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清長公主道:“我公爹掌著禦史台,他是禦史台的主官,前陣子回府用膳,聽他說起如今要肅正官員風氣,重拾先帝朝時的綱紀,務必要官員做到清正廉潔,這幾日他與禦史中丞正在商議這件事情,那梁世子正撞風口上了。”


    宋惜惜聞言,笑著道:“那不巧了麽?不過倒是可以多等一兩日,那花魁娘子今日挨了打,世子怕是不知多心疼,我與他見過一麵,他對我甚是不齒,想來會登門興師問罪,不知道這冒犯王妃算不算罪名呢?”


    敏清長公主道:“聽聞梁世子自詡神通轉世,才氣過人,他是皇上欽點的探花郎,是天子門生,天子門生更該約束自身,做好表率,如今內宅混亂,公然逛紅樓楚館,還納回家中做妾專寵起來,且為一個花魁娘子冷落正妻,更因她而冒犯王妃,本宮相信禦史台的墨條,會磨出火星子來。”


    有敏清長公主這句話,宋惜惜算是放心了。


    打梁世子隻會讓他記恨,更加對瀾兒不利。


    但是禦史台盯著他,他還敢如此放肆麽?如果真敢這麽放肆,這前程也不用要了。


    徽崢長公主怒了一通之後,不禁也說起了瀾兒,“她就是性子太懦弱了,自己好歹是郡主出身,怎能容他承恩伯府如此欺負?”


    “她素來也是個軟糯性子,加上咱們皇叔是個什麽德行,你也是知道的,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她怎有剛毅之氣?若是換做別人,就不說郡主了,隨便一個世家女,他們承恩伯府敢這般欺辱?”


    沈萬紫鬱悶地道:“按我說來,就是她太愛那個梁紹了,也不知道梁紹有什麽好的,披著人皮,卻不幹人事,換做是我,定要他日日挨揍,打得他花花腸子變成了一條硬筋才好。”


    敏清長公主歎息,“所以說,咱們當女子的,即便夫婿眼下待自己多好,也得給自己留三分,莫要全部交托真心出去,否則一旦被傷害,那就是滅頂之災。”


    說到這裏,她看了一眼惜惜,也不忌諱地問道:“當日戰北望傷你,你二話不說便和離,可見你對那戰北望也沒有幾分真情。”


    宋惜惜道:“當時也是真心實意要過日子的,至於真情,都不曾相處過,還沒有機會好好認識他,便不至於讓我喜歡上他。”


    “也算是幸事。”徽崢眼底裏透著厭惡,“那易昉是個什麽東西?竟敢罵建康侯老夫人,本宮都想叫人上門去掌她耳光。”


    敏清長公主道:“當初她打了勝仗回來,被捧得有多高,如今便跌得有多重,隻要心懷不軌,總會被反噬的,如今聽聞還有人日日去他們家門口潑糞砸爛菜。”


    “戰北望不是被禦史台參了麽?”徽崢長公主問道。


    “是,但是皇上令他帶著易昉去道歉,可惜沒道歉成功,這事如今就這麽不清不楚地,反正將軍府和建康侯府算是結怨了。”


    這些話,宋惜惜就沒搭腔了,隻聽聽無妨,發表意見大可不必。


    倒是有點心疼二老夫人,他們還沒分家出去,住在一起,那日日得多臭啊。


    還有府中的下人,怕是都要恨死易昉了,日日這般清理著門前的糞便,也實在惡心得很。


    老百姓大多是愛憎分明,可以把你捧得很高,日日吹噓,也可以把你踩作地下泥,日日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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