萱公主來了。”


    蘇明妝收回思緒,坐了起來,“她人在哪?是去知春院,還是來我這?”


    “回小姐,聽說公主是先去知春園,見知春園在搬家,就趕過來,應該馬上到了。”


    習秋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麵傳來下人們給公主請安的聲音。


    蘇明妝起身迎了出去,還沒走到房屋大門,迎麵就碰見了公主。


    玉萱公主今日穿了一襲粉紫色的錦緞披風,披風邊緣滾了一些白色羽毛毛邊,隨著公主的動作,羽毛飄飄,增添了許多仙氣。


    一進房門,玉萱公主便隨手脫了披風,交給身旁宮女,而她裏麵穿的裙子也是紫色,款式繁縟華麗,將本就美貌的公主,襯得更是矜貴驕傲。


    顧不上房裏的丫鬟給自己請安,玉萱公主麵色焦急地問道,“聽說你生病了?你怎麽不早告訴我?我請個太醫過來!”


    蘇明妝失笑,“隻是個小傷風而已,怎麽能勞煩太醫?這兩天你忙什麽了?”


    她生病的兩天,很擔心公主去國公府學武,然後得知她生病,再把這件事宣揚開。


    後來回國公府才知道,她生病的幾天,玉萱公主也沒來。


    真是幸運。


    一邊說著,一邊領著公主入了房間。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就尷尬,“沒……沒什麽,就是……陪母後接見了幾個人而已。”


    蘇明妝見玉萱公主眼神躲閃的模樣,倒是來了興趣,“皇後娘娘這是要給你挑選駙馬了?”


    玉萱公主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是是是,真是討厭死了!好好的,選那東西做什麽?真是的!”


    蘇明妝好奇追問,“你都十八了,就一個喜歡的人都沒有?”


    “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我有沒有喜歡的人,你還不知道?”玉萱公主焦急道,“現在別管我有沒有喜歡的人,發生大事了!”


    蘇明妝疑惑,“發生什麽大事?”


    一邊問,一邊腦子自動思考:今日有何事發生。


    突然,她腦海中有個古怪想法閃過。


    玉萱公主先是把下人們都趕了出去,確保房內沒人,又拉著蘇明妝在軟榻上坐下,才麵色焦慮道,“今天父皇特意設宴招待鎮戍關來的人,還有鐵衛關的兩個將軍,其中一個叫顧翎羽,是個女的!”


    蘇明妝心中那古怪預感,越發強烈,“然後呢?”


    “然後在席上,那顧翎羽眼神一直瞟安國公,你一定要小心她!那女的絕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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