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吃驚地看向女子——她在吃醋?


    想到要欺騙他,蘇明妝慚愧地低下頭,“……我現在想通了,不攔著你,你想去便去吧。”


    裴今宴緊張地攏了攏手指,“你阻攔我去鐵衛關,是因為顧翎羽?”


    “……”蘇明妝羞愧,耳根子紅了,“……是。”


    她羞愧,並非因為吃醋被拆穿,而是麵對男子的真心,她卻屢屢欺騙。


    她真不是人。


    還有,按照道理,裴今宴和顧翎羽本是一對,她因為擔憂家人安危,利用未卜先知的優勢,從中阻撓,她成了什麽人?豈不是成了破壞人家姻緣的惡女?


    “真的?”男子的語調意外,透著驚喜。


    “……其實……是的。”蘇明妝本被良心譴責地想解釋,但掙紮一番,還是放棄了。


    無論因為什麽,她現在的行徑就是在拆人姻緣。


    既然做了,就坦然接受吧。


    隻要不發生夢中所發生之事,這惡人,她來做。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裴今宴忐忑問。


    他也知道問題愚蠢,換一名男子,怕是早火眼金睛地看穿,或者回頭慢慢打探。


    道理他都懂,就是沉不住氣!如果不問明白,估計未來幾天寢食難安。


    蘇明妝被他逼問得大紅臉,狠狠低著頭,“是。”


    話音剛落,蘇明妝眼前一暗,人已經被拉入懷中。


    她的臉撞到他精壯結實的胸膛上,因為緊張,所以男人肌肉緊繃,“邦”地一下,撞得她眼前一白,隨後便聽到激烈的心跳。


    “抱歉,你沒事吧?”他急忙低頭查看。


    “沒有,我沒那麽弱不禁風。”蘇明妝失笑。


    確定人沒事,他便小心翼翼地增加了臂力,將她抱住。


    蘇明妝趴在他胸膛,聽著他狂跳的心聲,


    從這心聲便能聽出,他有多喜歡她。


    而她呢?


    明明不喜歡人家……或者說,不夠喜歡人家,卻因為自己的私心,阻撓他的計劃。


    她知道他的打算——先到邊關打仗,有了成功和勝利,建立了信心,回來時,適逢她和錦王計劃結束,兩人便可以重新開始。


    想到這,她稍稍用力推他,示意——先放開,她有話說。


    裴今宴放開女子、卻也沒全放,長臂依舊虛攬著她的腰肢。


    蘇明妝抬頭,盯著他那雙漆黑如墨,又熱情炙烈的雙眼,認真道,“你去邊關,我是支持的。或者不去邊關,找個地方做官也行,都能得到曆練。隻是除了鐵衛關,還有別的地方可供選擇嗎?之前你去的鎮戍關,吳元帥可表示要招攬?”


    “吳元帥也想招攬。”


    “那你打算去嗎?”


    提起到邊關,裴今宴激烈的心跳,也平息了許多,目光矛盾地與她對視,“……我沒想好。”


    蘇明妝失笑,“又是這個回答?那我能不能問,你在矛盾什麽?有哪些原因想去、又有哪些原因不想去?”


    裴今宴眼底閃過難堪。


    好在天色逐漸變暗,遮了一些尷尬,“想去的原因,你知道;不想去的原因……”


    他餘光環顧四周,見院中無人,便舍了臉麵,“我怕你和錦王那家夥假戲真做。”


    “?”蘇明妝一愣。


    “還有便是……舍不得你。”話說完,裴今宴覺得今日,自己算是把臉丟光了。


    堂堂男子,正是建功立業的好年紀,他竟因為舍不得妻子,不想離家。


    他也不知自己從何時開始變得這般廢物,便是幾個月前,他還做夢實現抱負。


    蘇明妝驚了好一會,隨後心底軟軟的,她主動靠了過去,伏在他的身上。


    很明顯,那人稍稍放鬆的肌肉,再次緊繃。


    蘇明妝輕聲道,“你想去哪,都可以,便是鐵衛關也行。你想和顧翎羽在一起也好……”


    裴今宴不悅打斷,“蘇明妝,你非要這麽氣我?我與那顧翎羽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說話不超過二十句,我怎麽就要和她在一起?你吃醋,我高興,但別吃這些莫須有的醋。”


    蘇明妝有苦難言,抬眼嬌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讓我吃莫須有的醋,那你就能吃莫須有的醋?我和錦王隻是合作,裴今酌也是合作中的一員,我能當著你堂弟的麵,和別的男子假戲真做不成?”


    “……”裴今宴。


    不提堂弟還好的,一提堂弟,他又是一股火。


    有時候半夜醒來,猛然想起她在荒穀老人麵前說堂弟為夫君,他就氣得睡不著。


    蘇明妝看出他在偷偷生氣,但臉上還一副冷肅的模樣,隻覺得越發可愛起來。


    “還有,拋開我是否想和錦王假戲真做,隻說,錦王生死攸關、被武王掌控,你覺得他有心思和我假戲真做嗎?”


    她真想告訴他:隻有他才是傻情種,人家錦王可拎得清。


    勾引她時,又是情詩又是情話又是獻身;待任務完成後,立刻形同陌路、一刀兩斷。


    夢境種種,她見識了各式各樣的男人,以及他們虛偽的醜惡嘴臉,本以為對男人已厭惡。


    但卻發現,唯獨對裴今宴,沒有厭惡。


    這般至真至純的人,她怎麽會厭惡?


    相反,隻有尊敬,和不忍褻瀆。


    與高壓之下,無法談情說愛的錦王相同;身處危機重重的她,也很難靜下心來風花雪月。


    她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喜歡上裴今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她心目中最獨特的存在。


    沒有之一。


    裴今宴將她抱緊,賭氣道,“你們合作,什麽時候結束?”


    蘇明妝知道,他又為她做出一些妥協,心中愧疚越發深厚,“我也不知,但應該很快。我們不會天真地以為能演到扳倒武王……武王哪是那麽容易扳倒?


    我與錦王有各自目標:我要找到武王埋在蘇家的釘子;錦王要解決武王拿捏他的把柄。這兩個任務一旦完成,我和他立刻一刀兩斷,不共戴天!”


    裴今宴心中喜悅,苦撐著嚴肅臉麵,以不被女子輕看,“我氣量,沒那麽小。”


    蘇明妝心裏想——夢醒後,她本來就要與錦王一刀兩斷、不共戴天的。


    還有,原本也打算和他一刀兩斷、不共戴天,沒想到,計劃不如變化快。


    蘇明妝如想到了什麽,抬起頭,很認真地問,“真的不用我履行妻子之責嗎?我可以和你過夫妻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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