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尖銳的嗓音在大殿內回蕩,一字一句,如同重錘般敲擊著每個人的心房。宇文化及的罪狀,罄竹難書,謀害先皇、篡改詔書、結黨營私、殘害忠良……每一條都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朝臣們的神色各異,有人義憤填膺,有人麵露恐懼,還有人則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李淵的手緊緊地握著酒杯,指節泛白。他感覺到有一道淩厲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掃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宋霸天目光如炬,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知道,宇文化及在朝中經營多年,黨羽眾多,想要徹底鏟除他的勢力,並非易事。但他並不畏懼,因為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隋的江山社稷,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


    “諸位愛卿,宇文化及的罪行,可謂是罄竹難書。朕今日當著列祖列宗的麵,將其罪行公之於眾,便是要以儆效尤,警示後人,絕不可效仿此等亂臣賊子!”宋霸天語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蕭美娘端坐在宋霸天身旁,鳳目微抬,掃視了一眼殿下的眾人。她身穿華麗的宮裝,頭戴鳳冠,雍容華貴,儀態萬千。雖然她一言不發,但那凜然的氣勢,卻讓人不敢小覷。


    “皇上聖明!”一位老臣率先起身,高聲附和道,“宇文化及狼子野心,罪該萬死!臣懇請皇上嚴懲不貸,以慰先皇在天之靈!”


    有了這位老臣帶頭,其他朝臣也紛紛起身,表示支持宋霸天的決定。一時間,大殿內“嚴懲不貸”的呼聲此起彼伏。


    李淵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不禁冷笑一聲。這些人,不過是一群牆頭草罷了,風往哪邊吹,他們就往哪邊倒。如今見宋霸天聲勢正盛,便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表忠心,真是可笑至極!


    他心中雖然不屑,但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也跟著眾人一起高呼“嚴懲不貸”。


    宋霸天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冷笑一聲。他知道,這些人中,並非所有人都真心擁護自己,但那又如何?隻要自己手中握有權力,這些人就翻不起什麽大浪來。


    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繼續說話,卻見蕭美娘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宋霸天心領神會,便不再多言,隻是靜靜地觀察著殿內的形勢。


    蕭美娘的目光落在李淵身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知道,這個李淵,絕非池中之物,將來必成大患。不過,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


    就在這時,大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伴隨著盔甲碰撞的清脆響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金甲摩擦的聲音由遠及近,沉重的腳步聲踏在大殿外的石板上,仿佛帶著千鈞之力,敲擊著每個人的心髒。原本喧鬧的大殿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大殿門口。


    楊素身披金甲,腰懸寶劍,在一眾士兵的簇擁下,大步流星地走進大殿。他目光如電,掃視了一眼殿內的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宋霸天身上,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道:“臣楊素,奉旨護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愛卿平身。”宋霸天微微一笑,語氣溫和,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他知道,楊素此舉,並非有意怠慢,而是為了震懾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謝皇上!”楊素起身,轉身麵向殿內的眾人,聲音洪亮如鍾,“今日乃宮中宴會,本應君臣同樂,但宇文化及罪大惡極,皇上不得不將其罪行公之於眾,以正國法!爾等皆為大隋臣子,當以國事為重,切不可被奸人蒙蔽!”


    楊素的話語擲地有聲,在大殿內回蕩,久久不息。他的目光如同鷹隼一般,銳利而充滿威懾力,掃過之處,眾人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李淵心中暗自心驚,他沒想到宋霸天竟然會如此果斷,直接將楊素調來,控製住了局麵。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年輕皇帝的手段。


    他表麵上不動聲色,依舊保持著恭敬的姿態,但內心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波濤洶湧。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皇上英明,楊將軍忠勇,臣等佩服!”李淵率先開口,打破了大殿內的沉默,同時也在觀察著其他人的反應。


    有了李淵帶頭,其他朝臣也紛紛附和,一時間,大殿內又是一片歌功頌德之聲。


    宋霸天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冷笑一聲。他知道,這些人不過是迫於形勢,不得不低頭罷了。


    他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然後笑著對李淵說道:“李卿家,你之子李世民,朕也早有耳聞,今日正好有機會,讓他出來,讓朕見識見識吧。”


    李淵心中一凜,他知道,宋霸天這是在試探自己。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李世民,微微點了點頭。


    李世民會意,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臣李世民,參見皇上。”


    李世民不卑不亢,氣宇軒昂,引來不少人側目。宋霸天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位未來的千古一帝,隻見他劍眉星目,氣度不凡,心中暗自點頭。


    “聽聞李卿家之子文武雙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宋霸天笑著說道,“你可知朕今日召集眾卿前來,所為何事啊?”


    李世民拱手答道:“回稟皇上,臣聽聞宇文化及意圖謀反,皇上龍顏震怒,故召集群臣,共商討逆之事。”


    “說得好!”宋霸天讚許地看了李世民一眼,“宇文化及狼子野心,罪不可赦,朕已將其正法,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大殿內頓時一片嘩然,眾人議論紛紛,李淵也故作驚訝地問道:“皇上,這宇文化及雖有不臣之心,但罪不至死啊!”


    宋霸天冷笑一聲,指著殿外說道:“來人,將宇文化及的罪證帶上來!”


    話音剛落,幾名侍衛抬著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打開一看,裏麵裝滿了金銀珠寶、田契地契,還有一封封密信。


    “諸位卿家,這些都是宇文化及這些年來貪贓枉法、結黨營私的證據,更有甚者,他還與突厥勾結,意圖謀朝篡位!”宋霸天怒喝道,“如此奸臣,朕豈能容他!”


    眾人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證據,頓時啞口無言,李淵也低下了頭,不敢再言語。他知道,宋霸天這是在殺雞儆猴,敲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宋霸天環視一周,見眾人皆已臣服,心中得意,但臉上卻不動聲色,繼續說道:“朕知道,這些年來,朝廷腐敗,民不聊生,這一切,都是朕的過錯!朕今日痛定思痛,決定改弦更張,勵精圖治,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皇上聖明!”眾人齊聲高呼,聲音震耳欲聾。


    宋霸天趁熱打鐵,宣布了一係列改革措施,包括減輕賦稅、鼓勵農耕、加強軍隊建設等等,贏得了更多官員和將領的支持。


    李世民站在人群中,靜靜地聽著,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知道,眼前的這位年輕帝王,並非外界傳言的那般昏庸無能,相反,他有著遠大的抱負和雄才大略,如果自己選擇輔佐他,或許能夠成就一番偉業。


    宴會結束後,李淵父子二人並肩走出大殿,李淵意味深長地看了李世民一眼,低聲問道:“世民,你對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李世民沉吟片刻,答道:“孩兒認為,這位皇上並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將龍飛九天!”


    李淵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父子二人沉默地走進了夜色中,隻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


    夜色深沉,李淵父子二人回到府邸,一路無言。書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兩人凝重的麵容。


    李淵輕撫長須,率先打破沉默:“世民,你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李世民劍眉微蹙,沉聲道:“孩兒觀那宋霸天,絕非昏庸之輩。他今日之舉,雷霆手段,殺伐果斷,既震懾了朝臣,又贏得了人心,實乃雄才大略之主。”


    “是啊,”李淵長歎一聲,“原本以為他隻是徒有虛名,不堪一擊,如今看來,卻是我們低估了他。”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繼續說道:“那宇文化及,權傾朝野,黨羽眾多,宋霸天僅憑幾箱罪證便將他除去,可見其背後勢力之雄厚。”


    “更令人驚訝的是,”李世民頓了頓,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解,“他所頒布的那些改革措施,減稅、興修水利、鼓勵農耕……這些不正是我們一直以來想要做的事情嗎?”


    李淵眉頭緊鎖,沉吟道:“世民,你的意思是……”


    “孩兒以為,”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決斷,“我們起事,為的是天下百姓,為的是結束隋朝的暴政。如今宋霸天既有此心,我們不妨靜觀其變,看他如何行動。若他真能勵精圖治,造福百姓,我們便可助他一臂之力,共創盛世。”


    李淵沉思片刻,緩緩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們起兵,師出有名才能得人心。如今宋霸天大勢已成,我們不宜輕舉妄動。待他推行新政之後,看看百姓的反應,再做打算。”


    父子二人商議已定,心中卻各自懷著心思。李淵老謀深算,靜觀其變,等待最佳時機。李世民胸懷大誌,渴望建功立業,卻又被宋霸天的雄才大略所震懾,內心複雜難明。


    就在這時,府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家丁匆匆來報:“啟稟老爺,宮中來人,說皇上請二位老爺明日入宮議事。”


    李淵父子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這突如其來的邀請,究竟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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