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咱們村獵戶本來就少,除了我爺爺,還有幾家獵戶?其他獵戶家不是老的動不了了,就是改行種地了,能動還有經驗的就那麽幾家了。”


    “我爺爺都一把年紀了,他們即便來求也沒用啊,其他幾家,人家壓根沒打算進山,畢竟一把年紀了,凡事孝順孩子,有幾家兒子願意父親進山冒險?陪著幾個年輕人胡鬧?他們又不額外給錢。”


    也確實如此,你讓人家帶領你,看中的是人家老獵人的經驗,可你又不給錢,這又不是村裏人大隊上組織的,這出了事算誰的?


    即便去,人家也不會出頭帶你,自己偷偷去不好嗎?帶著他們幾個小年輕,出了事還要承擔一些責任,何必呢?


    這不像村裏集體組織打圍,那是村支書組織的,出了事也是各安天命,頂多村裏照顧一下,多給他家一些獵物,反正組織打圍也不是強迫的,都是自願的,出了事當然籟不得旁人,但這種自己組織的人群去打圍,可就未必了。


    “他們人呢?在哪?”


    蘇宇問了一句,虎子想了想,這才說道:“似乎就在村頭那邊的打穀場。”


    打穀場,也就是收割了小麥,用來晾曬,抽打麥穗的地方,十分平整寬敞,跟廣場差不多,不過不是水泥地,而是土地麵,不過用碾盤大的石頭壓過,很平整。


    足夠容納一個村子小麥的打穀場,必然不算小容納幾百人,輕輕鬆鬆,何況來這裏湊數的年輕打獵人也沒有那麽多人。


    既然是在村頭,那就是蘇宇新房這邊了他出了大門,抬眼就能看到。


    “走,過去瞅瞅。”


    虎子把弓箭丟蘇宇家,跟著出門了。


    果然,一出大門,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打穀場,那裏零零散散站著三十來號人。


    他們村不算大,總共也才五六百人,六七十戶罷了,這一下來了三十多個小年輕,乖乖,可不算少了。


    這時候生孩子多,且結婚早,一戶人家往往有爺爺奶奶,幾個叔叔伯伯,加第三代也得三四個孩子。


    沒分家,那就算一戶,所以能有六十到七十戶就算很不錯了。


    蘇宇,虎子從村頭往這邊來,他們自然也瞧見了。


    頓時有人竊竊私語起來了。


    “他們怎麽來了?難道要和我們一起去狩獵?”


    “那……要不要帶他們兩個?不帶不好吧?畢竟都是一個村的,還是發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帶個屁,要我說就是不帶他們,他們發財時有想過帶我們嗎?”


    有人想著都是一個村的,萬一蘇宇,虎子想加入,不帶不好意思拒絕,可也有羨慕的眼紅之人,直接出言不遜,鼓動大夥拒絕。


    反正蘇宇,虎子還未到跟前,也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麽,自然是有什麽說什麽了,毫無顧慮,殊不知蘇宇六識全開,早就聽了一個真切。


    “噓,都別吵,人來了,看看再說。”


    有人提出看看再說,其他人也不說話了,蘇宇又不是他們的敵人,隻是大夥覺得對方突然發財了,有些內心羨慕,主動就把對方推向外麵。


    “蘇宇,虎子,你們也要進山?”


    看了二人一眼,發現他們沒帶槍和弓箭,頓時有些疑惑的開口,其他人也豎起耳朵聽著。


    而不遠處一棵老槐樹下,坐著一個三角眼,鷹鉤鼻的小老頭,此人正是田老七,年紀大概已經有六十多了,比蘇父大很多。


    他靜靜聽著幾個小年輕討論,也不插話,對於蘇宇,虎子的到來也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抽著旱煙,瞟了這邊一眼,就不再理會了。


    “沒有,我倆決定休息幾天再說,這不是動物繁殖期嘛,動物比較暴動,我來就是想勸大家,還是等等吧,過幾個星期再進山,等過了繁殖期再去不遲。”


    蘇宇不是見不得別人好的人,有人想發財,這點可以理解,誰家不是吃不飽飯?你覺得這幫人可恨,可他家也有兄弟姐妹,也有餓的不想動的妹妹,他們嫉妒,也不是什麽不可接受的事。


    人能理性對待,那是因為吃飽了,理性本就是不激動的情況下才正常的。


    想想那句話,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冤枉的這句話表達什麽意思?


    意思是有些人罪不至死,可你卻把人殺了,你不是人家,怎麽理解人家?有時候不助紂為虐,哪怕中立也是一種錯。


    所以蘇宇很理解他們如此防備他和虎子的原因,情緒激動,不過是感受到了不公平,不平等,他家蓋新房,而人家家裏都快餓死了,這不心理扭曲都已經很克製了。


    “你是來勸阻我們回去的?”


    蘇宇老實的點了點頭,頓時有人跳出來陰陽怪氣了。


    “我說蘇翔,你還要聊多久?大夥可還餓著肚子呢,早點進山,像咱們這種吃不飽的人,你和一個衣食無憂的人聊什麽安全?”


    言下之意很清楚了,就是說蘇宇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其實人家說的是實話,隻是仇富心裏把他們分開了,成了兩種人,蘇宇來勸說也不過是不想他們學自己狩獵出事,至於他們聽不聽,那就不關他的事。


    反正這一趟勸說,是一定要來的,否則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必然有人拿他出來說事。


    或許有人會說,那我還學人炒股弄得傾家蕩產了呢,能怪別人嗎?


    這樣講話就是在強了,蘇宇敢保證,一旦出事,如果他沒出麵勸說,這種悲傷的情緒必然要有人背鍋,賴蘇宇,那是肯定的,但如果他出麵了,勸說無果那就真的怪不得他了。


    畢竟人家來勸說了,你們不聽,那怪誰?哪怕是死者家屬都沒臉責怪了吧?起碼表麵上是不能繼續責怪蘇宇了。


    “閉嘴,狗剩,我們姓蘇的人講話,輪到你插嘴了嗎?”


    蘇翔回頭瞪了他一眼,蘇翔雖然姓蘇,但並不是一個院的,隻是同姓,或許往上倒騰幾輩人全是一個院的,但現在隻能算一個老祖宗。


    但好歹是同宗同族的兄弟,別人陰陽怪氣蘇宇,他當然不願意聽,因為狗剩並不姓蘇。


    興許幾十年後,利益至上後,沒人會在意姓氏的不同,但現在這個時代,抱團取暖,姓氏很重要,同宗同族的人,那可以其利斷金的。


    某個劇中東叔裏,就是一個村,全是同宗同族,根本不怕被人舉報,除了有手段外,也是這種家族的凝聚力在起作用。


    “好好好,你們姓蘇的牛逼,我惹不起,我躲,我躲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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