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蘇宇笑容燦爛。


    眉眼之中,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可很快,蘇宇就調整了過來,望著朝自己看來的半子穆,目露擔憂之色,輕聲問道:“你……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半子穆很迷茫。


    這裏是一片深山大澤,人跡罕至。


    舉目四望,除了蘇宇外,再沒有別人了。


    唯有蘇宇坐在它的麵前。


    所以,當蘇宇開口詢問的時候,它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真的不記得了。”


    頓了頓,它目露渴望,問道:“你既然坐在我的對麵,那麽,你一定知道我是誰了。”


    “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蘇宇望著已經失去記憶的半子穆,歎息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不要急。”


    半子穆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可一雙眼睛,還是忍不住盯著蘇宇。


    它什麽都不記得了。


    它忘記了一切。


    它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些。


    它隻知道,如果有人知道它的身份,那麽,唯有坐在麵前的蘇宇了。


    “你叫半子穆。”


    蘇宇十分平靜地說道:“你是紫瞳刀魔一族的老祖。”


    “半子穆?”


    半子穆聞言,覺得這個名字十分熟悉。


    原來,我叫半子穆。


    原來,我是紫瞳刀魔一族的老祖。


    “還有呢?”半子穆注視著蘇宇,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


    “你是我的仆人,我是你的主人。”


    蘇宇麵不改色,直接說了出來。


    半子穆聞言,有些不相信。


    它雖然不記得一切了,但是,它能感覺得出來,它很強,而蘇宇很弱很弱。


    這是一種本能。


    弱者,豈能是強者的主人?


    強者,又豈能是弱者的仆人?


    “你還別不信。”


    蘇宇站起身來,背負著雙手,轉過身去,遙望遠方。


    “以前的我,曾是一位至高無上的存在。”


    蘇宇歎道:“那時候,你們這一族,曾追隨於我。”


    “再後來,我戰死了!”


    “你的先祖,也都戰死了。”


    “但現在,我歸來了。”


    “你說,你是不是我的仆人,而我是不是你的主人?”


    望著蘇宇的背影,半子穆半疑半信。


    忽然,它修煉的大道震動。


    隱約間,它記起了一道背影。


    關於那人的一切,不可被抹去。


    剛剛,它喝了摻了酒的孟婆湯,忘記了一切。


    可很快,它又記起了那人的背影。


    驀然,那人的背影和蘇宇的背影重疊在了一起。


    這一刻,它覺得,那人好像真的回來了。


    蘇宇歎息一聲,回過身來,眼眸中布滿了殺意。


    殺氣衝霄。


    可眼底中,又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哀傷。


    內天地中,“裝”字神文震蕩。


    神秘的力量流淌而出,覆蓋全身。


    “你的先祖全都戰死了!”


    “它們可是我的最得力的部下,也是我的至親至愛。”


    “但是,它們還是戰死了!”


    “我歸來,一定會為它們報仇,並接引它們歸來!”


    蘇宇殺氣騰騰地說道。


    “半子穆,見過主人。”


    半子穆望著這一幕,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一幕畫麵。


    當年,那人轉過身來,它看到了那人。


    那人的眼眸中,同樣殺氣騰騰。


    眼底深處,同樣有著一抹淡淡的哀傷。


    現在,一如當年。


    當年,也一如現在。


    不能說是一模一樣,但也相差不多了。


    所以,蘇宇不是主人,誰是主人?


    半子穆跪了下去,神色虔誠地叩首。


    今日,我方知我是我。


    望著跪在地上的半子穆,蘇宇笑了。


    可很快,蘇宇歎息一聲,說道:“但是,你們這一族,現在都背叛了。”


    “它們啊,不再認我這個主人了。”


    “隻因為,我才歸來,還很虛弱。”


    半子穆跪在地上,抬起頭來,連忙說道:“主人放心,我既然是它們的老祖,那麽,它們一定願意聽我這個老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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