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書,人醒了。”


    這時,村裏一個小夥來到蘇大強身邊說了一聲,表示賴三等人醒了,隻是受傷太重,在地上哀嚎呢。


    “把人給我拎起來,我來問幾句話。”


    蘇大強話音落下,就有民兵上前把人提了起來,疼的賴三吱哇亂叫。


    “給他清醒清醒,這樣吵吵鬧鬧,怎麽問話?”


    “得嘞。”


    有人答應一聲,上去就是幾個大嘴巴子,三人頓時老實了。


    “蘇支書,誤會,誤會啊,別動手啊。”


    剛挨了幾個嘴巴子,可賴三別說恨意了,他連擺臉色都不敢,蘇家村本就跟馬家灣的人不對付,這時候激怒對方,那不是找死嗎?


    “誤會?我問你,是不是你帶人攔住我們村蘇宇,虎子,不讓他們進村的?故意挑釁,破壞團結,小子,你這是破壞共產啊。”


    好家夥,一句話差點沒把賴三嚇尿了,所謂共產就是一起吃大鍋飯,百姓一起上工幹活,再建國前可不是這樣,建國後才有了這個詞,說他破壞共產,跟說他造反差不多了。


    當了那麽多年村支書,扣帽子還是學了一個七七八八的,隻咬著欺負蘇宇,虎子不放,沒啥用,農村打架鬥毆多了去了。


    別的不說,京城厲害吧?國家的大腦城市,不一樣有大院子弟和各路胡同串子幹架?公安能抓幾個?根本抓不過來。


    所以打架在這個時代,那就是屁大點事,隻要不死人,不致殘,公安都會消極怠工,因為抓不過來,一點辦法沒有。


    這涉及到了多方麵,第一,沒有汽車,無法第一時間趕赴現場,第二,老百姓沒有電話,無法及時報公安,等人工跑到派出所,再趕回來,人家早跑了。


    也沒有監控,你想知道是誰,上門抓捕都困難,沒有證據啊,人家拒不承認,難道這種打架毆鬥的罪過也使用大記憶恢複術?


    所以隻能是盡力抓捕,但趕不到那也毫無辦法,久而久之,打架鬥毆也就不受重視了,隻有設備齊全了,能定罪了,才會有努力的動力。


    “誰啊?那麽大口氣?上來就給我們扣帽子?”


    說話之間,馬三元來了,他身後同樣跟著幾十個民兵,背著槍就趕過來了。


    一看這個架勢,秦向陽使了一個眼色,接到信號的虎子爹立馬悄悄退出了人群。


    今天這一出,還真不是因為蘇宇才爆發的,他還沒有那麽大麵子。


    蘇宇一來找村長時說的那句無心之言,可不是空穴來風,前不久因為生產問題,兩個村在公社上確實互噴來著,私底下兩村百姓也對罵過。


    不過有公社壓著,兩村都沒有發生大規模械鬥,但沒有發生,不代表不抱怨,雙方都覺得對方太過分,蘇宇一來告狀,村支書才借題發揮,為難馬三元,想讓他難堪。


    可馬三元的村子雖然沒有三水灣大,可民兵數量並不算少,這次直接帶過來了十五六人,個個都是年輕漢子。


    兩個老頭子眼神交匯,更是火花四濺,一副恨不得咬死對方的架勢。


    蘇宇看的目不轉睛,拽了拽李有才,低聲問道:“什麽情況?馬三元偷村長老婆了?這氣氛都夠拍攝一部黑幫大佬見麵會了。”


    別看李有才不著調,但人家醫術好,號稱婦女之友,啥事都知道。


    “還不是因為灌溉土地的問題,發生了爭執,咱們三水灣處於下流,村支書說應該我們先灌溉,這樣即便水少了,馬家灣處於上遊,也夠得著,可如果他們先灌溉,水少了,未必能流到下流了。”


    “可馬三元說水往低處流,水少了也不過是流的慢,多等幾天,總能積蓄滿,可上遊如果水少了,怎麽積蓄?難道要堵住?”


    “為此二人在公社相互爭執互噴,聽說足足罵了一個小時,還是公社出麵調停,才阻止了二人互噴。”


    虎子也悄悄湊了過來,這邊的人越來越多,時間不久,虎子爹領著一二十號民兵趕到,這架勢,那麽要幹一架?


    “宇哥,不會真的打起來吧?”


    “這個……應該不至於吧,畢竟還有公社壓著呢,他們應該不敢。”


    “不過,咱們往後點,免得濺一臉血。”


    說著蘇宇,虎子,李有才,悄悄退到了村長大院裏,搬來幾個馬紮,一人一個坐下,靜靜看著。


    而外麵已經發生了推搡,好像要幹架,而馬家灣那邊也趕過來了不少人,畢竟他們村支書帶人出村,不少人看著了,兩村那麽近,這邊有動靜,那邊肯定能看到。


    所以時間不久,馬家灣,三水灣,楚河漢街,涇渭分明,一左一右,站了不下百人,倒不全是大老爺們,也有婦女,不少人都是來看熱鬧的。


    蘇宇從空間裏掏出瓜子,挨個給了虎子和李有才,三人悄咪咪躲在大後方,嗑著瓜子,看著道路上的眾人爭吵。


    即便相隔有些距離,但蘇宇依舊能聽清場中說了什麽。


    “蘇大強,你別太過分,無憑無據,你就想以破壞團結,破壞生產給我們村的人定罪?你有那個權利嗎?”


    “管好你自己的村民,我們村的事,還輪不到你多管。”


    好家夥,前不久二人見了麵還你好我好大家好呢,這今天就開始互噴了?還真是各為其主啊。


    “我胡說八道?你問問你們村賴三,他親口承認,堵著路不讓我們村的蘇宇,虎子進村,這算不算破壞團結?”


    “故意挑釁,引起兩村矛盾,不是破壞團結是什麽?既然破壞團結成立,那麽無法團結怎麽共產?算不算破壞共產?”


    嗯哼,雖然思路很奇特,但不得不說,村支書這個思路很對,無論是馬家灣還是三水村,同屬一個公社,說破壞兩村團結成立,那麽說破壞公社團結自然也成立。


    你想啊,一個公社的人都不齊心,這還怎麽有勁往一塊使?我使勁,你拖後腿?這就是不齊心導致的,破壞團結等於破壞共產,成立順理成章。


    “艸,你這是上綱上線,你這種胡話,說給公社領導聽,他們能信你的鬼話?你這是借題發揮,你這是假公濟私,挾私報複。”


    馬三元急了,這一急就開始噴了,他這一噴,村裏人也跟著幫襯,這一幫襯,三水灣的人不幹了,來我們村還那麽囂張?堵著路不讓我們村的人回村,你還有理了?


    於是乎,就兩個村噴了起來,然後就是推搡,事態越來越嚴重,似乎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勢。


    “嘭。”


    有人開槍了,眾人循聲望去,是秦向陽,他朝天開了一槍。


    “把人群給我分開,都給我冷靜,吵什麽吵?你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製造問題的?二位,這件事要是事態鬧大,怕是兩位都不會好過,三思啊。”


    民兵隊的大隊長,不僅要維護村集體利益,聽從村大隊的話,也就是村長的話,同時他們還聽從公社的,因為給他們發槍的不是旁人,是公社,是國家,說白了他們配槍是合法的。


    人家不需要完全看村支書的臉色,因為公社同樣可以領導他們,做好自己該做的,村支書也撤不了他的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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