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曼一時語塞,不知道該附和還是該安慰。


    最終,她選擇了沉默。


    反正代言人的事不是她一個小小經紀人能說了算的,娛樂圈的資源向來都是資本互相博弈的結果,銷量算什麽?


    有人脈就行。


    而宋語禾剛好有傅聞州做靠山,她有資格這麽大口氣。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姚曼無奈地離開。


    宋語禾獨自在沙發上坐了許久,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撥通傅聞州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聲音放得很軟,讓人一聽就很有保護欲。


    “聞州,我好想你。你在哪裏?”


    對麵聽筒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你喝酒了?”


    宋語禾嗓子悶悶,帶著些微醺的鼻音,“嗯,喝了一點,心情不太好。”


    “怎麽又心情不好了?”傅聞州語氣放軟。


    聽見他溫柔的詢問,宋語禾鼻子一酸,半是哽咽半是苦澀地說:“s香水的代言人我可能拿不到了,聞州,我真沒用,沒有你,我什麽都做不好。”


    “為什麽會拿不到代言人?你沒有去找李總嗎?”


    “找了,但是顏黛姐出手了。她也想要這個牌子的代言,聞州,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搶不過她……”


    傅聞州沉默片刻,空氣仿佛凝滯。


    就在宋語禾心裏快沒底的時候,他冷冷開口:“怎麽哪兒都有她?別怕,明早,我過來接你。”


    “好。”


    電話結束後,宋語禾擦拭掉眼角未落下的淚水,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她對著茶幾上一張臉已經快被戳爛的顏黛的照片,鄙夷地譏諷:“顏黛,香水比我賣得好又怎麽樣,你還不是照樣鬥不過我!”


    顏黛一大早就被周總的電話吵醒。


    她迷迷糊糊拿起手機,一看時間才九點多。


    強行緩了片刻,她按下接聽。


    還沒等她開口問什麽,周總就欲言又止地說:“顏小姐,你現在能不能來趟我們公司?”


    “怎麽了?是要敲定代言人的事了嗎?”


    “哎,”周總歎了口氣,“我早晨剛進公司,領導就吩咐我要把宋語禾定為品牌代言人,流程推進得很快,估計馬上就要簽約了,你趕緊想想辦法吧。”


    “哪個領導?”


    顏黛聞言,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人瞬間清醒不少。


    “你有跟他匯報直播發生的事故,和事先約定過要比拚銷量這件事嗎?”


    “我說了,但領導說是傅總親自打電話敲的人。傅氏集團的麵子,我們不能不給。這次是執行總裁對我施壓,我想幫你,但我無能為力啊。”


    什麽業務能力,什麽粉絲量國民度,在資本關係戶麵前,屁用也沒有。


    到頭來,還是得靠拚人脈。


    真是可笑。


    周總抱歉地對顏黛說:“顏小姐,我真的盡力在領導麵前為你爭取了,但我隻是一個小小總監,做不了上麵的主,你看看你親自來一趟,能不能說服傅總改變主意……”


    “知道了,我等會就到。”


    顏黛快速收拾起身,同時給楊蕾打電話說明情況。


    不到十點,二人到達s集團。


    周總把顏黛帶到總裁辦公室門口。


    “李總,這是顏小姐。她想親自跟您聊聊。”


    李總是一個打扮得很精神的中年男人,穿著商務休閑,看上去四十不過五,態度也很客氣。


    見到顏黛,他起身迎接,主動伸手,顏黛禮貌地回握了一下。


    “你好李總,我是顏黛,初次見麵,很高興認識您。”


    李總把顏黛二人請進辦公室,“坐下聊吧,喝點什麽?咖啡可以嗎?”


    “可以,謝謝。”


    其實電話裏周總已經講得很清楚,是傅聞州出麵了。


    他親自開口,她勝算不大。


    但顏黛還是想了解李總的真實想法,至少為自己爭取一個機會。


    分別落座後,顏黛開門見山:“李總,我這時候過來找您,您應該很清楚我的來意。”


    “是,你想要這個代言人嘛。”


    “沒錯,貴公司的意向約一個多月前就已經給到我方,當時沒有簽的原因,我有和周總有仔細說明過。”


    “我知道,你當時在跟前經紀公司打官司,所以我們在等你解約。”


    楊蕾正襟危坐,麵容嚴肅,“既然如此,為什麽等了這麽長時間,已經到了簽約的時候卻要換人呢?”


    李總呷了口茶,麵色為難,“老實說,我很欣賞顏小姐的職業態度,同時也相信你的商業價值,如果請你做代言,必定會為s香水未來的知名度和銷量打開帶來很多助益,但”


    “但他們有更合適的人選。”


    李總話說到一半,有人出聲打斷他的話。


    辦公室的門被從外麵推開,宋語禾挽著傅聞州的胳膊得意地走了進來。


    有些日子沒見到傅聞州了,他還是那副高傲矜貴的模樣,穿一身定製版藏藍西裝,上衣口袋別著一張折疊規整的絲綢手帕。


    打扮得人模狗樣,幹的卻都不是人事。


    顏黛看到他簡直煩透了。


    李總見到傅聞州,熱情地迎了上去。


    他雙手握住傅聞州的手,語氣激動:“傅總今天要來,怎麽也不在電話裏說一聲?我好下樓親自迎接。”


    周總在門後滿眼歉意地和顏黛對視一眼,眼裏的擔心藏不住。


    那模樣仿佛是在說,真正的麻煩來了。


    傅聞州不動聲色收回手,目光淡淡,移向顏黛:“本來沒打算親自來,但語禾性格軟,處事不周到,我怕她得罪人,也怕她被人欺負。”


    最後幾個字,傅聞州咬字加重。


    李總尷尬地哈哈大笑:“傅總說笑了,誰敢欺負宋小姐啊?電話裏說好的事,我已經吩咐下去走流程了,傅總放心,我們一定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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