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章喝了一口酒,像藏匿起來的貓頭鷹,盯著他們不放。


    這裏頭定然是有蹊蹺的,他可喜歡看熱鬧了。


    看了有小半個時辰了,怎地還沒見有人進營帳裏頭安寢?一群人在那喂蚊子也是夠奇怪的了。


    不點篝火也能理解,畢竟這麽熱的天,便是在這官道旁的樹林,靜風的時候也熱得很。


    王樂章打開玉骨折扇,扇了扇風,又喝了兩口酒,覺得沒什麽好看的了,想著要不還是把席子攤下來睡睡覺吧。


    他剛躺下來一會兒,就聽到那邊有動靜了,是很輕的腳步聲夾著一些咒罵的聲音。


    他猛地起身眯起眼睛看過去,隻見從對麵山上下來一隊人,他幾乎沒看到,因為那一隊人全部都是穿著黑衣的,唯一一個不是,是什麽顏色也瞧不真,總之不是黑衣。


    咒罵很快就沒了,仿佛是被封住了嘴巴。


    因著距離還挺遠,比那群紮營的人要遠許多,所以縱然他眼神再好,也看不真切,隻是感覺他們的移動十分迅速,看樣子是要同紮營那群人匯合。


    王樂章站了起來,神色顯得有些凝重,看樣子精怪是沒有了,但陰謀怕是來了,暗黑匯合,還架著發出過咒罵的女子。


    他從毛驢後背取出一杆師父交給他的神火器,擦拭了下,這玩意實際上怎麽用,他如今還不是十分精通,隻知道師父把他製造出來的時候,叉著腰在山頂笑了一個時辰,把滿山的蛇蟲鼠蟻都給嚇得急忙逃竄。


    他悄無聲息地走下去,自然直憑這玩意還不行,他隨身是帶著兵器的。


    官道旁邊有草叢,他潛伏在草叢裏,盯著那邊的兩撥人準備匯合,現在依舊辨別不清楚他們的麵容長相,但大概男女還是分得清楚的。


    就在他匍匐要上前一些,忽然發現不遠處的一株樹上有一點亮光反射下來,他抬起頭,隻見樹杈上站著一個女人,正緊張地盯著前麵,大概也是因為看不清楚的緣故,所以她也沒有貿貿然行動。


    這人……怎地那麽像師姐手下的紅綃?


    他心中一沉,紅綃是師姐給小師妹的,莫非說被那群黑衣人挾持的是小師妹?


    他立刻高度緊張起來,數著對方的人數,還有盯著那群黑衣人漸漸走近,從腳步可以看得出輕功如何,好家夥,加起來上百人,如果真是小師妹被抓了,他這條命哪怕交代在這裏都不成,死後還要被師父鞭屍的。


    就在他極力想看清楚是不是小師妹的時候,紅綃站立的樹枝咯咯作響,他掃了一眼,見紅綃正想躍下飛過去。


    他連忙發出一些細碎聲音,吸引了紅綃的注意。


    紅綃整個猛地尋向他的方向,漆黑之中,紅綃看不清楚是不是草叢裏伏了個人,更不知道這人是敵是友。


    王樂章起身躍起,穩穩落在紅綃所站立一旁的枝丫上,左手挽著樹枝,紅綃警惕,整個人如同刺蝟一般,若發現是敵就立刻出手。


    “梅山,王老五!”王樂章先自報家門了,因著與那邊始終隔著一段距離,所以他們低聲說話也不會有人聽到。


    一聽到是梅山的人,紅綃差點想哭出來。


    但容不得他們兩人交代緣由,便見一群黑衣人拖著一個女子來到了那車馬前,因著有風燈照著,這一次王樂章看清楚那個女子的麵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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