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氏提醒,“奔yin也好不到哪裏去的,而且你們要比賤嗎?”


    戰北望嗬斥戰少歡下去,且叫孫媽媽屏退所有下人,隻讓父親與兄長在旁。


    戰北望最近喝酒有些多,整個人看起來臉色青白憔悴,發鬢碎發像肆意生長的雜草。


    胡子許是前兩日才刮過,如今長了一圈出來,青色圍繞著蒼白起皮子的嘴唇,讓人一眼看過去,像是烏嘴狗。


    衣衫皺巴巴的,身上也散發著陣陣的酒味。


    姬氏看著他,便想起了他來迎娶王清如的時候,雖不說意氣風發,也是個俊美英偉的兒郎,如今竟是這般的落魄不堪了。


    像一朵過早便衰敗的花,頹色滿臉。


    他沒說話,他父親戰紀便先說了,“伯爵夫人,如今外頭都傳遍了,說王清如在方家的時候便已經犯下了大錯,如今流言蜚語沸沸揚揚,不得安寧,我將軍府雖也不是什麽好門第了,卻也容不得這等婦德敗壞之婦。”


    姬氏知道大概是會這樣的,她也沒來求著說讓戰北望不休妻,隻問了一句,“別的我也不好意思開口,我隻想問問,能否明年再休妻?”


    “夫人好計算,明年再休妻,我們將軍府都不知道被人說成什麽樣了。”戰紀難得擺出了父親的威嚴,“而且她原先也一直鬧著和離,如今休了她,不正合他的意思嗎?他們自從成婚以來,便一直吵吵鬧鬧,不得安寧,好不容易有了身孕,那孩子也沒保住,可見他們是沒緣分的,何必強求?”


    戰紀以前混不吝,也怕事慫包,但在對待別人道德問題上,他是必定計較的。


    兒子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若是再有這麽個媳婦,日後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他還做了主,“雖說是休妻,但嫁妝我們一律不扣,全部返還,當初帶來多少,便可帶回去多少。”


    這聽起來,確實挺厚道了不是?姬氏若不是站在平西伯府的立場,倒是要問一句為何當初說要休宋惜惜,卻是要扣下一半的嫁妝?


    自然,不能這樣問。


    她道:“如果不能延遲到明年,不若便過幾個月?年底如何?你們要什麽補償可以提出來,我們斟酌著辦,不必這麽快下決定。”


    戰北望一直都沒說話,是戰紀在做主,所以姬氏這句話是問戰北望的。


    戰北望抬起頭,雙眼無神,“其實那件事情我知道了,她那胎保不住的時候,大夫說她因原先落胎導致傷了身體,我打聽過,她在方家沒有懷過身孕。”


    “你知道了?”戰紀倒吸一口涼氣,“你早知道為何不說啊?你這傻子。”


    姬氏也很愕然,定定地看著戰北望。


    他知道了,但他從沒問過王清如。


    姬氏應該是要趁機追問他是否不想休妻的,但她忽然說不出來。


    “其實大嫂來問我,不若問問她是否還願意留在將軍府。”戰北望麵容木然,慢慢地說著,“勞煩大嫂轉告她,我打算回到軍營,皇上並未開除我的軍籍,隻是削了官職和品階,所以我能回軍營,但隻能從小兵當起,你問她,如果她願意,我不休妻,我們還繼續過下去。”


    姬氏知道王清如之前鬧著和離,鬧得很凶。


    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她應該不會再堅持了的,因為戰北望隻要答應不休妻,回頭到陸世欽家裏求陸娘子,總歸還是有解決的餘地。


    可想起那小姑子的任性,她也不敢作保,隻說回去問問,明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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