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惜惜攜寶珠進宮。


    她先去拜見太後,太後高興地拉著她的手,問她與謝如墨的事。


    她心中早便有一套說辭,說是在戰場上與元帥互生情愫,回京之後元帥求娶,既然承蒙元帥不嫌棄,她便答應了。


    太後自然知道不是這麽一回事,但她找了下台階,不提皇帝給她三個月期限的事,太後也隻笑著說都是緣分,天定的緣分。


    說了一炷香功夫的話,太後便說要命人把慧太妃請來。


    宋惜惜知曉太後是好意,便搖頭說:“慧太妃命人傳臣女去長春宮,臣女若仗著您的寵愛,忤逆了她,日後等臣女進門了,她會更加敵視臣女,且您能護得了臣女這一次,護不了臣女以後在府中的日子。”


    太後看著她道:“你總是這樣懂事乖巧,讓哀家心疼啊,隻是哀家這個妹妹,是被哀家的娘家人和哀家寵壞了,性情乖張,日後她出府和你們同住,你怕也是要遭她磋磨的,今日且看看她如何說,如果太過分的話,哀家會敲打她的。”


    宋惜惜笑意盈盈,“謝太後恩典,有太後護著,臣女受不了委屈的。”


    太後回以溫柔的微笑,“去吧,哀家回頭會派人過去瞧瞧的。”


    “是,臣女告退。”宋惜惜福身退下。


    午時正,日頭正毒,宋惜惜和寶珠跟著領路的太監行走在花園裏。


    這領路的太監是長春宮裏的,早就在外頭候著了。


    分明有些地方可以走回廊避蔭,但太監非得要把他們往日頭最毒的地方領,而且繞路繞了很久,有些地方都重複走了兩遍,還在繞。


    宋惜惜覺得還好,畢竟她是練武之人,寶珠反而是有些受不住了,熱得直冒汗,頭暈,頭痛,有些想吐,像是要中暑了。


    宋惜惜早就料到今日進宮,定然沒那麽簡單的,所以丹神醫給她的藥都帶了些。


    見寶珠不適,便取出藿香丸給她服下,再給她扇扇風。


    再看那太監都一副要暈倒的樣子,宋惜惜便笑了笑,“這位公公,我這裏有藿香丸,要不要給您用一顆?”


    太監著實是受了太妃的吩咐,才會帶著她們在日頭底下繞,繞這半個時辰,他早就受不了,嘴唇都白了。


    聽得宋惜惜的話,他見四下無人,便垂下眉目輕聲道:“多謝姑娘賜藥。”


    他是長春宮灑掃的太監,地位低微,宋姑娘明明知道他奉命刁難她,還給他吃藥。


    他捏著藥,吞了下去,藥的味道難聞,但服下之後著實一股清涼散開,驅散了悶暑。


    宮裏低等太監宮女最是卑賤,無人看得起,也無人在意,能被人在乎一場,他心裏泛起了異樣的溫暖,他飛快地抬眸看了宋惜惜一眼,“姑娘隨奴才來吧。”


    這一次,太監帶著她上了回廊,避開了日頭毒的地方,往長春宮而去。


    抵達長春宮殿外,小太監小跑著進去稟報。


    沒一會兒,一名年紀稍長的宮女走出來打量著宋惜惜,淡淡地問道:“宋姑娘是嗎?”


    “正是。”宋惜惜福身,“見過姑姑。”


    那宮女依舊是淡淡的口吻,“受不起姑娘的禮,姑娘請隨奴婢來吧,太妃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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